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日记并无他意,纯为记事,没有因字迹潦草而停止”。
这是上星期翻看旧杂物时,无意中发现我自己曾经在一本日记本扉页上写的一句话。一九七九年到英国后,空闲时我继续争取写下每天生活中的一些情节,有时写七、八句话,有时写满一两页。到九三年为止,十多年傻头傻脑的共写了八十多本(25—30则/本)。多数用中文写,部分用越/英文。写日记的初衷是想通过勤动笔来记住汉字的笔画。后来生活节奏有变,不再继续。如今再看以前的笔迹,觉得还是有收获的。虽然未能如意记住汉字笔画(今靠拼音输入),但能保持一定程度的书面表达能力,有助于文字翻译。从日记里看得出,三、四十年前的许多想法,现在看起来很无聊、幼稚。可是想深一层,日记在于纪实。名人的日记还可以卖钱呢。我的日记虽然不值钱,但它记录了我曾经的生活轨迹,让我能重温过去、反省以前的过失,我应该感激自己能够坚持写了这么多年。我要保留它,就像保留照片一样,闲时拿出来翻翻看看。下面斗胆曝晒几则。见笑了。
一九八四年四月九日 星期一 阴
两天内身体不适,患流行性感冒。今早不想去听课,但想到要参考玛嘉列的作业,又要上工业法庭听讼诉,只好迎着头皮去搭车。花了很久才抵达Pimlico车站,走出地铁站后找了好几条街才找到这个法庭。本来是迟到的,但竟然还未开庭,一直坐在那里等到十点正。
法庭开始,第一次有机会聆听工业纠纷的争辩,很有意思。上诉者是一个年轻人,讼诉其老板“炒他鱿鱼”。经过一个多小时的争辩,法官要求所有人离开法庭。约二十分钟后再返回原处,最后法官宣布上诉者得胜。
一九八四年五月二十一日 星期一 晴
七点正闹钟叫个不停,醒来后仍然疲倦得要命,索性把分针较迟半个小时,争取多睡一会儿。
Cooppan 没新课,只好自行复习。十点左右出饭堂喝茶。整个早上也就不知不觉地度过了。
下午三点钟再入教室。今天继续考经营管理的第二个科目。这是口试,以公司行政会议的形式为背景,讨论关于投资的问题。会上发言热烈,气氛踊跃。Hammonds 还将整个会议过程录映下来,作为日后评分之用。自始至终,整场考试进展得相当顺利。至此,营管这一科算是考完,估计成绩还好,全班都能顺利通过。
一九八六年六月月二十五日 星期三 27ºC 晴
天气有点热,今年以来已有两、三天这样的天气。倒还算不错,可惜又患花粉热,鼻水不止。抹湿了一大堆纸巾。
近日有两场足球比赛。第一场阿根廷对比利时,阿队的马拉当拿不愧为当今球王,飞毛腿加火箭炮,打得比队喘不过气来,以二比零吃了败仗。
不知道过气球王巴西之比利的厉害程度如何?总之,马拉当拿已经成为当今无可匹敌的健将了。
一九八六年十月二十三日 星期四 15ºC 晴
真是气坏人!早上开车回校,路上阻塞,竟花了足足三个小时,耽误了早上的讨论。伦敦交通网已经无法应付日益紧张的交通需要。英国人对这点没有兴趣,他们担心的是野草野花的生存,舍不得开通新公路,或扩展路面。
能源课讲的是石油问题,原来石油生产不是单纯的技术问题,石油之供应被政治因素所支配。石油输出国为在世界政坛上争一席位,以油当剣展开斗争。可是,其垄断一直以来未能从心所欲。
一九八六年十一月七日 星期五 12ºC 阴天
汽车打不着,要靠路人帮推,差点儿连推也推不着。到底是为什么呢?
一点正离校,全班人乘车上牛津去作环境观察。牛津以其高等学府而闻名于世,其环境地理价值不可估量。高压电线损害了这座文化名城的天际及地貌,英人为此而发生争论,意见不一。归途上又观察了Didcot发电厂,最后路经Goring Gap风景区。这些地方都是引起意见分歧的“自然保护地带”。
西部果然有不少值得一游的地方。
一九八七年十月十日 星期六 14ºC 大雨
大雨连绵,街上水洼片片,汽车驶过,水花四溅。很少有这么大的雨,简直像家乡的雨季一般。
阿青又写来一封信。此信是于中秋节由澳洲墨尔本写来的。青回到东兴去,在长堤照了芒街的风景。横犁坡一带已经杂草丛生了,西岸亦像森林一般。但据说东兴居民并没有像战争开始时那么紧张,现在人们已可以到河边游泳、洗衣了。这可算是平静了许多。
晚上有人去Welling打长途电话。
一九八八年二月三日 星期三 8ºC 午晴
整天在Sibly Hall打字,没有离开过一步。打字机的声音太响,恐影响邻居休息,晚饭前只好停下来。
两餐都是吃面,没有菜,吃得不饱,但也懒得出去买什么来做菜,只在Hall Shop买了一罐猪碎肉,放进煲子里,跟面一起吃。
晚饭时看《中国》画报。原来李世民是唐朝的太宗,他对中国的繁荣作出过贡献,让外国对中原另眼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