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6.13
早上又被闹钟吵醒:昨晚还以为关了呢,都是那 Pille 的事儿,让我忘记查看了!
躺在沙发床上,看上次爸爸给我带来的《微型小说选》,想到下午要到小花那儿去,尽量多给她带点书去看, --- 我看完了这本,就可以给她带去了。
这些微型小说中所描写的故事,与昨晚电视剧里的故事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情调。也许我是很幸运的,既能欣赏中国的文学,还可以看懂西方的艺术创作。今晨看的这些微型小说中,有些可能是在校大学生写的他们的校园生活,这不禁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大学时代的生活。上课、做作业,参加校运动队的训练、比赛;与同学、老师讨论课题,争执不休; .... 。还有晚饭后与同宿舍的同学去邻居的农机学院的校园里散步, .... 这些情景好像还是昨天的事儿似的, 在记忆中那么清晰 ..... 那时的确是众所称之的 “黄金时代”啊!当时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每天 除了好好学习,上课、作业,训练外,没有别的忧愁打扰,当然偶尔也想象一下毕业后的去向,也许也有发愁的时候,但哪里有现在的操心事儿呢!咳,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吧。 --- 这些 描写大学生以及青年人生活的微型小说选,都是提倡让青年人专心读书,少谈恋爱、私情的。回想在大学时代的我,也正是这样做的。可现在觉得自己的生活中,太缺少这些当时舍弃了的私情、恋爱。那时的生活,在当时看来是单调的,但也是充满了憧憬、对未来的向往。 现在想来,当时的奋斗、牺牲,只是为了现在吗?世上的工作,那一行都有乐在其中。我不知道我现在还是应该只“埋头读书”,不去“享受人间快乐”。如果生活不丰富、不充实的话,又怎么能“健康成长”呢?不为“享受人间快乐”,又为何要“闭门读书”、“艰苦奋斗”呢?想想今年已经 35 岁了,,自己的生活还是一直是清一色的“艰苦奋斗”型的。受共产党的教育,“把艰苦留给自己,把享受让给别人”,自己艰苦奋斗挣的钱,奉献给父母、孩子,自己则在这里勒紧了腰带过日子,好不寒酸!昨天一下子买了 20 马克的食品,汽酒、点心也在其中,就觉得自己也未免太奢侈了( 贅沢すぎる )。 20 马克在国内是我半个月的工资,而在这儿,只不过是一、两个小时的工钱。这儿,一个月的房租就是 600 马克,是不是也太奢侈了呢?我现在仍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花上三、四十马克去餐馆餐一顿,除非是别人请客。
昨天给 K 打了电话,他说他的潼陵项目总算有了眉目了,今天也要去公司加班,明天也加班,然后来我这里,后天他就该飞到北京去了。他说是两周,我看未必能够。他说他还有煤磨的项目,等等。 ---- 他终于争赢了日本的出光公司!
1992.6.16
回家收到了父亲十多天前寄出的来信,这信在路上走了一个多星期!看到李家那么占便宜没够的劲头,气就不打一处来!匆匆给周刚 --- 爸爸说是帮我打离婚官司的律师 -- 写了回信,谁知 能顶多少事儿呢。最好是能把这段经历写出来,作为文学作品发表出来,让世界上的人们都来评评、看看,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人存在,世界并非那么美好!当然这种事情不触及到自己,就会觉得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的”。我要生活下去,我要写些东西出来。当然这需要时间、精力,每天还要上班,“为五斗米折腰”。
今天 Rother 又拿来了一些 Ersatzteileliste 备件清单,明天还想让我帮着画图。为 Nordtank Energy Group 的那二十台(或许能争取 50 台)风力发电机的增速机而设计。晚上的电视也得 牺牲了。
明天一早去看牙医生,正好今天晚上牙痛了起来。
明天还得抽时间去一下那个 bloede Frau Muench 那儿,送去一封信。好在后天能有一天休息。
星期天(前天) K 走后黎晓来了,吃了晚饭,聊了聊天,九点半,她走后,我又看上电视了。她告诉我 Dortmund Klez 有便宜的西装,我昨天便去采购了回来了一件,花了 30 马克。我正缺这种衣服!当然顺便也买了些食品。有了一大发现:那儿有海鱼,还比较新鲜,我一下子买了许多, 10 多马克呢!冷冻室都快放不下了,只好赶快把冰激凌吃掉,腾出空间来。
1992.6.20
不知为什么头疼起来,昨天下班后去看了医生,开了点儿药,今天吃了也不见好,也许是吃的东西不行?
