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闪闪,遍地自由
(2006-07-15 11:44:10)
下一个
晨。又一个希望之晨。
希望生自破碎。破碎愈惨烈,希望愈壮丽。
小心翼翼起床,兜着满心细小得看不清的碎片,唯恐一片失落,在日后不经意的时分扎自己脚心。
洗脸,用温热的水,一抔,两抔,缓缓地,怜惜地,如最后一次服侍这必朽坏的面容。
轻抚灯下金色的皮肤,凝望镜子里黑色的眼睛。眼里有两颗银色光点,是灵魂的长明灯。
纵然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这灯,仍长明不晦,照着所有稍纵即逝的思绪,和一切想暗度陈仓的念头。
是存在的证人。
刘海湿了,沾了晶莹的水滴。眼睛湿了,蒙了白色的雾气。灵魂,也在梅雨季节里茫然走着。
这样季节,须青梅煮酒。甘冽的白酒青碧的梅,熬出浓黄酒浆,白瓷碗盛了,大口饮啜,不醉不休。
醉了就自由了。所有追赶你纠缠你折磨你的心情,都将被放逐。
可我从没醉过,连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时分都不曾有。
所以就注定要清醒地受难,在白天,在梦里,只要一息尚存。
有人说,上帝给了人自由意志,可以自由地思考,自由地抉择。
我不认同。因我全部人生经验都只证明了一件事:人在宿命里奔走。
所谓自由意志只是相对的。上帝在赋予人天性的同时就已决定人终极的不自由。
因你是如此性情,有些东西你注定要去承受。
自由的人是用不着追求自由的。不自由的人才热爱自由,如我。
像钱钟书描述方鸿渐时说的,要拼命找些话出来,以和心中的痛赛跑,忘记唐晓芙。
此刻,我蜷缩在语言的阁楼里,试图以字为刀,将不堪忍受的时光斩成一段段,好于混沌中摆渡岁月的河流。
有一点点成效。似乎。
听到青燕子唱:爱一回,痛一回。不禁微笑。
面对真理,我永远笑意盈盈。
这是一个平凡的早晨,平凡到,多年以后我也许会完全记不起它的风神。
所以我下意识地看看日期:两千零六年七月十五日。
因为我心的眷顾,它不会永远湮没了。它会永远留在我心头,连同所有这些无法言说的感受。
我但愿你也会下意识地看看我,记住这不会永远年轻的眼睛,和不会永远年轻的笑容。
杜拉斯在《情人》的开头说: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
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我永远记得你。
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很美,
现在,我是特地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你比年轻时还要美。
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年轻时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容貌。”
那样场景,是每个女人的梦,纵然她不曾风华绝代。
真正的绝代风华,是在爱人心里,所以每个女人都有望好梦成真。
祝福天下女人,和我自己。
就算生命中等不来那样一刻,当有一天我老了,我也会对自己说:
对我来说,你比年轻时还要美。
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年轻时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两千零六年七月十五日,我坐在青春与苍老之间,等候幸福或痛苦的光顾。
或幸福,或痛苦,没有中间地带。
所以哭也快意笑也快意,金光闪闪,遍地自由.........
"现在,我是特地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你比年轻时还要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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