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般涅槃经机感荼毗品，言“无数香花，幢幡，璎珞，音乐，微妙杂彩空中供养”。供养音乐一词听得多了，但前后换一下位置，就忽然觉得音乐仿佛是一种有形质，有重量的物件——仿佛是可以凝结成冰的水，用来供养涅槃佛。

大般涅槃经甚是热带和香艳，我心中有疑，一查，果然是昙无谶那家伙最早翻译的……


妙翅鸟：揭路荼，翅羽金色，又是音乐变成形质：“食吐悲苦声”。真美！看解释，就从云端落到地面了：妙翅鸟以龙为食，内嗉，得吐食之，其龙犹活，此时楚痛出悲苦声也。最后一句无主语，想来应该是龙——但为什么不可以是妙翅鸟？

又看“菩萨”词解：是大觉有情——感觉颇和道教相像。有情即生命，众生，与土木水等无情相对。大觉：是自觉，也是“觉”他人。看冯友兰的《中国哲学史》，知南北朝时期释家经常以道释佛，道佛不分。然以道教词汇解释其他宗教，此也并非孤例。圣经里不也说：太初有道，道与神同在吗。

敦煌壁画，总有热带感觉，佛教本来便是散发浓郁茉莉花香一般的热带宗教，画面总是香艳。在这样香艳的天宫中，要修行定力，难吗？或者，像《波斯人信札》里描绘的天堂，完全就是肉体的欢愉。外道舍利佛修行，天女戏弄之，散花，花沾衣不落，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