收到了山崎久行的明信片,我赶忙给他回了信,其余的时间就用电视和小说打发了。周四的休息日里, K 打来电话,我却忘记告诉他:他最喜欢的相扑大将小锦,前几天在 Duesseldorf 杜塞多夫的了冠军!周二收到了父亲的来信当天匆匆忙忙给周刚写了回信,又给父亲打了电话,可他已经不在北京民院的招待所住了。我打电话到周刚家,他也不再,他母亲接的电话。我就只好给 K 打了电话。刘楠一家准备 7 月份搬到贾祥的工作地去,她告诉了我使馆领事处的地址和电话,我的护照也该办理延期、加页了。
1992.6.22
昨晚 K 打来电话,说他是在 CITIC( 国际大厦 ) 看电视,他住的建国饭店收不到播放德国对瑞士的足球赛的电视台。我便顺便告诉了他小锦在杜塞多夫的相扑比赛上得冠军的事儿,他很是得意!
周末,一个人过得到也清闲。上个周末那么热闹,这个周末也该清闲清闲了。一般 K 近来并不是说话不算话,我也没想到他能给我打来电话,,除非他已经订好了回程的机票。
今天也没有多少活儿。上个周五, Brexeler 和 Rother 都抢着要我给他们帮忙,一个要我给 计算 KA ,一个要我给画图( Nordtank ),最后让 Wielhelm 判断,当然是 Rother 赢了。 我赶在下班前把图画好, Rother 赶紧复印了,当即就给 Nordtank 传真过去了。今天当然要给 Brexeler 算 KA 了。找了 Dr. Raphael ,又找了 Hoffmann ,也没能解决问题,结果是 Hoffmann 给 Brexeler 打了五分钟的电话后,让 Brexeler 再与用户商谈清楚后才能给他计算。这点事 儿,不到早饭时间就解决完了。我也闲了下来,没人“抢”了。中午时分, Huebscher 来了, 想要质量管理表格,那还是我好几周前编好的,吃过午饭,我便给她拷贝了两个过去,这也就算是一天的活儿了。
Wielhelm 问我何时休假,我答圣诞节前后,休一个长假。他说考虑考虑, --- 什么意思?
我竟把小小说集拿到办公室来看了。反正也没人管, --- 虽有些不象话,但又有什么办法?没多少活儿干,干座着也是干座,顺手抄下来几句:
“枝叶青黄,人世沧桑,无休止地重复,然而更是无休止地进化!”
又想起了随父母去五七干校时,在洪湖吕家边小学上初中班时,我那时的语文老师孙显宴讲解“触景生情”一词时,用的例子:“明月照进窗,嶷是地上霜。抬头望明月,低首思故乡。”孙显宴老师可以说是我学文学的入门导师,他讲的中文的语法,词组、对比、排比,对联、赋诗、意境都是那么引人入胜。他讲课时的音容笑貌,至今还深深地、清晰地留在我的脑海里。他有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长圆形的脸庞,厚厚的嘴唇,高而笔直的鼻梁,家住在离学校比我还远一个村子的团结三队(我家住在团结五队)。讲课时总是一只手拿着书本,另一支手攥成拳头,轻轻地在课桌上打着按锤。当然我也清楚地记忆着,那时我的数学老师邓荣光。他是广东人,华师毕业后被分配到洪湖县的教育局,下放乡村学校当老师。他的普通话带有浓浓的广东口音,正方形的脸庞,眼睛大得要掉出来似的,鼻子一般,薄薄的嘴唇,讲课时着急了会口沫四溅的。给我们讲解的几何课程中,三角函数让我记忆最深。在考大学时,几个几何求证题我能顺利解出,还要归功于他呢。还记得农忙时,全校支农,在割麦子时,麦地里的土蛇、水蛇,他都抓来,扒皮去肚,烧成白花花的蛇肉汤,给同学们解馋。当时班上只有 32 个学生,三个女生。我们女生悄悄地给他起了个外号叫 528 。当然是有原因的,还挺复杂。等心静下来时再慢慢回忆吧。
为什么人们总爱把月亮和故乡连在一起呢?我想家了吗?想女儿了吗?年底圣诞节回去吗?一切还是犹豫不决的。 Herrmanns 赫尔曼斯说的“走一趟中国”怎么又不见他再提了呢? 我是否该听刘楠说的,尽快把护照寄到领馆去延期、加页呢?或等 K 回来,找时间与他一起去呢?
1992.6.26 晴
昨晚方振宁打来电话,今晨他又打到办公室来了。可是他的行程太紧张,看来这次是见不到面了。我并不想去与他见面,松本洋子托他带给我了一些礼物,他也只好寄来了。可我刚刚把护照寄走延期、加页去了,凭什么去取来呢?他说他感动的是,我立即就给他回了传真,一般中国人都是拖拖拉拉的,像我这样的反应快的还少见。这又有什么呢?
