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自己的创造力。创造力是否由文化决定的？如果是那样，我没救了。作为个人的我是不是注定要跟我的文化一样，在思维上亦步亦趋地跟随？读正在写作中的论文，象鲁迅狂人日记中的写日记的狂人深夜起来都四书一样，试图从字缝里都出隐藏的意思。对表达思想的言辞的掌握，跟对思想本身的掌握一样吗？说我所属的文化缺乏原创已经是缺乏原创的陈词滥调了。处在以原创为生的位置，对这个缺陷尤其敏感。来自中国的文字里，概念全是别人的。也许是接触这些文字的途径局限于互联网。也许印刷在纸上的中国文字不一样？在纽约大学图书馆，从暑假上取下石原慎太郎写的<日本可以说不>，发现几年前离开中国是充斥大街小巷的“说不”的流行话头儿，是从一个死硬的反华分子那里抄袭的。写<中国可以说不>的中国人是谁来着？日本人写<丑陋的日本人>在台湾的中国人就写<丑陋的中国人>。美国人写<谁动了我的奶酪>中国大小书摊儿上全是奶酪。“跟人学，长白毛儿”。谁记得这儿歌？小时候儿歌就是这么唱的。跟人学为什么会造成长白毛儿？长了白毛儿的后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