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调也可重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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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向蓝天都是情(续一)

(2006-06-23 20:43:54) 下一个
洒向蓝天都是情——张才写真(续一)


第五章 遨游墨海

追溯起来,张才和书法结缘,早在童年时代就已开始。那是在小学二年级时,他和一帮小伙伴在野外追逐打闹,经过一个荒冢时,无意中看到一个沾满泥巴的金属物。捡起来擦干净一看,是个青铜笔架,直使他爱不释手。但是捡到物品要交公,他毫不犹豫地交给了老师。老先生很喜欢他的诚实,但又看出他很喜欢笔架,便对他说,你要喜欢就留着自己用吧。古代张良得天书三部,成为治国良才;你张才得笔架一个,好好练字,说不定将来会成为书法家呢。

什么是书法?什么是书法家?他不懂。但是,既然有了笔架,就得派它用场,别让它闲着。一颗写好毛笔字的种子在他的心里发了芽。
他的启蒙老师是个年过花甲、用左手写字的刘岷老先生,老人一生坎坷,郁郁而不得志,当了一辈子私塾先生,却写得一笔好字。他对张才要求甚严,从描红开始到临帖习字,施教规范,一丝不苟。张才每天必须交一篇大字作业,完不成任务或是写得不合要求,不准进教室,弄得不好还会挨板子打手心。从那时起,张才就懂得,写字是马虎不得的大事。在刘老先生的指点下,张才的字写得越来越好,常常得到老先生的夸奖。老师越夸奖,他的兴趣越浓,到小学毕业,张才打下了扎实的“童子功”。
进入中学以后,他依然在刘老先生的指导下练字。然而“文革”的发生打乱了一切正常的秩序,在那“宁要社会主义草,不要资本主义苗”的荒唐岁月,他不得不放下了心爱的毛笔。以后参军入伍、学习驾驶、进入航校、带教学员,繁忙的军旅事务,使他根本没有时间去练习写字。尽管他一直钟情于书法,但为了不影响工作和教学,他把对书法的这份感情深深地埋藏在心灵深处。
他之所以翻出一直珍藏的青铜笔架,拿起久违的毛笔,其初衷是为了改造自己的熊脾气。因为写字,既能练习书法,又能磨练性子,一举两得。
张才是个说干就干、干就干好的人。他像当年一个猛子扎进水库一样,一头扎进书法的海洋,潜入了深水。每当飞行归来,别人或打篮球、或下象棋、或看电视,他却摆上文房四宝,临帖习字,手追心悟,日耕不辍。
有人说张才命好,关键时刻有“贵人”相助。他真的遇到了两位“贵人”。这两位“贵人”就是吉林省著名书法家姚俊卿和吉林省书法家协会主席周昔非。 1983 年秋,长春市举办全市性书展,向全市各界征求作品。张才用颜楷写了一首毛主席诗词。字写好了,可是没有印,他灵机一动用橡皮刻了枚名章,盖上印后就投了出去。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投稿,说实在的也没抱多大希望。
然而“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刻意想得到的未必能得到,没有想到的却往往在不经意间给你带来一阵惊喜。张才的作品被入选参展。开幕式那天,他那遒劲有力的颜楷引起了姚俊卿的注意。当他看到张才的署印时,笑着对张才说,你这印太寒碜,我给你刻方印。就这样,这一老一少交上了朋友。从此,张才成了姚先生家的常客,遇到节假日,他带上自己的作业,来回几十公里,向姚先生请教。
姚、周两位先生脾气大不相同,对书法的见解也不尽一致,但对张才的聪明勤奋和极好的悟性,却都很器重和赏识,对他的发展前景一致看好。在姚、周两位先生的精心指导下,张才的书法很快上了一个台阶。
1984 年,张才被吸收为长春市青年书法家协会会员并被推选为理事。 1985 年,加入长春市书法家协会,并当选为理事。同年又加入吉林省书法家协会,成为闻名全省的飞行员书法家。两年时间里,他完成了“三级跳”。
但是他并不以此为满足,他要向中国书坛的最高峰挺进。
1985 年,张才报名参加了中国书画函授大学书法专业的学习,这一学就是三年。
三年期间,他年年被评为优秀学员,年年获奖。 1987 年,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的“中国书画函授大学优秀学员作品展”上,他的书法作品获三等奖。
天道酬勤。三年以后,张才凭着他体内的艺术元气浮出了水面。在经历了一番“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修炼后,终于羽化成蝶。
《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吉林日报》、《中国空军》、《自学导报》、长春人民广播电台先后对他“驰骋蓝天,遨游墨海,自学成才”的事迹作了宣传报道。自此,张才的名字便频频出现在各种报刊杂志和书画展上。
1989 年岁末,解放军总后勤部副政委李真将军的书法展在北京军博举行,在众多的参观者中,一个浓眉大眼、面色黑红的空军上校引起了老将军的注意,只见上校将整个展览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最后在一幅草书作品前驻足良久。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李真将军凭经验看出,这位上校也是书道上人,便上去和他交谈起来,末了邀请这位上校带点书法作品到他家叙叙。
这位空军上校就是张才。
李真将军素以儒将名世,他看过张才的书法作品后,对张才的书艺大为赞赏。将军惜才爱才,当即拿起电话要通了中国书协常务理事夏湘平,亲自介绍张才加入中国书法家协会。
张才成了第一个加入中国书协的飞行员书法家,也是迄今为止中国书协里唯一的一位飞行员书法家。
人们发现,随着张才在书法艺术上的声名日隆,他的熊脾气也没了。

