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完毕,就是验收飞机。八十年代中期,中国民航相继进口了一批苏制图 -154 客机,验收飞机成为当时的一大任务,工厂基本上每月交付一架飞机。飞机制造厂在古比雪夫(现改称萨玛拉),因为当时的古比雪夫不对外国人开放,所以交付地点设在伏尔加河对面的日古利市。我们住在厂招待所,三人一套公寓,这对不习惯吃西餐的空地勤人员来说真是求之不得,因为早晚可以自己做饭。当时日古利称为陶里亚蒂(为纪念意大利共产党总书记陶里亚蒂命名),是前苏联著名的汽车城,生产日古利轿车(也叫拉达车)。前苏联主要生产三种大众轿车:伏尔加、日古利和莫斯科人,日古利轿车以价廉物美居销量之首。
据历史记载,多少年前,这里曾是火山,所以到处都是类似麦饭石的火山石。火山口已经形成一个湖泊,其形状如同我国东北的镜泊湖。
接待小组的组长是位 30 出头的女士,叫丹尼亚,典型的俄罗斯人,长得很漂亮,待人非常热情,办事很负责任,每天陪同我们上下班,并组织我们参观了著名的日古利水电站和汽车制造厂。汽车城名不虚传,占地面积有好几平方公里,城里的居民几乎家家都有人在汽车城上班。厂里的每道工序都有两个工人,一个俄罗斯女工搭配一个越南男劳工,我们参观了整条生产线,从第一道工序到最后汽车离开生产线送到试车场试车,平均 9 分钟一台车。在我们经过生产线时,工人们热情地向我们问候打招呼。
那时中苏两国即将恢复正常关系,双方关系已经非常融洽,气氛非常活跃,经常相互开个玩笑。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可是在苏联三个男人一台戏。只要几个男人在一起,就是开玩笑,说黄色段子。和我们一起工作的有个基玛,一肚子幽默,特能讲笑话,一到休息室就给我们来一个黄色段子。我是翻译,当然得翻译。有个段子是这样的:
一个小伙子不幸遭遇车祸,一只胳膊断了。医生说:小伙子,你得截肢。小伙子哭了:我年纪轻轻,截去一只胳膊怎么办?医生说:没有关系,隔壁病房有位姑娘得了不治之症,我可以把她的胳膊给你移植上。数天后姑娘死了,医生把姑娘的一只胳膊移植到小伙子身上,几天后小伙子高高兴兴出院了。可是一个星期以后小伙子回来找到医生,坚决要求把移植的胳膊重新截掉。医生非常奇怪:怎么回事,你的胳膊不好使?好使。不能洗衣服?能洗。不能写字?能写。那为什么截掉?小伙儿说道:医生你可不知道,每当我上卫生间的时候,这胳膊就抓住我的小便死死不放啊!
不过开玩笑也差点开出事来。我们的领队也好开玩笑,因为我们是第二次去验收飞机,和丹尼亚比较熟,加上我又是翻译,和丹尼亚打交道最多。丹尼亚还没有结婚,我们的领队就和她比划,说我是个“哈拉斯加克”(俄语光棍汉),想找个苏联姑娘当妻子。这本来是玩笑,纯属逗你玩儿,不料丹尼亚当了真,对我特别友好,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上下班坐车和我坐在一起,吃饭挨着我坐在一起,双休日陪我们上街玩和采购副食品,做饭时,她帮着我们一起做饭,教我做首都沙拉和罗宋汤。她越是这样,大伙儿越开玩笑,而越开玩笑,丹尼亚就越是当真。这一下弄得我很尴尬。
说话间我们就要回国了,双方组织了一个联欢晚会,我们当中有的是烹调高手,鸡鸭鱼肉、煎炸焖炖做了一桌子菜,放上了国内带去的五粮液,特地为女士们准备了香槟和葡萄酒。这天丹尼亚带了十位女士参加联欢,女士们都做了精心打扮,丹尼亚打扮得尤其漂亮,一袭连衣裙勾画出窈窕的身材,真是楚楚动人。晚宴开始,我坐在领队对面,丹尼亚大大方方地坐在我的身边,其他的女士分别坐在男士左右。在热烈友好的气氛中,宾主双方频频举杯,相互祝酒。酒过三巡,女士们邀请我们跳舞,在《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和《喀秋莎》的音乐声中,大家翩翩起舞。也许是第二天就要分别,也许是喝了酒,丹尼亚一反往日的活泼,变得沉默寡言,她只是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机械地移动着舞步,默默地注视着我。
第二天我们启程回国,在登上飞机前,与送行的苏联朋友一一握手话别。走到丹尼亚面前时,她和我拥抱了一下,连着说了几声:萨沙,希望你再来!
飞机滑离跑道,腾空而起,就在这一瞬间,我透过眩窗,看到丹尼亚还站在那儿向我们挥手。
哈哈哈
司令,让你见笑啦。
甜生,没有后来,属于“无言的结局”。像我这样从文革中走过来的人,那敢找苏联姑娘做妻子。我的许多老师当年因为找了苏联姑娘做妻子,文革中遭老罪了。
(第二天我们启程回国,在登上飞机前,与送行的苏联朋友一一握手话别。走到丹尼亚面前时,她和我拥抱了一下,连着说了几声:萨沙,希望你再来!)
谢谢阁老的分享真是的你的每一个故事俺都回忆起很多的往事再次谢谢阁老俺好久没有这样的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