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断背山》热得很。金球奖和奥斯卡奖的颁奖礼,都在CBC电视台现场直播了。这是比国内好的一个地方。但是电影还没看到,电影院票价不低,正版盗版都没有卖,这又是不如国内的一个地方。剧情却已经知道了大概,就是两个牛仔相爱的故事,电影拍的美轮美奂,令人感动唏嘘,甚至观众都会忽略主角们的性别。
李安说,动人的是爱情本身,而不是同性间的爱情或是异性间爱情。
在英文里,GAY还有一个解释就是“快乐”的意思。这就说明,西方社会一开始就是对同性间的爱情给予肯定的。国外的同性恋还是相对自由的,这一点从外国的GAY身上就可以发现,他们中的越来越多人开始不掩藏自己的性取向,很多甚至引以为豪,到处张扬,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GAY,他们因为爱自己而更加自信和快乐,享受着作为GAY的幸福,甚至觉得只有同性间的爱情才更加纯粹,比起很多为了金钱名誉而结合的男女要懂得什么是爱情。而国内的很多男女同志就多半是掩藏自己的取向,他们活在自己的小群体里,带着无奈、迷惑和矛盾,生活得痛苦和压抑,很多人甚至终生都无法面对自己和社会。他们多不幸。
我在国内接触过一些同志,他们曾经是我的朋友,有的常年背井离乡,无法和家人共同生活在一个城市;有的郁郁不得志,被家人当作有心理疾病而看管;还有的在试图改变自己或是掩饰自己以适应外界;甚至,我的一个旧同事曾经对我说过想自杀,却不肯说原因,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是同志,过了半年以后才在无意中了解,他却已经被迫辞职,一个人孤单痛苦地漂泊他乡。没有亲人理解,没有朋友关心,没有社会的肯定,他们是一群生活得很辛苦的人。
到了国外,巧合的是我的邻居就是一对女同志,她们是中国女留学生。开始我以为她们是Roommate关系,接触久了,就会从言谈中发现她们中的一种恋人之间才会有的眼神接触和相处方式。她们是两个很可爱很善良的女孩,我从一开始就喜欢她们,知道了她们是一对以后,也不觉得惊讶。她们大概是知道我对她们没有歧视以后,才开始带朋友们来开Party,来的都是拉拉们。有一个周末,来了一伙女孩子,有的是男孩子打扮,抱着很多酒,她们还吵着叫我一起过去吃火锅,不想让她们不自在,我没有去。到了半夜,她们好像都醉了,吵闹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厮打起来,还互相叫骂。声音时短时续,最后竟然声音激烈得全楼都能听清楚,而且伴随着酒瓶碎掉的声音,可怕的尖叫和狗的狂吠,我想过去提醒她们一下,正在走廊犹豫的时候,一个女孩哭着冲出来,满脸通红的泣不成声,其余的女孩跑出来拉都拉不住,我的邻居也跑出来对我一个劲抱歉,她无奈地对我说:“你不明白的,我们都活的太郁闷了。唉……”她一脸无法言语的痛苦,我也只能不再追问。说着一些不相干的安慰的话,就回房间了。她们的世界我无法懂,这个年纪的异性恋人都有无数恼人的事要痛苦,要抉择,她们定是有更多事情烦忧。
三年前,我和老公还在中国的时候,我的公公婆婆来看望我们。一行四个人去了一家西餐厅吃饭。婆婆是个对饮食颇挑剔的人,当时她点了清煎三文鱼。上菜以后她吃了一口就生气了,原因是她发现鱼肉有很大一部分是棕色的,她知道棕色的三文鱼肉不新鲜,要我找来经理对峙。我作为翻译传达了婆婆的意思,可是经理却说,棕色是正常的,他们饭店绝不会有不新鲜的鱼,还说进货过程如何严谨。就在我们为这件事争执的时候,一个一直在旁边喝咖啡的男人走了过来,他言行举止略带女性化,颇严厉地对我说:“你们所说的橘红色的三文鱼是挪威产的,而我是这家饭店的老顾客,他们的三文鱼是日本进口的,比北美洲的鱼肥一点,就是棕色的部分,这是很优质的三文鱼。”我只知道吃三文鱼,也知道三文鱼都是橘红色的,听他一说都愣住了,本来也不善于撕破脸,加上我当时翻译能力有限,不想在公共场合为了外国人和中国人吵架,就只好这样算了。婆婆没有动她的鱼,气了一晚。我回家之后在网络上查了一番,都没有听说棕色的日本三文鱼。
想了经过和所有细节,才明白,那个女性化的男人其实和餐厅经理不是一般的关系,搞不好在等他下班。突然见我们找他男朋友的麻烦,情急之下编了瞎话骗我们,见我们被吓到,搞不好偷着笑呢。当时不是很知道同性恋这个群体,还以为突然出来的这个男人真的是什么“仗义执言的三文鱼专家”呢。其实是个等着心焦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