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在路上走了很久——像一头不知疲倦的驴。
当然今天我已记不清那天到底是哪一天,好在我写了日记。于是我翻开了那天的日记,发现那天是7月2日。7月2日是炎热的一天,我带了一群孩子去天意,然后……然后我要去白塔寺拍白塔,然后……然后白塔寺关门了……然后,然后我去了北海公园,后海,什刹海,东四十三条,然后,然后我从东四十三条走到了王府井,然后,然后我去了南锣鼓巷……
那几天北京突然热了起来,40度高温下,我在外面走了整整一个下午,半个晚上。
我想把这套照片取名为“北京海子”——因为我围着北京的海子走了一圈。可是,打出来的时候却写成了“北京孩子”,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北京孩子”更有诗意。
误入藕深处
其实,几天之后我去了圆明园。圆明园在做荷花展,每到周末会开到深夜一点。那个周末我太累了,没有去圆明园,否则夜半蝉鸣之际,泛舟湖上,有荷香与水腥气,叫人向往。
来美国后我已渐渐看不惯女孩在中国的打扮,她们总爱蹬很高的高跟鞋,也许上面配着短裤T恤,我看她们觉得很土。后来我想我来美国之前我也是爱穿高跟鞋的——把我的红彤彤的劳动妇女脚塞进那些天真可爱的天蓝色的细带子细高跟凉鞋里,我还爱穿细吊带裙,梳着松树尾巴细辫子。这次回去我觉得很沮丧,第一,没有男人和我主动搭讪——没有第二。后来招娣的好朋友阿梁说冲我那打扮男人要来找我搭讪就是脑子希脱了。我认为他们根本不懂得米国时尚,在孤芳自赏中顾影自怜了很久。——对了,她们还撑伞,北海公园里有很漂亮的花伞买,我认为撑着这些伞活像狼外婆。
“说着明儿早晨,是谁生火做饭,说着明儿早晨,是吃油条饼干。”
十五年前的何勇有漂亮的身躯。他现在大约变得也有点像老伯伯了吧。
进北海公园之前,在地安门外大街(是地安门外大街还是平安大道?好像是平安大道吧?)上看到有买金鱼的——其实我是去找三元梅园的奶酪和单奶卷——话说这两样东西真好吃,我已经琢磨出来怎么做的了,就差上照片了——金鱼放在猫肚子里,不知道可以活多久。它们的样子很天真,叫我想起骑桶人写的金鱼的小说,就是那只生活在琥珀里的金鱼,呵呵。
后海的酒吧我拍了很多门脸,但是,有什么意思呢?在阳光下它们都像脂粉剥落的脸孔,想不到的脏,说不出的旧,我在想幸好我晚上没去泡吧……
叔叔阿姨们在唱着“让我们荡起双桨”,也许是居委会要歌咏比赛,也许是什么单位,或者是下岗工人的聚会?我觉得她们很快乐——虽然那天那么热。当然不总是那么快乐的。我现在想起在北京,我也觉得很快乐,我觉得快乐总是存在于回忆中,我在北京的时候居然觉得在米国很快乐,现在我觉得在北京那么觉得简直是痴司呀……
我爱吃臭豆腐。
后海小店
我要有这么车轱辘大眼睛就好了!
我要能画两笔国画就好了!
我要会剪纸就好了!
我要手腕子细膀子也细就好了!
我要懂周易就好了!
我要能用搪瓷杯打上一杯猪油就好了……
要能穿bikini就好了……
我总觉得寺庙,道观前有自行车小汽车之类的东西好好玩——好像你一会儿生活在现代,一会儿又生活在古代。我想这个广福观一定是不开门的,它像它的颜色那样旧。
你好和再见,人生不过匆匆。
什刹海里仍有人游泳。我拍照挨人骂了——这不是活该么……
大家在禁止游泳的牌子前,要很快乐的做文盲。
原来,原来,隆福寺的衣服很便宜。大学生,最爱在这儿买衣服,东四,是我们的大本营之一(还有西单劝业场和前门大栅栏)。
后来,我太累了,就跑去南锣鼓巷。Dominique说南锣鼓巷有个吉他吧,她和曾经的男友去那儿听音乐,说气氛好,弹得不错。后来,后来我就跑去了。都什么玩意儿啊,就那水平也敢在北京混?我很伤心,很气愤,那是我唯一一次在北京泡吧,还去了这么个破地儿……
对后海酒吧的感受和你很相似呵!
喜欢你这样的北京孩子,也特喜欢你琢磨出的那些吃的。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