这两天上班来都没多少事儿,试着写了点儿小东西《月亮》。一开写才觉得写作难。写了许多都不满意;改来改去,还是不满意。也许是写作目的不明确吧,总觉得文章的主题不明确,不知是表达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最后,压缩成了不到 800 字。而最后一段又觉得有些画蛇添足。只想给父亲一点儿小刺激而保留下来了。
写作时要有生活的实践基础的,我的生活实践是不是太少了呢?太单调了呢?
终于下决心去新配了一副眼镜,今天去取, 152 马克,够贵的。我现在带的这副还是八年前配的呢,勤俭了这么多年。要不是现在的这副,在看远处时有些看不清楚了,我也许还会带下去呢。
昨天在父亲寄来得报剪中,读到了一篇“生活在今天”的文章。好像那就是在说自己。可是怎么也改不了了。如今好不容易下了决心配了副新眼镜,前两天买了件新外套,但也都是捡最便宜的买的。想到国内的生活水平,在这里是如何也大手大脚不起来呀。
1992.6.29 晴
周六上午, K 打来电话,说是这个周五返德(回来),他问了问这儿的天气,这几天都是晴空万里,他说我该去游游泳,我说一个人,没那个兴趣。没想到中午小花就来电话邀我去游泳,结果六、日两天连着游了个痛快,皮肤晒得通红、发疼。今天上班来就觉得四肢发酸, --- 多日没运动的结果。
给方振宁打了个电话,回家后又收到了他从汉堡寄来的明信片,我便提笔给他写回信。不知为什么。对这个素不相识的人,倒是一写起来,洋洋长篇大论起来。
1992.6.30 晴 32 摄氏度
收到了爸爸 23 日寄出的来信,他可能已回到了武汉。离婚一事总叫人心中不满,没想到离婚比结婚还伤脑筋。倒霉!
1992.7.5
每次 K 来后的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就有一种心里空空的感觉。 K 近来越来越吝啬,与以前相 比,他是小气多了。但不管怎么说,他能来看看我,也算是我生活中的一点点新鲜内容,我也不要自己折磨自己了,想些好方面,自我安慰吧。
昨天分别给爸爸和刘亚丽写了信。总之是头疼的事儿。近来记忆力越来越差,取了 200 马克,又不知放到哪里去了;原来的旧护照(公务护照)也找不到了。这几天都在瞎找东西,也找不着,几乎翻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还是没有找到。现在一个人生活都这样,如果把女儿接来,还不知是个什么样子呢。我需要有个丈夫,可 Hart 那儿没有一个可信的。我现在是高不 成、低不就。而且我不知是该全心全意工作、写作,还是该躲在小家庭中享受。两者要是都能照顾当然是最理想的。但世界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呢?上帝为什么对我总是这么不公平?
1992.7.14
日记快成了周记了,可真是没什么好记的。
今天上班来 Rother 对我说:“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给你提一点儿 Tip ,你不要被计算机吞噬 了!”我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我默默地听着:“我们这种工作,主要目的是要了解客户的愿望、要求。”我心说,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计算机不过是个圆珠笔的作用,你可以用它做出漂亮的事儿来,也可以用它做出一塌糊涂的东西。”我心里想,是不是他自己太不擅长计算机,而见我这几天就掌握了计算机的几乎所有功能,而嫉妒我呢?我目前又没有确定的用户,而我当今的工作就是去熟悉这儿的一切,他是不是认为公司想让我接他的班呢?昨天他把 Wind Meister 的产品介绍拿给我看,其实我早就看过了,他说,与这种公司合作 是件很愉快的事儿,还向我介绍了风力发电机,说其设计得如何如何合理,等等,等等。我心想,的确,现在的世界,处处都须是最合理化的设计的东西才能有人采纳。当今是个 Ideal 泛滥的世界,情报多得不知该听那个的好!
上个周六是与小花一起过的。她丈夫也真是好脾气,我们玩到半夜一点,他也培着。周日去了一趟科隆。见了几个济南水泥厂的人。济南水泥厂与香港的一家公司合资了,属于合资企业,在购买设备方面就可以不受国家计划限制,自由一些了。他们想买辊压机,正是我五年前在建材局搞技术引进时,引进了制造技术的那种。也就是那时认识了 K 。与 K 一起陪着他们 玩了一天,晚上 K 送我回来,他说他下周六可以来我这里,又也许让我周四休假一天去玩。可至今他都没打电话来。
昨天我约了 Utta 、 Switala 来吃晚饭,她带了一瓶 Wein ,又送了我一件衬衫。今天又送来了两株兰草,她建议我在我的起居室里不要用窗帘了,挂窗帘的地方可以挂一些花草、绿植物。这倒是个好主意!
