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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庐》是我赋予故乡故居的名字。之所以起这名字,是因为在我的记忆中,我家的老宅是面朝正南的三间茅屋,屋前的水桥边有一棵合抱的杨柳,树下有一丛野菊花,到了秋天,菊花盛开,一片金黄。我喜欢她那淡淡的幽香,喜欢她朴实无华的外表,更喜欢她在秋风中款款舞动的丰韵。当然那时候一片混沌的我,还不懂得“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后更无花”的意境。及至长大成人,才知道她是“梅标清骨,兰挺幽芳,竹呈雅韵,菊傲严霜”的四君子之一。
菊花,给我的童年抹上了一片鲜亮的色彩。
菊花,成了我心中虔诚膜拜的图腾。
菊花,成了我的最爱,在我的集邮册里,珍藏着一套文革前发行的菊花邮票。
在以往的岁月里,不管是居住京城,还是漂流海外,在我的寓所,总要莳养几盆菊花,而每年秋天的赏菊更是我欢乐的节日。
花开花落,云卷云舒。而今到了如秋的年龄。秋月下,秋风里,秋菊前,如潮的往事涌上心头,又流出如下的文字,是谓《菊庐夜话》。
誓言小朋友,你这次回国正逢中秋赏月观菊的时节,好好看看哟。
人淡如菊,真水无香,那是一种境界啊!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我们都是匆匆来去的过客,生命之于宇宙,实在太短暂、太渺小。但是不管怎样短暂和渺小,使我们感到自豪的是我们来过走过、爱过恨过、哭过笑过,闪亮过、辉煌过,这不是很好吗。
人一到我这样的年龄,开始喜欢回忆,这是因为往事不尽如烟,往事可堪回首。一路走来,可能有许多错过,成为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正因为如此,盘点一下,在以后的日子里,尽量做到路过,看过,不错过,这也不是很好嘛。
最近翻看了自己的一些老照片,感慨良多。就像张爱玲说得:“相片这东西不过是生命的碎壳,纷纷的岁月已过去,瓜子仁一粒粒咽下去,滋味个人自己知道,留给大家看得唯有那满地狼藉的黑白瓜子壳。”
浏览着这一张张盛满往事,从小到大,从大渐渐到中年的照片,心中不由也生出张爱玲《对照记》中的心情来:“悠长得像永生的童年,相当愉快地度日如年,我想许多人都有同感。然后崎岖的成长期,也漫漫长途,看不到尽头,满目荒凉。然后时间加速越来越快,繁弦急管转入急管衰弦,急景凋年已经遥遥在望。”
往事不堪回首。生活像水一样如此之轻,也如此之重。在风的吹拂下,我们的青丝突然换作白发,而水依旧汩汩地从我们的指缝里流过,哪里才有岸呢?流逝的水根本不会问尽头在哪里,或许根本就没有尽头?我们生活过了,像亮了一下就熄灭的闪电,闪电在天空中划过,而天是永恒的。
我想,每个人的记忆中都会有一个像你一样的“菊庐”,可惜家又在哪儿?
家已经回不去了,能够回去的,已然不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