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又叫了》附录2读记：教会对女性和婚姻态度的发展

老教会的女性仇视及其后果
关于这一从保罗就已经开始的、意义重大的题目，至少要大略看一下从古到今的发展。

苦行主义在新约书信里有时还受到谴责，但很快就在基督教里扩展开来。这是基督教对古典时期晚期广泛流传的一种文化疲倦潮流的适应。

早在3世纪，象特图良、奥利根和 Cyprian 等大神学家，就已经在争先恐后地赞美苦行生活，公元4世纪，教会之父们的要求越来越彻底，教会越世俗化，就越强烈地要求苦行。Basilius 不仅禁止教徒们有任何乐趣，而且禁止他们笑。为了表达对罪恶存在的忧伤，基督徒们要低垂目光，蓬头垢面，衣衫不整。Nyssa 的 Gregor 把整个生活比为肮脏的渣滓，Laktanz 甚至认为花香是魔鬼的武器，Verona 的 Zeno 认为，基督教美德的最辉煌之处就是“践踏自然”。

基督教苦行主义最严重的后果，在神学家哈纳克看来是对女人的贬低。

古代教会对女性的污蔑
耶稣认为与男人平等的女人，很快就在教会里占了多数。正是通过她们，新的宗教才进入了知识阶层。使徒行传的作者有一处称一位女基督徒大比大为门徒（9：36；中文译本作“女徒”），说明这位女性在那时的基督教世界地位很高。妇女们很长时间内在教会内工作范围广泛，女先知或许比男性先知的历史还长。有些女性建立了教会，有的领导教会，在使徒时代就有了教会寡妇和主祭的职位，这种职位相当于长老，但是被天主教会废除了。到4世纪的时候，妇女在教会里还占多数，但是3世纪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被禁止在礼拜时行使牧师的职能，而在2世纪的时候，一位重要的教会之师（艾伦纽斯）就宣布女先知是中了魔的。

压制女性或许是从受犹太教传统影响的原始教会开始的，苦行主义对基督教的入侵、尤其是保罗的态度更起了作用。

2世纪末，正在形成中的天主教会还只把妇女看作肉体的、低等的、诱惑男人的被造物，是夏娃和女罪人。

教会之父特图良把女人说成是“魔鬼的入口处”，把耶稣之死归罪于女人。他泛指女人说：“为魔鬼开门的是你，是你开启了那棵树的封签，是你首先遗弃了神的律法，是你迷惑了魔鬼无法接近的那人。你轻而易举地使与上帝同样的男人跌倒在地，是你的缘故，也就是因为死的缘故，上帝之子不得不死，你居然还想得到在裙子上挂首饰？！”

教会不仅希望女人不戴首饰，教会之父 Hieronymus 恨不得把她们的脑袋都剃光了。他们甚至被禁止唱歌，因为，有些基督徒为了“避免诱惑”不愿意到教堂。这对教会来说太过分。所以，一位教会作者就下令：“在神圣节日要爱她们，私下聚会要恨她们！”

即使进教堂，妇女们也不是总能得到允许。据说怀孕期间和经期，她们不能和上帝交流。对亚历山大的 Dionysius （265年去世）来说，禁止来经期间的女性进教堂、禁止她们“接触主的肉与血”，是不言而喻的，亚历山大的 Timotheus（385年去世）也持同样的看法。在叙利亚教会，经期进教会的妇女被罚赎罪七年；有些地区，给经期的女性分发圣餐的牧师要被取消职务。

Hipolyt 制定的、公元3世纪重要的教会规章规定，禁止为经期的妇女施洗礼，凡帮助接生的人禁止参加礼拜，如果生的是男孩，禁期限为20天，如果生的是女孩，禁期限为40天；生男孩的母亲需要洁净40天，生女孩的母亲80天。直到公元5世纪，还有牧师拒绝为洁净期未到而濒临死亡的产妇施洗礼。

