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语集

日记记下时间留下的痕迹。时间从我承担的这个生命里流出。萨特说生命分泌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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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在少年时代无法逃避文学的影响。

(2007-01-22 18:57:56) 下一个

刚刚看见中文媒体上置顶的新闻之一是一德国“汉学家”说中国现代文学全是垃圾。这话让一外国人说是令人不快的。如果不考虑说话人的身份,仔细想起来,这个结论于事实相差是大还是小?用什么样的标准来评价?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有几个你喜欢的作者?对我来说只有一个

- 萧红。网上可以找到呼兰河传全本。死去多年的作者,不会来收版税了。她生在哈尔滨医院,立即送给别人的私生子,过了怎样的一生呢?1965年因为香港要把浅水湾开发为旅游场所,萧红的衣冠冢被迁到广州。她是日军攻入香港的那天晚上,死在医院的。骨灰被当时的一三流男性写作人取走,不知去向(据萧军说)1984年我在动物园对过的西直门书店买的那一本呼兰河传是酱紫色封皮。(店铺名称记不准确了,也许是叫西苑商场,狭小的通道两边挤着几家商店。布局在九十年代还没有变化。)上面的图案不记得了。扉页之后是茅盾(还是矛盾?)撰写的序言。迁墓的事情,就是从那里得知的。后来又通过“新文学史料”,把她一生的境遇基本上拼凑全了。似乎在她爷爷死后,她的生命中与人亲近的一面就结束了。那以后所有她接近过的人,给予她的都是侵犯和伤害。这是命运为很多人安排的生存方式,非人力和愿望能改变。

每个人在少年时代无法逃避文学的影响。也许这个原则仅仅适用与中国,那个具体时代的中国。能记住的作品有岛崎藤存的“家”,翻译者名字叫“枕流”,竟不知何许人也。翻译质量无可挑剔。四年前在纽约大学图书馆林立的书架里,抽出浅黄色封皮的“藤村全集第四卷

- 家”,硬板的封皮内,古老变色的黑白照片上,穿和服的藤存站在自宅门前,手指好象挟着卷烟。叶魏渠翻译的川端康成的“雪国”,在当时我只能浅尝辄止,因为故事线索难易跟随。去年美纪子送给我一本pocket-size. 山口百惠和三浦友和主演的电影是根据“雪国”改编的吗?不,是“伊豆舞女”。中文版雪国正文前面附着川端在诺贝尔奖颁奖典礼上的演讲“我和美丽的日本”,里面禅僧道远的词,已经记不住了。还记得太宰治的“斜阳”。三十几岁时在东京警察局自杀的作家。藤存和太宰的作品,可以从网上下载,因为版权已经过期。那个时代地点和文化中的人,体味世界和生命的方法,留在我的神经系统,无法变成我的精神活动的一部分。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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