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色的诱惑 (79) 成人游戏
(2008-11-27 07:4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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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完那个邮件,吴小明就已经彻底地被我弄成了鸡肋。我明说了什么,又暗示了什么?说我爱建京,如果婚姻咨询不行,我再去找吴小明?潜意识里或许有这个想法,我为自己感到羞愧。其实,我是自知没有力量割舍,才只好对他说这种含糊的话。之后,我的心情绝不是忐忑两个字可以形容得了的。我关了手机,也不敢查邮件,就那么生硬地把吴小明隔绝出去。吴小明收信之后,鄙夷我也好,愤怒失望也行,只要他先行放弃,我们就彼此解脱了。阿木唱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我直到去年还对它嗤之以鼻。能放手的,不是真爱;如果是真爱,就不要放手!可现在我服了,爱与不爱是心里的感受,随你怎么想,但是放不放手却只有现实说了算,你当事人又能把握几分?我想吴小明应该是因为很瞧不起我的优柔寡断和出尔反尔,所以才选择放弃的。两夜又两天,我终于受不了未知的煎熬,打开手机和信箱,却茫然地发现,我什么回音也没等到。或许这就是我所期望的终结。我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样最好,这样最好!只是我的心情非常糟糕,建京躺在我的旁边,吴小明却充斥了我的整个脑袋。我好想立刻抓住吴小明质问:“你不爱我?难道你不爱我?!”“你怎么全身紧绷绷地?” 建京说,“我帮你按按,”说着便一张一弛地捏起我的胳膊来。建京不是什么按摩高手,也没看过书找过穴位,他也就是瞎按一通。可我偏偏最受不了这个,尤其像今天,每次他按下来,都按出我太多的回忆。我永远也忘不了我们读书的时候,每天熬夜到凌晨,睡前我一定要做爱,然后要建京就那么留在我的身体里,或者让他一直按摩着我的小腿,我才能安然入睡。我默默地哭了。直到眼泪流进鼻腔,我不得不吸几下鼻子,建京才发觉。“小薇,今天让你受委屈了,”建京帮我擦眼泪,说,“老人固执,咱们做晚辈的只能多让着他们些。”于是我才记起了这件虽然发生在晚饭时间却已经是恍如隔世的事。我们家的院子,这几年一直是请墨西哥工人每两周来帮忙清理一次。公婆来了之后,喜欢摆弄摆弄我们车库里常年未动的铁锹剪刀什么的家伙,前几天又说谁谁家都是自己管理花草树木,让我们辞了米盖尔。建京问我,我说他爸妈如果想剪剪玫瑰、摘摘桔子,随便,别摔着就行,但院子还是让米盖尔做,草坪要是给弄黄了,还得重铺新的,更麻烦。老爷子本来就是不定期收拾院子,而米盖尔两周才来一次,所以他扫扫树叶什么的,总是干得很有成就感。可今天就撞车了。他早起刚做过,米盖尔来了,又照例职业地全做了一遍。公公心里不高兴,婆婆就话多,怪我们花钱请人,听不进去老人的话。这话是晚饭桌上说的,我当时还在强忍着没查吴小明的留言,心不在焉,根本没听进去他们的牢骚,当然也没太上心。所以现在建京把我的眼泪跟他爸妈联系在一起,实在是冤枉了他们。“嗯,我明天就辞掉米盖尔,”我不能说我哭的真正原因,就答应二老的要求吧。建京亲了我一口。“那睡吧,别生气了,”他说。像从前一样,我又是在不知不觉中入睡的,建京没有在我醒着的时候停止按摩。周六,我和建京载着壮壮和公公婆婆,一大家子去庆祝晶晶的生日。要不是壮壮一定要拉着爷爷奶奶,要不是我觉得自己拿二老当了吴小明的挡箭牌实在对不起他们,我是不想带老人一起去小孩子的聚会的。晶晶打扮得像个小公主,夏美菱的坯子,漂亮极了。我敢保证小孩子也有异性相吸一说,壮壮这是第二次见晶晶而已,只见他围前围后,照顾加显摆,劲头绝不比青春期帅哥追美女来得逊色。他对别的小朋友就没那么感兴趣,只是追着晶晶,钻那些上窜下跳的儿童游戏架子。正说笑间,韩鹏和惠文来了。我有些吃惊。惠文来我是知道的,她早跟夏美菱志同道合,晶晶现在要是认干妈,那首选必不是我,而是惠文。我没想到的是韩鹏会来,除了那次我们全体去他家噌感恩大餐,他还从来没在小夏和老憨这个圈子里出现过。惠文虽然没抱怨,但却是说起过。惠文果然直接就去和夏美菱搭话,我从韩鹏面前走过去拿饮料,小声说:“好好表现啊。”韩鹏冲我会意一笑:“你要害我去看医生啊?真损!”“怎么是害你呢?”我站住,没忍住笑,“我自己不也看吗?”“你还真信?心理咨询听起来高深,其实就是骗钱,”韩鹏说,“小时候打架,找人评理,还记得不?你说小学老师每天处理多少这种事啊,可他们工资那么低,为什么?因为小孩子没钱,可是我们大人有钱,心理医生就等着大人打架,然后去他那里砸钱。”我笑。这话偏激些,却不无道理,成人有成人的游戏规则。于是我想起了咏磐讲过的一个关于婚姻咨询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