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边飘过故乡的云

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

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

-----------余光中

出国经年，一年不回去就心里痒痒；两年不回去，就坐立不安。但凡出差，去中国自然不用说了，只要是到亚洲，不论是东京还是汉城，或者自己掏钱，或者用里程计划，总要绕道回北京呆几天。如果没有出差机会，我也要隔三差五的回去看看。总之，我护照的出入境记录上，回国的间隔，似乎没有超过两年的。不能直接为中国做点事，如果再错过了体会她日新月异变化的过程，那可实在是太遗憾了。我总是担心我在多年后的某一天回去时，站在家门口，一脸狐疑的问别人，北京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还担心，子欲孝而亲不待，老娘已逝，若不在老爸有生之年多探望几次，以后会追悔莫及的。

上次是两年前，儿子考上大学时，带他回的中国。一晃，现在他已经是大三的学生了。他所在的大学，允许他们在大三的时候，可以作为交换学生，到英法中日其中的任何一个国家去学习一个学期，儿子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去中国。9月份，他已先在清华大学注册上课了。

这就是了我和太座回国要做的第一件事，回去看看这小子在清华到底学得怎样。还有另外两家朋友，和我们家情况差不多，都是孩子已经上了大学，于是我们三家约好，一起去九寨沟黄龙，然后去成都，峨嵋山，都江堰，青城山，好好享受一下这第一次不带子女的旅游。这是回国要做的第二件事。(后来，由于发生了一个意外而没有全部实现，后面还要细说)。回去要做的第三件事是，写过《重返北大荒》之后，我联系上了许多当年一起去兵团下乡的战友，我要去和他们聚一聚。之所以选在十月中旬，是因为过了十一黄金周，不会太拥挤。北京的十月应该是秋高气爽，我还是头一次在十月份回国呢。

现在国航的飞机总是座无虚席，挤得满满的，但是服务却让人觉得比UA 好许多。美国的飞机眼下在cut budget, 上去后等半天才发一小袋花生米，国航则过一会儿就发点吃的，送点喝的，而且空姐都是彬彬有礼，服务很到位。小睡了几次，睁眼一看，飞机在屏幕的导航图上离北京越来越近，窗外天空中飘着的，已经是故乡的云了。

下面就将这次回国的经历和感受与大家分享。

飞机降落在北京已是万家灯火时分。出关时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整个机场非常干净，比上次回来时更加干净了。整个海关大厅地上看不到一片纸屑，一点尘埃。地面服务人员着装也更加整洁，合体，精神。不像以前那样松松垮垮，有的带着帽子，有的揣着兜。飞机上没发入境卡，我们也没留意, 谁知还有地勤人员在我们排队等候时预先检查提醒，这才发现我们还没填卡，赶紧又拿来表填写。眼看队快排到了，地勤人员还怕我们着急，主动说要不要我帮你填，真是令人感动。

出了飞机闪入眼帘的第一幅图片，是成龙，姚明，刘翔三人的大头像。这哥儿仨每人手里拿着一张visa 卡，成龙的大鼻子透着幽默，姚明的眼睛闪着狡诘，刘翔的嘴角荡着青春，让你看着就感到亲切。虽说也是在做商业广告，但比以前一出飞机就看到万宝路香烟，摩托罗拉手机的广告要舒服多了。

见到了儿子，几句问寒问暖（是我们问他）之后，开始进入主题，问出了那句他不大愿意听的，被称之为老生常谈的话。

“你在清华混得怎么样”？

答案也是我们不大愿意听的，“还行吧”。（什么叫还行啊？就不会具体点吗？别的没学会，北京人的口头禅可学的够快的，这才来北京几天哪）。

我们又问，黄金周怎么过的？ 这下他可来劲了。

“我跟着北大的留学生去了山西平遥古城，晋祠，还有云冈石窟，好玩极了，给你们看看照片吧”。

我们家这位少爷，一谈吃和玩就来劲，要是想和他谈谈什么悬梁刺骨，映雪囊萤，八成真是找错人了，在他眼里，我们总是觉得他用功不够，总是限制他玩。

在北京的日子里，爷爷姥姥舅舅姑姑的没少带他吃北京的风味。从永和的豆浆油条到老家肉饼，从路边摊上的的煎饼果子糖葫芦到烤白薯烤羊肉串，从爆肚冯到老北京炸酱面，从沸腾鱼乡的麻辣鱼到金色楼兰的烤羊腿。尤其是他的舅舅，一边带他吃，一边还向他灌输，吃是一种文化，会吃的人不一定多花钱，关键是看你会吃不会吃；吃爆肚关键是看焯的火候，吃炸酱面主要是吃作料；吃烤肉季有文吃和武吃，点菜时，人们会管二两装的小瓶二锅头叫“小二”，牛栏山二锅头叫“牛二”， 。。。。。。。这些，我虽然不反对，但也不能不担心他把精力都放在什么地方？

北京小吃


路边摊上的煎饼果子


北京的冰糖葫芦



不过，我们还是兴致勃勃地先看了他在山西拍的照片。因为他确实还是看懂了点名堂。

平遥古城





平遥民居




云冈石窟第20窟，正中为释迦坐像，高13.75米，为云冈石窟的代表作，面都半圆，深目高鼻，眼大唇薄。大耳垂肩，两肩齐挺，造型雄伟，气势浑厚。


云冈石窟


待续，越往后面，图片越多。

故乡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