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湖之行,芝加哥的一天。
(一) 乌克兰村来芝加哥之前,我报名参加了一个叫Chicago Neighbourhood Tour的旅游节目,目的地全是芝加哥著名的风景点或者有特色的城区,其中就包括中国城。到了芝加哥才知道每次只去一个地方──这样也好,不致于太走马观花。
我这次,恰好参观乌克兰移民聚居的城区,号称乌克兰村。
(乌克兰村街景)
乌克兰村在芝加哥西北角,所谓的村,不过是附近的几条街,居民大多数是乌克兰人罢了。象大多数美国城市的街道一样,平凡普通,只不过从街边的绿树丛和房屋背后,古香古色的东正教教堂的圆顶在阳光下光芒四射,小小的乌克兰村有两个教堂,据说是属于两个不同教派的,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乌克兰村的东正教堂之一)
村里有个博物馆,号称乌克兰民族博物馆(Ukrainian National Museum) 。博物馆的解说员是个三十左右的女子,乌克兰移民,丰满匀称,高鼻深眼,墨绿色的瞳仁,睫毛极长,静静的眼睛象蒙着纱巾的翡翠,皮肤呈现一种新鲜牛奶似的白皙,是个典型的斯拉夫美女。她用流利而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给我们解说乌克兰人移民的历史,东欧人说英语卷舌音很重,她一激动起来又说得快,听起来嘟噜嘟噜的。我笑着看着她,觉得这个早就已经是美国人的乌克兰美女,一旦提起自己的祖国,如此心情激动很有意思。她说了又说,我环望四周,博物馆里满目都是乌克兰的民族服装、工艺品和用具的展品。
(乌克兰村的博物馆)
解说员激动,是因为她说起了她的乌克兰民族的苦难史,以及乌克兰人救亡图存的艰苦历程。乌克兰历史上与俄罗斯、白俄罗斯共同组成东斯拉夫,是东正教的发祥地,从公元十四到十五世纪间起,乌克兰正式开始作为一个具有独特语言、文化和生活方式的民族出现。乌克兰在形成之初,为了更肥沃的土地和牧草,乌克兰个部落开荒拓地,向外扩张,将各个间隔的土地终于连成一片;乌克兰历史上也无数次遭到外族的入侵,比如13世纪的蒙古人,14世纪的立陶宛公国和波兰等国的统治,以及俄罗斯从16世纪起的蚕食,到19世纪最后的完全吞并。在这过程中,乌克兰一次又一次的四分五裂,人民被屠杀,到处奔逃,躲避敌人的屠刀。每次乌克兰被吞并,流散在四方的乌克兰人仍旧保持着自己的文化和传统,一旦时机成熟,他们便回流到乌克兰腹地,和留在当地的乌克兰人一起,重新将自己的文化和生活方式延续下去。最近的一次,便是1992年前苏联的解体,历史时机一到,乌克兰人立即恢复了自己国家和民族的独立。
说到兴奋之处,解说员身子前倾,双臂张开举起,好像歌剧演员在舞台上歌唱一般,碧绿的眼睛大大张开,象洗过了一样,变得晶莹闪亮。她说,乌克兰拥有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最肥沃的土地──众游客不禁相顾莞尔──她接着宣称,世界上另外有一小块土地可以排第二,这就是美国伊利诺依州密歇根湖边的芝加哥,因为这里有乌克兰人!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大笑。我边笑边想,暂且不说乌克兰的土地肥沃是不是真的世界第一,但是解说员的那种对祖国和民族的自豪却是显而易见的,也是极其自然的,因而也是令人尊重的。
游客中不时有人走出来,对解说员的话加以补充。原来我们这群游客,大多数人是乌克兰人,有些已经白发苍苍,这些人的英语相当地道,显然在美国已经生活很久了。据说,他们多年前从乌克兰来到芝加哥,住在乌克兰村,后来由於生活的际遇而走遍美国,甚至全世界,多少年后,他们仍旧来到他们年轻时代生活过的地方,重温当年的时光。他们也谈起祖国乌克兰的切诺贝利核电站的灾难,说起他们在家乡因此而撤空的那些“鬼城”,说起他们是如何在旧日的家园哭泣,声音中渐渐地带了哽咽,泪光盈盈,旧日拳拳之意,竟是难以自已。