昨天我约了黎晓,可她到了约定时间给我打来电话说是老师临时决定要多上一节课,恐怕来不及了。我也就不勉强她了。她说周四,也就是明天约我去游泳,我没肯定回答,只答应明天给她去电话再告诉她我去不去。晚上小花打来电话,约我明天去采草莓,我说明天还想与黎晓一起去游泳呢,她就说改在后天周五。这一周的周末,看来又是忙忙乱乱的周末了。近来书也看得少了,电视也没时间看,真是玩心上来了。又懒了起来,花钱也没个节制了。要想想,在这儿节约一个马克,那回国去就是三块五人民币。爸爸来信说现在要是有 3 – 5 万 马克就能盖一栋房子,不知是真是假。周一给他去了信,答应他给出这笔钱,用他的话说, 狡兔三窝。而我如今连一“窝”都还没有呢!
从读者文摘 92.5 期上抄下来几句话:
“终于明白,为什么人的一生只把回忆当作最好的朋友,因为自始至终是你抛弃了他,而他从来没离开过你。”
“我可以任身体颠沛流离;可以让头脑中的故事破碎而不流泪;可以目睹渐渐增加的皱纹而不动容;可以在爱人离我而去之后,勇气依旧继续自己的路 .... 但,如果让我全身心地投入, 必须衰败如斯的未来,我的悲哀倾泻下来,慢慢地、慢慢地漫过我的胸口。”
1992.7.17
10 点刚过一点儿 K 就到公司门口来接我。回到住处准备了一下。他这次也太大胆了。但我提到孩子的事儿时,他便又是原态。男人都是这样。我也就凑合着把吧。去了一趟 Ruhr Park Einkaufsyentrum 购物中心买了点儿吃的和一件上衣( 15 马克),就去了他所熟悉的 Wald 森林 中去了。总之还算是开心的。最后他送我去小花那儿,可是已经晚了,小花已经走了。 K 走 后我心里的那种空空荡荡的滋味,真叫我不知所措。我在 K 身上陷得太深了吗?
真是破天荒:收到了妈妈的来信,她的信我看后心里很不舒服。世界就是这样无情无义,我感到不了多少人间的温暖。
1992.7.23
父母的来信叫我很失望,那么大把年纪了,还在那儿计较恩恩怨怨,只不过是有了我这个女儿,又有了我女儿这个外孙女。
1992.7.24
昨晚去小花那儿,本想只座几分钟,取了信就回的,可没想到又让她留住吃晚饭。本来只给她看看我的手表 --- 那块 K 送我的生日礼物,因换电池盖子没盖好,而她丈夫 M 又不知如何将表 壳弄坏了,又让他去修 ..... 很狼狈。不过 M 说他们上了一种责任保险,修理费可以让 保险公司出,还说交了这么多保险费,也该用用这保险了。我就让他去修了。
昨天下班前, Rother 让我帮他查几个供货的内容,可时已到快下班的实时间了,电脑里的数 据已被锁住,调不出来了。今晨给他查时他又说不需要了,用电脑给他写了一个包装表格,他也不满意,总之是反对我用电脑。这几天真霉气,这个死脑筋的老头儿又叫他那个结巴儿子来帮忙。因为 Brexeler 这周休假,从今天起 Wielhelm 也休假了他成了天王了。自己还不 太会用那台新的电传机,却还主动地去教别人怎么去用,净是些笨方法,还挺自以为是的。 我存了几个号码进去,他又过来指手画脚地。看来老顽固势力在这个公司里还很严重。
没想到今天是这么晦气,快下班时,(两点半,因今天是星期五) K 来电话说他不能到公司 门口来接我,叫我回住处等他,我一下班就回到住处,等他到四点半多了他又来电话说是堵车堵得厉害,他赶来后也没有多少时间了,他今天就不来了。我也没办法叫他随便吧,但叮嘱他叫他去北京之前一定要来我这儿一趟!早知道他今天不来了,昨天我又何必去潘华那儿呢。弄得大家不愉快。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放下电话后心中一片茫然。看了父亲寄来的报剪, --- 陈香梅之路,他对我的希望过于大了!我哪里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呢!心中惆怅,怨气 不知何处消,索性出门买东西吧。这是女人自我安慰的唯一办法。买东西回来时,才六点多一点儿,吭哧吭哧地吃了一气,近来西瓜便宜,才一个马克一公斤。吃完后洗浴,洗完后也才七点多。看电视还是看小说、杂志呢?还是提笔写几个字吧,就这样。。。
1992.7.26
昨晚散步回来,才发现信箱里多了一张条子,刘楠写的,叫我有时间的话去她那儿聚聚。可时间已过,星期六晚上车也少,还是没去。
去公共墓地散步倒是很清静,赏花观草也挺自在。记得刚刚来到这儿时, K 曾给我买过来许多花(唯独没有玫瑰花)。他问我要什么样的花儿,我说长得不快,且常在,小点儿,不多费事儿的。他笑了:“一般女人都要买大簇的花,而你 ...... ”结果他给我买来了仙人球,看来他还是挺聪明的,挺懂我心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