第六章 两情若在久长时


古希腊一位哲人说过:世界上任何一个单独的男人和女人都是不完整的,他们只是圆球的一半,只有男女双方结合起来,组成一个圆球,才能在生活和事业的道路上滚滚向前。
张才之所以能在生活和事业的道路上滚滚向前,当感谢他的贤内助——妻子罗玲惠。
家有贤妻万事兴。
说起他俩的结合,还颇有点传奇色彩。
1975 年,张才已经 25 周岁,到了谈婚论娶的年龄。和他年龄相仿的战友都先后筑起了爱巢,唯有他仍然天马行空,独来独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热心的战友们帮他张罗找对象,他却一概婉言谢绝。其实,在他的心上,早就有了一个姑娘的影子。这个姑娘在他老家,是和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同学。不但端庄秀丽,而且品学兼优。他俩相互爱慕,只是出于少男少女的羞涩,谁也没有当面表白。张才参军后,中间也有不少人帮这姑娘提亲,姑娘同样婉言谢绝,她心里只有张才,她等待着张才。
那个时候,军人、尤其是飞行员找对象,必须经过组织进行政治审查。可是女方有“海外关系”,还没发外调函,就宣布告吹。张才无可奈何,只有叹息而已。
一晃又是一年,张才的对象仍无着落。
1976 年底,张才回老家探亲休假。他带的一位学员家在北京,请张才路过北京时顺便到他家看看,于是张才在北京逗留了两天。想不到就是这两天,决定了他的终身大事。这真是“众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栏栅处”。那天,学员的父亲带着张才到工厂参观。他的出现,引起了一位青年女工的注意。这位女工恰好是这老人的徒弟,张才走后,她问师傅:刚才那个军人是谁?
“我儿子的师傅,飞行教官”,接着又无意间带了一句:这么好的小伙子,还没对象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女工立即想到了她的姐姐,于是她当机立断,一边让师傅把她的想法转告张才、请张才再留两天,一边给她远在北国当兵的姐姐发了份加急电报,要她速回北京。女工的姐姐叫罗玲惠,这位毕业于北京四十四中学的北京姑娘,时在沈阳军区某医院当护士长,她接到电报,便请了假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北京,与等候在北京的张才见了面。
向来处事果断的张才,这回却是犹豫不决。他想,自己的家在农村,人家是在大城市;自己是个农民的儿子,人家是高干子女,门不当户不对,将来别委屈了人家。从北京回到平定老家后,他考虑再三,给小罗写了封信,委婉含蓄地想谢绝这门亲事。然而他没有想到小罗一家偏偏看中了他。尤其是小罗的父亲,这位时任林业部政治部主任的老干部,很是赏识朴实无华、德才兼备的张才。他看出了张才的顾虑,当即决定再把张才请到北京。
几次见面和交谈以后,罗玲惠的秀美文静、温文尔雅、热情大方、善解人意,给张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张才的朴实憨厚、热诚豪爽、真诚直率、才华横溢,同样给小罗留下了良好的印象。细心的小罗凭直觉,感到张才是个完全可以信赖、托付终身的人。
回到部队以后,两人开始了鸿雁传书。不久,这对有情人喜结良缘,共筑爱巢。
婚后,张才在吉林长春,小罗在黑龙江穆棱,两人过着牛郎织女的两地生活。没有孩子时还不觉得什么,一有了孩子,那家里家外的重担全部压在了小罗的肩上。从 1979 年他们的女儿张加出世 , 到 1986 年小罗转业回到北京 , 全是小罗一人忙里忙外。张才在这些年里对家里的两项“重大贡献”,就是每次休假时为妻子劈好足够烧一年的木柴,挖了一个三米深的菜窖。
小罗虽是高干子女,但朴实无华,绝无娇骄两气。 1969 年,在中苏边界发生珍宝岛军事冲突的时候,她“巾帼不让须眉”,和男同志一样,穿梭于枪林弹雨,奔波于战壕阵地。七十年代末,中越边界自卫反击战打响,在“前门打狼、后门防虎”的严峻形势下,她怀着身孕,奔走在北国边陲的边防线上。
有一次,小罗差一点与死神遭遇。那是 1981 的冬天,她到菜窖里取白菜,上来时梯子突然折了,她一下子摔到窖底。三米深的菜窖,她怎能上得去。只有两岁的女儿见妈妈出去很长时间还不回来,就从屋里跑了出来,一看到妈妈掉在窖底,便趴在窖顶上哭喊着妈妈。小罗一看急了,外面是零下二十度的严寒,时间一长,不仅孩子、她自己都得被冻死。她拿起一把斧子,用尽全身力气在窖壁上挖着脚窝,斧子碰到冻得梆梆硬的窖壁,溅出团团火花,震得她虎口流血。当她像壁虎一样爬出菜窖、抱着冻得面色发白的女儿回到屋里时,已是筋疲力尽,一下子瘫倒在地。孤立无援的小罗泪流满面,她多么希望张才能在自己身边啊!但是为了不使张才分心,她在信里只字未提。多年来,她在给张才的信中,都是报喜不报忧。把一切困难,自己承担;把一切苦处,咽在肚里。