离开乌克兰村,经过波多黎各移民聚居的街区,二十五年前,此地大部分居民是犹太人,今天,犹太人几乎都搬走了,波多黎各移民在此地占了百分之八十五以上。也许是拉丁民族的热情奔放和不受拘束,他们对故国的热爱和自豪丝毫不加以掩饰。在这个地区有一段路,大路两端有两面巨大的波多黎各国旗雕塑,旗杆的枪尖直刺蓝天,金黄色的穗子高高地飘起,似乎在风中猎猎飘动的国旗横跨马路形成一个巨大的拱门,自在而张扬。
(乌克兰村的人家,既插美国国旗,也不忘了乌克兰国旗)
在乌克兰村,我在游客中结识了一位叫做Jerry的七十七岁的犹太老人,他年轻的时候就在现今的波多黎各区生活,二十二岁大学毕业后参军,退伍后开创自己的事业,此后走遍了世界,五十多年后他回到芝加哥居住,今天也是来旧地重游。我很自然地夸赞了犹太民族中众多的杰出人士,象马克思,爱因斯坦,等等,我的话立刻得到了Jerry的欢心,我们成了好朋友。我看出他对我的热情固然出於年长者对恭谨的年轻人的爱护和关心,却也同样多的(如果不是更多的话)是由於一个外族人毫无功利之心地赞赏自己的文化和种族而起的自豪。我不禁感慨,犹太民族如此对其民族的认同,对上帝选民的确信,以及对母国的情怀,难怪犹太民族能够两千多年保持复国的梦想,一直至今。
晚上整理旅游笔记时,不禁想到,在历史变革过程中,如果乌克兰人失去了自己民族的个性和文化传统,乌克兰今天能否作为一个独立国家而屹立在世界民族之列,真是未知之数;而犹太人的两千年复国之梦之所以得以成真,原因不言而喻。
不知有没有某些格外热爱美国的乌克兰人,或者波多黎各人,或者犹太人,象我常常在某些生活在美国的中国人中间看到的那样,面对那些思念故国、怀念祖国文化的同胞,这些人这样问:“你这样爱祖国,那你还到美国来干什么?”
这是我当夜入睡前的最后一闪念。
(二) 犹太老友不用说,这位犹太老朋友,就是Jerry了。
在乌克兰村博物馆,那位乌克兰美女解说员介绍着乌克兰的历史、民族风俗和传统农具,这时,我身后有人探过头来,对我说,乌克兰人杀犹太人,跟这个一样,喀嚓喀嚓!说这句话的正是Jerry,满脸不愤,一边说一边以掌作刀在自己脖颈上比划。他所谓的“这个”,是指陈列在我们面前的一张乌克兰人割草用的大镰刀。Jerry意思是说,乌克兰人历史上杀起犹太人来,喀嚓喀嚓跟割草似的。欧洲社会历史上从来就有强烈的反犹情绪,杀害犹太人,也并不是从希特勒开始,所以我对Jerry的话毫不奇怪。我看了看大镰刀那足有两米宽的刃口,心里暗暗地打了个突。
我和Jerry一起在乌克兰村漫步,我很自然地表示对犹太民族对人类发展所做出的杰出贡献的钦佩,我也很坦白地告诉他虽然我对今天的以色列的外交政策不赞同,可是我理解以色列在艰难环境中历史重负下左右为难的困境,特别是欣赏犹太人在夹缝中求生而体现出的那种奋斗精神──之所以我欣赏同情犹太人,我想,也许是因为我对犹太人悲惨历史比较多的了解,以及中国人通常由于自身历史上的劫难,推己及人而对犹太人抱有的同情。
Jerry感叹道,为什么他们恨我们?!这句话,涉及到太多的宗教历史情结,我一时无言以对,不过我告诉Jerry,中国人历史上从来没有对犹太人有任何的仇视和偏见,中国洛阳曾经发现有犹太人的聚居点,极不容易同化的犹太人在友好的中国文化里也被融化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中国上海是唯一一个给犹太人提供避难所的地方。我的话引起了Jerry极大的兴趣,他拉住我的手,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关于犹太人的事?我认真地说,我喜欢和钦佩这样一个聪明而具有创造力、千百年奋斗不止的民族。Jerry说:“谢谢你的恭维……”我打断他,说:“我没有恭维,我不过说实话。”应该说这是句更厉害的“恭维”,Jerry不再说话,却是一种深受感动、极为满足的神情。话说回来,我话虽然说得漂亮,却也是真心实意。唯其真心,所以打动人。
可以想象,我们马上成了朋友。
我对犹太人历史上层出不穷的优秀人物的一再赞许,Jerry不禁既得意又好奇,笑问道:“你对犹太人有多少了解?数一数?”