按一位天主教新约学者的说法，妇女“在基督教里得到了全新的尊重”，这完全是颠倒是非的说法。即使是一些所谓的“异端”都显然更清楚地记得耶稣对女性的高度评价，比如诺斯替信徒和瓦伦廷的学生 Marcus 就让女性参与主持圣餐仪式，在 Montanismus，妇女可以当牧师和主教。

婚姻和妇女一样被教会严重贬低
它和嫖妓一样也以同样的行为为基础。所以，对人来说最好是不碰任何女人。
教会之父特图良

新约中，那些“未曾沾染妇女”的已经受到赞誉（启示录14），可以看出，基督教曾经有反对婚姻的派别。

第一任“教皇”彼得结过婚，有孩子，但是后世的基督教文献声称他逃离任何藏有女人的地方，被描述为女人仇视者，甚至把这样的话塞到他嘴里：“女人不配活着。”（多玛福音112）使徒约翰也被反复声称为处男。克莱门一书明确赞同不结婚。2到3世纪的时候，教会的苦行和反女性倾向越来越明显。

2世纪最重要的护教士尤斯丁认为，性冲动的每一种满足都是罪恶，每一个婚姻都与满足罪恶的乐趣相联系，所以是违反律法的。3世纪，教会之父Cyprian 建议基督徒处女们过无忧无虑无孩子的生活，同时用分娩的痛苦来恐吓她们。后来的教会之师 Ambrosius 采用同样的方法，甚至劝说基督徒女孩们违背父母的意愿也坚决不结婚：“先克服对父母的敬畏！” Verona 的主教 Zeno 建议年轻女士们不要承受九个月的负担。奥古斯丁宣称年轻处女们在天堂的地位要好于她们的父母，并且希望任何人都不再结婚，以便加快世界末日的到来。

更懂得诱导的是 Hieronymus（乡下人注：这位是著名的拉丁文圣经 Vulgata 的翻译和编辑者）。他告诫处女们，和灵魂上的未婚夫只在卧室里说话、叹息、嬉笑。他给处女们唱的催眠曲是：这时候你睡着了，他就会来，还会“摸你的肚子”(et tanget ventre tuum; Hieronymus 书信Hieron. ep. 18 ad. Eustochium)——不知道这是他对自己放荡的年轻时代的回忆还是圣灵的启示？——原因嘛，他自己事先就已经解释：人总是要爱什么的，“肉欲的爱可以被精神的爱克服”！对这位教会之师而言，婚姻唯一值得赞赏的地方就是可以产生处女。他以保罗为依据教导说：“如果不碰一个女人是好的，那么碰一个女人就是恶的。” Hieronymus 认为，结了婚的人就是在按照畜牲的方式生活，和女人睡觉的人“与猪和不理性的动物没什么区别”！4世纪末，僧侣 Jovinian 认为，不结婚和斋戒不是什么特别的功德，结婚的女人、寡妇和处女没有什么高下之分。他的观点在罗马反响很大。对此，教皇 Damasus 的这位朋友和秘书、天主教会的圣人和学者的守护者，撰写专文，其中这样称呼 Jovinian：“你喜欢胖的、可爱的、精巧打扮的，还要再加上所有的母猪和狗，因为，你是肉的喜爱者，和鹫、雄鹰、苍鹰、猫头鹰一样……所有的俏面孔、卷头发、红脸蛋都归你这头牛，或者，不如说她们都在你的猪猡下哼哼唧唧……你的放猪人比我们的牧者富，公羊总能吸引许多老处女。他们变成了公马，嘶鸣着要母马：只要见到母的，他们就叫。连那些可怜的小女人也唱起了她们师傅的歌：除了精子，上帝别无所求。”（Hieron. adv. Jovin zit. nach Teiner, I. 134）

很能说明问题的是，天主教会直到14世纪才开始举办教会婚礼，而在教堂内举办婚礼甚至直到16世纪才开始。这一事实无疑是与教会对女性的贬低联系在一起的。而男人呢，即使喝得酩酊大醉、打老婆，女人也必须永远无条件地服从，因为，如同 Basilius 主教在关于爬行动物的布“道”辞中所说，因为他是她的一个肢体，“而且是所有肢体中最优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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