“我是鞭长莫及,爱莫能助啊。”张才摸着下巴、颇为愧疚地说道。
“嗨,就是他在,也别指望他能帮什么忙。说得俗一点,人家是老婆孩子;说的雅一点,人家是梅妻鹤子。我家老张啊,整个儿是石妻墨子!”坐在一旁的罗玲惠笑着说道。
那时小罗既要工作,又要带孩子,从早到晚,忙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一直忙到晕。好不容易盼到丈夫回来休假,指望他能帮个忙、搭把手,张才倒好,甩手掌柜一个。不是铺纸写字,就是拿刀刻石,再不就是东跑西颠,投师学艺。刚开始,妻子对他的舞文弄墨不太理解。飞行事业她是全力支持,可成天鼓捣这些玩意儿她就有点儿意见。有一天妻子下班回来,见他什么活儿也没干,孩子也没接回来,家里还弄得乱七八糟,一气之下,把他几天辛苦的成果全扔了。张才自知理亏,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可脸色由红变白,那一双眼睛里起了雾水。就在这一刻,小罗的心灵受到极大的震撼,她立即意识到那是他钟爱的第二事业。她赶忙把扔出去的东西又替他捡了回来。张才深为妻子的理解和宽容所感动,他紧紧地握住妻子的手,给了她一个热烈的亲吻。
都说理解万岁,彼此理解了,就什么都好办了。
从此,张才自觉地先做好家务,再搞他的书法篆刻。而小罗总是主动地揽下全部家务,让丈夫有更多的时间去从事他心爱的书法篆刻艺术。
小罗转业回北京以后,被分配到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工作。这样,张才一年一度的休假就在北京度过,
京都形胜,风云际会,文人云集,墨客荟萃。北京悠久的历史文化和浓厚的现代气息,为张才展现了一道道亮丽的艺术风景线。
知夫莫过于妻。罗玲惠知道丈夫的爱好,便包揽了全部家务,让他充分利用休假的时间,尽可能多地接受艺术的熏陶,参观各类书画展和艺术展,拜师学艺,广泛交流。
妻子的关爱和支持,使张才如虎添翼,他更加勤奋。不仅教学工作干得出色,书艺水平也更上一层楼。他以出色的工作荣立了六次三等功、一次二等功,在书法篆刻上也屡屡获奖。
小罗也以其宽广的胸怀和奉献精神,多次被空军评为优秀空勤家属、模范军嫂,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节目对她的模范事迹作了专门报道。用“军功章上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这句话来概括罗玲惠,最为贴切不过。
随着张才的名声越来越大,人们都劝他往北京“活动活动”,结束这牛郎织女的两地生活。说实在的,张才在空军机关有许多朋友,也认识不少首长,开一下口,问题不难解决。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因为如果到北京、到机关,就会离开他视为生命的飞行事业。他不是不想老婆孩子,然而家庭与事业相比,事业更为重要。
1989 年,一个非常了解他的首长实在不忍心再让他两地奔波,主动提出给他调动一下。张才表示,换个地方离北京近一点可以,但不能脱离飞行。如果脱离飞行,那宁可不调。这样,他就从长春调到河北某地的空军飞行学院,虽然距离北京近了许多,但仍然是两地生活。对此,他和妻子都没有任何怨言。军人就该有奉献精神,再说“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小别赛新婚呢!
如今,小罗已到了退休的年龄。按说她该享受天伦之乐了,然而她还在工作,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人艺的一批老艺术家不希望她退,而她也舍不得离开这批老艺术家。小罗在人艺担任老干部处处长,她十分尊重这批曾给千家万户带来欢乐的老艺术家,想方设法为他们解决实际问题,让他们安度晚年。她和于是之、梅阡、蓝天野、郑榕、黄宗洛、李翔、朱旭、李婉芬等著名艺术家,结下了深厚的感情。在梅阡、李婉芬生命的最后日子里,她一次又一次拿上鲜花到医院看望,让他们感受到亲情、友情、真情的温暖。小罗的热忱、爱心、尽职、敬业,不仅赢得了老一辈艺术家们的高度信任,而且受到了濮存昕、杨立新等新一辈艺术家们的敬重。
熟悉小罗的人都说她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贤妻良母,夸她和张才是模范夫妻。
张才和罗玲惠组成的圆球,在生活和事业的道路上已滚动了三十年。三十年来,他俩相濡以沫,风雨同舟,执手相握,并肩前行。随着岁月的流逝,他俩感情深笃,老而弥坚。其情浓浓,其意融融,令人赞叹,令人艳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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