于是我开始数,专挑大名字:爱因斯坦──Jerry笑着一点头。
波尔,弗洛伊德,海涅,门德尔松,毕加索,我边数边回头看Jerry,他正眉飞色舞,我嘴里不停,又说了一个名字,耶稣。
Jerry笑了,我倒是心里马上有点后悔,我把耶稣算作犹太人,只怕多少反映了我自己的无神论思想,恐怕在这一点上,正好跟犹太教的不承认耶稣的三位一体、不承认耶稣的救世主地位的观点不谋而合。
于是我立即转话题,加了一个名字,马克思。
Jerry大笑,说,承认他是不是伟人,那可得看你是谁了。我笑着点头,说,对,那就要看你站在那一边了。Jerry笑问,为什么这么说?我说,在马克思之前的(古典)经济学们,无论自觉或不自觉地,都着眼与谋求既同地主又同雇佣劳动者相对立的资本家的福利,相反,马克思第一个开始代表雇佣劳动者的利益──就凭这一点,他就配得上伟人这个称号!Jerry有些惊讶地看着我,笑,说,你知道得不少!我笑,本来想告诉他,这段话是罗素在《西方哲学史》中关于马克思的一句论述,转念一想,我也正是因此而钦佩马克思的,也是我的心里话,没必要多解释。
Jerry再问,你还知道犹太人的什么事情?
我笑道,犹太人很有钱!Jerry不禁仰天放声大笑。
说“有钱”的时候,我用的是“rich”这个单词。Jerry好半天才止住笑,说,谢谢你,不过就看你如何定义rich这个词了。他讲了他的一个姑妈的故事,不用说,这位姑妈很有钱。有一次,Jerry问她,你可以称自己为rich了吗?老太太说,亿万家财方可称得上wealthy,五千万叫做very rich,她自己不够wealthy,但是比very rich要强一点。而Jerry的另外一个朋友,自称还够不上rich,因为他的财产只有一千多万。
我暗暗咂舌,含笑不语。我没有问Jerry,不过我看见了他的车,一辆崭新的卡迪拉克,车牌上的字样居然还是他的名字,有空花这个心思的,怎么说也穷不了。
我接着笑道,富有这个词,确实看一个人如何定义。在我看来,如果一个人享受了真正的人生,见识了世界,创造了一些东西,坚持了一些信念,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够体会到生活的美好,这就是rich。Jerry把手按在我肩膀上,认真地说,那么,你就是rich的。
我笑答,not yet,我们于是一齐大笑。
这时,乌克兰村游览结束,Jerry郑重其事地向我发出邀请,请我到他家作客,和他的朋友们一起看电影,然后一起去吃晚饭,特别是,一定要见一见他那“美丽的妻子”Shelly。
我欣然应邀,我们坐了Jerry的车,一起回到密西根大道,往Jerry家的方向开去,半路上却改了计划,原来Jerry跟Shelly联系,发现前些天她开车违章吃了张罚单,今天被勒令去驾驶学校上一天课,不在家。我忍不住失笑,于是便和Jerry边在芝加哥城市里转悠,边天南海北地聊天。到下午四点钟左右,我们终于跟Shelly会合,果然是个仪态优雅的女士,真不愧Jerry的那句“美丽”的赞誉。Shelly笑眯眯地跟我道好,Jerry笑话她的被迫上驾驶课,老两口开始在车上唇枪舌剑,倒有八九分是在打情骂俏,好像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似的。Jerry边嘻嘻哈哈地还嘴边向我使眼色,得意极了。
我们三人和Jerry的一对夫妻朋友在电影院门口见面了,这是一家犹太人电影院,全部播放犹太题材的电影,全芝加哥只有两家这样的电影院。我们看的电影叫做Gloomy Sunday(沉郁的星期天) 。我在电影院门口还看到另外一部电影的海报,正是讲述二战期间犹太人逃难上海的故事,叫做“Shanghai Ghetto” ,那海报的内容介绍,却不是我以为的赞扬中国人的友好和善良,而是纪实地讲述犹太人如何在纳粹编制的天罗地网合围之前幸运地找到一个缺口,这个缺口,是由于日本占领上海而一时使得管辖权模糊而造成的──我不禁庆幸,幸好先前跟Jerry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我没有大肆自吹自擂──虽然中国人确实对犹太人毫无信仰宗教上的偏见和仇视──而这电影是犹太人拍的,显然也没有象人们传说的对中国人感恩戴德。
