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班回家
下班后,和往常一样,在办公室里静静看书,直到近十二点才回家。
也许坐得太久了,也许还没有完全从书的意境中走出来,街灯发出桔黄的灯光,幽幽的沿着街道向城市的深处延展,刹那间,竟似回到了家乡门前的那条古香古色的小街,几乎看见从绿树丛中挑出一角岳阳楼的画檐;午夜的宁静极远又极近地在耳傍嗡嗡回响,洞庭湖万顷波光下的涛声应该依旧?街角的几个站着的人像梦境一样恍惚而朦胧,亲人也如天边外的远景,遥远,亲切,永远在梦里,醒里,醉里。
天上疏星一二三四点,扑面清风卷起落叶五六七八片,天高地远,广袤宁静。
天涯何处无游子?哪个游子不思乡?难得今夜心宁气静,耳聪目明而已。
(二)春天的气息 --- 定一定今天的基调
应该说,现在还是初冬,还没有见识到今冬的风雪严寒,冰霜冻雨;春天还遥遥的在远方蜇伏着,没有催动她的花一样的风讯。
昨天,小雨郁郁闷闷的下了一天,原以为今天又是一天的阴云,但是早上出门,却是出乎意料的风和日丽,感到了一股春天的气息──风吹在身上,没有冬天北风的那种凛冽刺骨的酷寒,却有一般早春三月的和煦凉爽。已经脱光了叶子的树木在风中轻轻摇动,而翠绿的耀眼的草地如同绿色的波浪一样似乎在风中起伏,它们也感到了春天的气息了吗?
没有来由的,我记起了晏殊的那首《浣溪沙》: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人生中的欢乐和幸福,甚至痛苦和悲哀,都它们的来去,会象这落去的花一样,无可奈何,很多时候人是无法自主的;而给予人们希望的,却是那堂前似曾相识的归燕所带来的人生春天的气息。就象今天的这股气息一样,在真正的春天到来之前就告诉了你,这个气息将很快消失,即使如此,它也能够让你永远保持这希望,不要在寒风肃杀里迷失了自己。
作为一个人,如果能够时时想到理解爱护他人,让自己的亲人朋友为自己的人生而能够发出会心的微笑,一辈子让一个女人或者一个男人幸福,时刻保持这这片心,你就有了春天在你的心里。而人们心中的春天的气息,就是对别人的满腔善意、宽容和理解了。
时刻提醒自己心中保持着春天的气息,这就是我今天的基调。
(三)冬日的傍晚
周日的黄昏,本来不想出门,看着窗外夕阳照着大地,冬日的天空蔚蓝明净,格外高远,天地间似乎隐隐的飘着一层淡红的薄纱,树梢和教堂的尖顶也远远地抹着一缕绯红,如同少女深思而妩媚的情致,羞涩而温柔的笑容。不由得动了出去走动走动的念头。
一出门,一团冰冷的寒气立即包裹住了我,才知道犯了个错。今年,巴尔的摩的冬天特别冷,大的小的雪下了好多场,即使象现在这样不下雪的时候,天空虽然晴着,却冷冷的,树木草地一片萧瑟枯黄,干冷的北风刮面如刀。可能是在家里呆得久了,扑面而来的寒气让我精神一振,心想,既然出来了,那就随便走走吧。
路上很少有人,偶尔有一两辆车风一样从路上卷过。记起前一天晚上,看完书后回家,深夜的街道寂静无人,街灯昏黄地恍恍惚惚地向远方延伸,头顶光秃的树枝错落有致,天上朗月疏星,走在冻得铁硬的地面上,脚步声在午夜的空气中轻轻回荡。我悠悠的想着,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半低着头,顶着微风慢慢的沿着路边的人行道走着,脚步沙沙。
忽然,好像一线微光从什么地方透了过来,我抬起头来,看见了一位女孩。她正转过头去,她看见我了,因为我看见了她嘴角的那点微笑,和那个和善的眼神,那是个对相识的人才有的会心的微笑和神情。我报以微笑,我也认识她,我们曾经同上一门课,是我工作后到当地的一所学校上课时的同学。说起来有意思,几年来只顾学习工作,所以当回到学校上课时,才突然意识到我相比之下有了些年纪,因为我上的课是本科生和低年级研究生的课,我不知道我在他们眼里有多老,可是我看他们却觉得个个年轻,甚至还有些稚气。和他们一起,当年自己读本科的时候,那种无忧无虑,那种青年男女之间的略带试探而无邪的眼风,那种心领神会的朦胧的快感,全部记起来了。在课堂上我有时发言,说话间或者说完之后,也遇见了一缕两缕目光。不再象十年前那样心会马上跳起来,脑海中会产生许多旖旎遐思,我很明白地知道这不过是一种可爱的好奇,一种善意而并不经心的关注,正如我也常常看她们一样,淡淡地欣赏一些人生的小小风景,如那天边的一片流云,风中的一星飘雪,转瞬即逝,不可捕捉,也不用捕捉。
巴尔的摩的街道寒气沁人,夕阳西下,天空中那层淡淡的轻纱渐渐退去色彩,夜了,街灯亮了。心情仍旧平静,却活泼灵活了很多,我笑着想,也许是这个不知名女孩那个和善的眼风的缘故吧?女孩的眼风,就象清风吹拂雪地,搅起晶莹的雪花,在阳光下的闪亮;女孩的眼风,也象微风掠过行人的肩头,为他轻轻扫去少许的一些征尘。
没有非要作的事,没有一定要守的诺言,难得这样的空闲和清静。
你好!冬日的傍晚!
(四)万水千山行
大丈夫其谁不有四方志?此生愿行万里路。六年前去国离乡,来到北美,跨越半球,行程早已过万;这两年读书工作之余,略有闲暇,於是走访了北美的一些城市,也曾经在黄石公园独自面对那四野茫茫,江水悠悠;受杰克.伦敦所描写的北国荒野的召唤,又探访了离美国本土数千里外的阿拉斯加,和冰川雪山为伴。舟车往返,空中来去,行程又岂止上万里?
然而如此计算行程,行万里路者则不可胜数。也许,所谓的行万里路更多的是指心路的里程,人生在世,不见得非要图取功名,心能够走多远也许是应该更加关注的?我的心路,很多时候仍旧在原地徘徊盘旋,因为心路的历程是随着人生事业而启程的,是随着将一生融入社会洪流的活动中延展开来的。古人说,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有时念及,过而立之年而一事无成,浮生若梦,倏聚忽散,心里的收获无几,而发自内心的欣慰欢喜也不多得,不免忧从中来,不免时有躁动。然而数年来的游历,读过的书,路上所见的波光月影的荡漾,冰山雪原的闪耀,都市街头的喧闹,如无垠的梦境中的寒山远火的明灭,天边山峰恬静的黄昏的明净的天色,幽寂,清廖,使得我平静下来,淡泊,宁静,穷而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天地乃万物之逆旅,光阴是百代之过客,急急流年,滔滔逝水,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耐心,学习。
这不是写巴尔的摩这个城市吧,我的笔名全称叫做“巴尔的摩”,是我的冬天随想,所以。。。。。。
寻声来看杭州美眉,额外看到了提醒春天提醒幸福的思辨人。一路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