今儿上来,看见闲哥又在说枫糖农场了。。
我记得,还在家园,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回过闲哥的贴,说等我们这一众网友都老了,那谁, 那谁, 那谁谁,我们一起去买个农场,起个大四合院,一家一套围着,在一起养老,打牌斗嘴,钓鱼划船。。。
这个农场不能是土豆农场,也不能是养鸡农场,一定得是枫糖农场。
没有地心引力的思维像风一样在树林里穿行,高大的枫树在流云变幻中转变颜色,琥珀一样,浓得化不开的甜腻香稠。
枫糖农场,那才应该是我们相聚相守之地。
去年大约这时候,闲哥也开过,枫糖农场的帖子的,今年又开始说了。
我自作多情的想,闲哥要是说枫糖农场了,那就是闲哥想我了,或者是,闲哥想我们那个养老的梦了。
可是,那谁,那谁,那谁谁谁,那些小伙伴们,他们都哪儿去了呢?像清晨河面的水气一样,以为看到了,但要么无影无踪,要么面目模糊。。。
原来认识的,气味相投的,只剩下好基友隔壁老王了,走的都走了,老基友才是最靠得住的。
两个人没事在菜园子里聊聊化肥种子,互相点赞,像猴山里百无聊赖的两只猴子,哀莫大于心死,懒洋洋的晒着太阳,互相抓虱子。。。
枫糖农场,每个字都很漂亮,对将来的幻想总像一粒粒圆润饱满的珍珠,一颗颗挂在高远清冷的天上闪闪发亮,而现实,则是无数粗粝冷酷的沙子,最令人难过的是,沙子哪儿都是,无所遁形,你没法将它聚拢归堆,月亮走我也走,谁也抓不住月亮,而珍珠,早就在沙子堆里消失殆尽了。
二
有人和我说,康大绿房子关门了。
我来蒙特利尔有12年了,12年啊,真金白银的。
绿房子一直在那里,我不理它,它也不理我,两条平行线。。
直到半年前,我突然喜欢去那儿吃中午。。。
然后,我隐隐知道,它要关门了。
我好像具备某种幽冷特质,带有某种隐秘而自己也无法知晓,不能控制的黑暗编码,就是吃哪家,关门哪家,屡试不爽。
以前,突然每个去礼拜吃新京华早茶,然后某天,关门了。
去年还是前年,新年头头,跑去吃饺子,结果饺子馆大受刺激,当场从天花板水漫金山,所有人落汤鸡,关门了。
后来还试过几次餐馆,都吃倒了,哎,说起来都是泪。
我总结就是,如果想要我喜欢的餐馆不关门,那最好不要去吃。可是如果不照顾它生意,它岂不是更要关门?而且,再好吃的餐馆,如果我不能吃的话,它是关门还是开门,对我有啥区别?
所以,俺就傻了。
前阵子出去玩,才出魁省,给堵了2小时,后来一看,一个大卡车爆胎冲到路边,一路和坠机现场一样的洒落轮胎皮,石头,围栏。。然后卡车头,非常狰狞的90度的折转过来,我看汽车总动员看的多了,总觉得这样的90度回头,对卡车,肯定是一个非常痛苦残忍的事情,而司机,不知道好还是不好,当时突然觉得这是我的错,为什么我一出门,就是看见车祸,会不会如果我不出门,一切都完好无损呢。
三
慢慢的在另一个论坛混上了,没有认识的人,随心所欲,想说就说,常常扔句话就走。。。
直到有一天,那里有人开始叫我“小黛”。。。
大吃一惊,仿佛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把我劈成两半,中间隔着一个波浪滚滚的大河,河那边是小方,河这边是小黛,一个人是一座孤岛,两个人,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四
据说有一只猴子,给关在笼子里,笼子里有香蕉,连着电击器,猴子一碰香蕉就给电击,后来猴子就不碰那香蕉了,尽管后来电击器被撤走了,它也不碰那香蕉了,久而久之,猴子都不记得为何不能碰那香蕉,他只记得,不能碰,拿东西,不能碰。
有时候,对具体伤害的记忆会模糊,但对fear的恐惧会绵长持久,我现在已经记忆衰退,不记得我为何要绕着走或者视而不见了,但记得,只有这样,才是对的了。
五
对小资的反感,叫四妹病吗?
我对别人小资,相对麻木,对自己小资,则深恶痛绝的,只能自我安慰,随手写的,下不为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