(从右往左,我的朋友Jerry、Shelly夫妇和他们的一对夫妻朋友)
那对夫妻,太太是一家糖果店的店主,时值炎夏,她摇头说,生意不好;先生是一位银行家,Jerry介绍完后背身向我一眨眼,笑着悄声说,very rich!
饭桌上的一个话题,是银行家提起的。当时七月份,七月一日香港回归日,据说百万香港市民上街游行,向中央政府要民主,要普选权,银行家问我怎么看。我简洁地说了几句,有几个因素,一来2003年整个世界经济不景气,影响到了香港;二来中国大陆越来越开放,跟国际商贸的联系越来越直接和紧密,比如上海这样的城市的发展,将渐渐地分担甚至取代过去香港作为中国大陆和世界联系的桥梁的作用。
有一句话我忍了忍,最终没有说:真正的民主和呈现真正民意的普选是好东西,这毫无疑问,可是,当香港作为英国殖民地的时候,香港人从来没有向英国人要求过民主,从来没有要求普选香港总督,为什么回归祖国之后,却要求得如此理直气壮?这是一种什么心理?
这句话,不该当着外人说,我想。
(三) 杀人的歌Jerry请我看的电影,叫做Gloomy Sunday。
有一首同名的歌,号称能杀人,在1933年,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由匈牙利钢琴师热兹索.思瑞斯(Rezsô Seress) 作曲。这是一段不到一分钟的钢琴曲,却将摄人心魄的甜蜜和刻骨铭心的辛酸神奇地揉合在一起,问世不久,Gloomy Sunday便得到了“杀人歌曲”(suicide song) 的“美称”,相传数以百计的匈牙利人、以及世界各地的人们听了这首歌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些人在遗言中提到这首歌,或者将歌词写在遗书里,或者,手里抓着歌谱离开人世。甚至作者自己,也于1968年跳楼自杀。
电影正是以这首歌的创作背景为题材的一个爱情故事。
那是一家即使在二战前夕的那种艰难时世也坚持“从不关门”的宗旨的小餐厅,一个犹太人店主,一个年轻的钢琴师和一个叫做依罗娜的美丽动人的女招待,三人的感情纠葛说不清道不白,灵与肉的挣扎,渴望的焦虑,得到的欣慰以及失去的恐惧,无时不刻困扰着这三个相互热爱的人。钢琴师为依罗娜写了一首曲子,就是那首叫Gloomy Sunday钢琴曲,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的创作意图,一直在寻找着曲子的真实含意,希望为曲子写出歌词。他渐渐地明白了,世间万事不足萦怀,只有依罗娜的爱是他继续活下去的唯一意义。后来的某一天,由於误会,钢琴师以为失去了依罗娜的爱,在纳粹军官逼迫他演奏这首曲子之后自杀身亡;店主也越来越体会到歌曲中包含的人世的绝望,他竭尽全力却终究没有能够逃脱纳粹的魔掌,被押送到犹太集中营杀害。只留下美丽的依罗娜孤独地活下去,维系着小店“从不关门”的宗旨,抱着为爱人们复仇的信念。
(Gloomy Sunday电影剧照)
电影的基调,跟歌曲一样,温柔而凄怆,我自认对音乐没有多少感受,可是当Gloomy Sunday在电影里一遍又一遍地响起,却禁不住深深地陷入一种莫名的惆怅和忧伤中,亲人的亲爱和眷恋,曾经的幸福与希望,心碎和辛酸,象一张无形的网一样交织在一起,笼罩着心灵,思绪纷沓而来,一波一波地在心头涌动翻滚。一直到电影散场,和Jerry夫妇告别,那种忧伤甜蜜的感觉都在心中久久不去。。
我没有能够记住电影里Gloomy Sunday的歌词,直到从五大湖回家,才发现,这首歌曲问世之后,数十年中很多版本的歌词。其中最流行的一版,我感觉,正是那个钢琴师的心声吧?歌中唱道:
Sunday is gloomy
My hours are slumberless
Dearest the shadows
I live with are numberless
Little white flowers
Will never awaken you
Not where the black coach
Of sorrow has taken you
Angels have no thoughts
Of ever returning you
Would they be angry
If I thought of joining you?
