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盯着范范的短信,可是死活也想不起来昨儿晚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只记得我们一行八个人从一个叫“梦里水乡”的酒吧出来后,意犹未尽。又因为天气太热,所以大伙儿一致决定到夜市“续摊儿”。我冲着夜市一烤肉串儿的哥们儿,大肆赞扬其手艺娴熟,串儿考得着实美味。以为自己的口才能让人家欢喜的把肉串儿价格从三块降到两块五一串儿。。。再之后,我脑袋就一片空白,知不道还发生了些什么。印象中好像听见有人喊:哥们儿,再给上两瓶“小二”。。。想到这儿,我慵懒的用屁股从沙发的一头蹭到另一头,拿起座机听筒,给范范打了个电话。
“呦,这不是大少爷嘛?给您请早儿了。以为您起码得睡到下午三点呢。”范范银铃般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嘲讽道。
我迷迷糊糊的问:“现在几点了?”
“不晚,才两点六十。”
我咳嗽了一声,咂着嘴道:“你严肃点儿!哥有事儿要问你。昨儿到最后,不是说不喝了吗?怎么我一泡尿的功夫,桌上又多了两瓶‘二子’?不是我说你们,这也太贪杯了吧?你们老这样,咱以后可没法儿处了啊!”其实我什么也不记得。可是我的自尊心告诉我,不可以让别人知道我喝多了。怪丢人的。于是我拿话“套”范范。
范范好像真的上了套,接着我的话茬儿说:“呦,您还记得呢?没喝大啊看来?。。。”
我正得意自己的诡计时,又听见范范接着说:“谁知道你一泡尿后,哪儿来的钱又买了两瓶二锅头。还逼着大家喝。我为了怕你贪杯,昨儿晚上趁你不注意,偷偷把你的钱包拿走了。你不会是又到老板那儿赊的酒吧?”
我一听说酒是我买的,这才知道蒙不过去了。于是嬉笑道:“行了,妹子。哥刚才逗你呢。我知道是我买的酒,不就是图让大家伙儿喝个开心嘛。那个。。。”我顿了顿,接着说:“哥承认昨儿喝大了。我没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儿吧?”
范范听见我诚恳的询问,声音更加嘲讽起来:“哪儿能呢,您没错儿!不过是已‘八旗’自居罢了。端着酒杯,拍着胸脯说自己是‘正黄旗’那支儿的,跟叶赫那拉直系亲属。并为此感到无比荣耀和自豪。报完家门后就开始逮谁跟谁‘万福’跪安。昨儿别桌儿上一哥们儿见你这样儿,还专登凑到我根儿,悄悄问我说你是不是哪个清朝电视剧的导演?是不是杀青了,搞庆功宴?还说他有一妹特想进影视圈。潜不潜规则的无所谓,能出名就行。让我帮着问问你。我极力说是个误会,可是越否认,那哥们儿就越当真。他还给咱结了肉串儿的钱,并把电话留给了我。说以后什么都不干了,就等着我给他答复。弄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人家。为什么你一喝大就要冒充皇族呢?”
“你看!我真是八旗子弟嘛!谁叫你们都不信我呢。哎,妹子。哥早上做了个梦,特逗。梦见我死了,我看见自己的墓碑上刻着:王浒,生于一九八一年十一月五日,因心,肝,脾,肺,肾衰竭,医治无效。于二零零五年三月十五日驾鹤西归。。。真逗,死还赶上个‘3.15消费者权益日’。”说完我又笑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范范顿了顿,才转为正经道:“别瞎说!行了,哥。我还有一节课。你好好休息吧,吃完晚饭叫你出来遛弯儿。乖啊你。”
“哦,那你快去上课吧。”挂了电话,我心里暖暖的。因为无论我做了什么,范范总不会生气,还特关心我。也难怪,谁让我俩“青梅竹马”呢。
范范,姓范名范。因为她父母都姓范。据说当时给范范落户口时,还是托人,找关系,大费周章才弄成的。好像是有规定说,不允许姓名重字。无论如何,现在她的身份证儿上依然写着范范。后来听说台湾有个范玮琪,外号也叫“范范”。
我和范范也算是世交了。因为我们俩的友谊是建立在父辈基础上的。我爸原来在某军某师某旅某团某营某连队队部文工团里当一名文艺兵。平日里写写诗歌散文,歌颂祖国和青春。时不时编个样板戏伍的。我妈当时也在这个团里。她是芭蕾舞“红色娘子军”的领舞者。其身形,其动作,美!后来我爸就老写些情书给我妈,最终我妈还是没能避免“糖衣炮弹”,和我爸成了文工团里公认的金童玉女。他俩交往了数月,后由组织上撮合,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我爸妈是在部队的婚礼上认识范范爸的。
范范爸也在这个连队队部。他是一名炊事兵。要算起来,那时候就已经是名一级厨师了。因为他工作的食堂不对外,连级以下干部想进来瞅一眼都难。范叔掌握着一个营几乎全部的美酒佳肴。可是他工作的不开心。因为他总是觉得终日里对着锅碗瓢盆儿,这些个没有生气的东西,十分枯燥。不像我爸那样儿,见美女见得都心烦。所以范叔处心积虑的终于在我爸妈的婚礼上,混了个脸儿熟。没多久,他就跑到文工团来找我爸。
我爸问他有什么事情。范叔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后语。只说今天连部有个宴会,让我爸晚上八点半到连部食堂后门。有事儿跟那儿说。我爸觉得范叔挺逗,于是就去了。那会儿人都老实,不像现代人这样多的坏心眼子。晚上我爸敲开了食堂后门,范叔开门四周看看,然后一把把我爸拽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