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进窗口的耳语
一、
我常梦见那些死去和远离我的朋友
梦见他们疯狂地谈论死去的信仰和灵魂的安静
终于,我找到了那张外来的不会内省的报纸
那段陈设简朴的消息带有某些强制性
如果这也是一次明智的坦白
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把那份活着的亲切带走?
于是,我看到每一张从街上走过的脸
严肃得让我透不过气来
他们也埋葬了春天那份大好的时光
二、
我知道就是沾满了灰尘的阳光也会解放那些沉睡的花朵
我还知道什么都可以过时只有诗人的眼睛可以说不
那些常常站在黑暗里看世界的家伙不是为了歌颂黑暗才存在
我担心他们一旦站在阳光下自己也会变成一片黑暗
有一天,我终于成为了朋友的客人
在客气得近乎于没有一点距离的时候
我们停止了喝茶 也停止了对彼此的赞颂
还是喝一点酒吧,喝一点可以找到我们和忘记我们的东西
那一次,我放肆地讲起了那些让人听不懂的主张
他告诉我他和我喜欢过同一个女人
我脱掉了上衣忘记了固有的彬彬有礼
我们还唱了一些儿歌,一些晒干了的寻梦的痕迹
三、
大路上走来了一个和尚
一点都不客气地长着方头大耳
他说:我不要你的钱,只是给你自由来了
我说:要是你给我的自由就是这样
这世界很快就会只剩下空空的庙宇
我真的走不进那古老的东方智慧
尽管在他的眼里我的世界比他的世界还寂寞
可我还是放不下那些时常困扰我的孽缘和孽债
放不下那双可以半睁半闭的眼睛
我不眷恋那分探索神奇的傲慢
也不喜欢在光线不足的地方寻找智慧的预言
我更喜欢在街上随便地走来走去
喜欢把时间一会儿交给生活一会儿又交给自己
喜欢让一种情绪悄悄地蔓延在无序的街头
然后,坐下来喝一点什么
连同那些荡来荡去的女人美丽的大腿和眼神
但我无论如何也饮不下
横过马路的老人的那份悠然自得的沧桑
我听到了一个跌到了的孩子的哭声
也听到了一个无助的希望的呐喊
我看到他站起来迎着妈妈的微笑走去的身影
看到了信任和依靠自己产生的勇气不再是“挎掉的一代”
我的朋友说:
没有医生能够看得完的病
也许阻挡只是一种疯长的恐惧
门票已经售出了
还有人等在外面
等待着这种没有消息的企盼的乐趣
2006-4-24嘉真于美国明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