(沉郁的星期天,
时光凝滞,
最亲爱的,
我陷入了那重重阴影包围;
白色的小花,晶莹的泪珠,
唤不回你的笑魇;
黑色的灵车带走了你,
我的心,
如何才能再见到你?
怎样才能化为那座埋葬你的坟墓,
使我的手臂可以永远抱着你?)
Gloomy Sunday 沉郁的星期天。
Gloomy is Sunday
With shadows I spend it all
My heart and I
Have decided to end it all
Soon there'll be candles
And prayers that are said I know
But let them not weep
Let them know that I'm glad to go
Death is no dream
For in death I'm caressing you
With the last breath of my soul
I'll be blessing you
(如此沉郁的星期天,
只有阴影陪伴我,
就让我来结束这一切,
我的爱。
将会有蜡烛点亮在我的灵前,
将会有祈祷为我悲伤,
可是请让他们不要哭泣,
告诉他们我是如此幸福地走。
死亡是我的唯一希望,
只有在死亡中我才能爱抚你,
我生命的最后一丝气息,
也永远为你祝福!)
Gloomy Sunday 沉郁的星期天。
Dreaming, I was only dreaming
I wake and I find you asleep
In the deep of my heart here
Darling I hope
That my dream never haunted you
My heart is telling you
How much I wanted you
(梦幻如梦,一切都是空虚,
你永远离去了;
我的心灵每一处,
我心上的人,
都在祈祷你永远安息;
我的心在呼唤你
我多么的想念你!)
Gloomy Sunday 沉郁的星期天
歌曲忧伤得象一枝带泪的玫瑰在心中绽放,象一朵黑色的火焰在心底凄怆地燃烧。我一直记起Jerry的叹息:“为什么他们很我们”其实在人类历史上又岂止是犹太人有过如此的悲惨和绝望?就如今天的阿拉伯人,在他们的文明失势之后,失去家园、受人屠宰的命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人世中的迷茫和痛苦,如海一般无边无际,也许,只有爱才能支持世人安全地到达彼岸,可是世人的傲慢与偏见,真正的爱和理解却又是如此的难以完全得到和享有。
相传Gloomy Sunday曾经因为“杀人”而被禁,可是却不知什么时候杀人的人和事被禁?
Gloomy Sunday!
后记:我五大湖之行结束之时,我从底特律打电话给Jerry,感谢他的招待,告诉他我即将安全回家。Jerry表示很高兴认识年轻的中国朋友,并祝愿我旅途顺利。
此后的圣诞节,新年,我多次打电话,却再没有人接,再不久,这个电话再也打不通了,不知何故。祝愿我的朋友Jerry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一. 猶太人説謊, 其自己從不相信人;
二. 猶太人狠毒; 善良是和這個種族無關;
三. 猶太人不花錢吝啬, 一個朋友的屋里所有的東西都是二手的;
四. 猶太人的財富基本上是建立在其他人民的灾难基础上.
五. 犹太人有两个谚语: (1) 我们不知道谁是我们的朋友,但我们知道谁是我们的敌人;(2) to make money from nothing;
猶太人十分自卑十分可憐作亡國奴就是因為太追求金錢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