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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巨流河》

(2011-04-10 19:36:00) 下一个

2009 年底我在台湾旅行,慕名来到台北敦化南路上的诚品书店。这年正是民国政府迁台一甲子,台湾出版界隆重推出三本书:齐邦媛的《巨流河》,龙应台的《大江大海一九四九》,王鼎均的回忆录四部曲中第四册《文学江湖》。

我对齐邦媛这个名字并不陌生,这位台湾大学英国文学教授,桃李满天下,是把台湾文学译介到海外的功臣推手。八十年代我初来美国时,圣路易华盛顿大学东亚图书馆里的中文收藏大都是台湾出版的作品。书架上有套《中华现代文学大系:台湾一九七零至一九八九》,主编就是齐邦媛。

齐邦媛先生教书编书一辈子,在人生暮年( 81-85 岁)才动笔,花费四年写下《巨流河》这部字字泣血的国史家传。这是一本拿起就放不下的书, 齐先生笔下的叙事,有历史的壮阔,有文学的惆怅,书中弥漫的家国情怀和伤逝基调,既激起情感共鸣,也发散着理性思索,给人以一种高尚纯净的阅读体验。

记得几年前简杨叙述陈学昭的传奇故事后问到:“何人此路得生还?”,20世纪知识分子无不卷入时代的洪流,陈学昭和她那一代的激进知识分子投身革命的烈火,纵然有生命灿烂的时刻,但最终成为时代的祭品。我当时想,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宿命,能逃脱的人除非有不同的世界观,根本不踏上这条理想之路,譬如张爱玲和苏雪林。现在我有了一个更好的答案:齐邦媛。

在烽火连天的岁月,齐邦媛跟随父辈一路漂泊,从铁岭到天津,从北平到南京,从湖南到四川,从大陆到台湾;一路山西路小学,周南女中,南开中学,武汉大学读下来,遵从父意,师承孟志荪,朱光潜,吴宓 ,钱穆,弦歌不辍,矢志不移,国恨家愁给内心的苦痛在文学中得到了安顿,中西文化滋养下的精神家园有了美丽的风景。

《巨流河》以淡笔书写浓情,以个人身世彰显民族历史,齐邦媛追忆的似水年华,正是中华民族二十世纪苦难命运波澜起伏的河流。哈佛大学教授王德威写过一篇精彩的评论“ 如此悲伤,如此愉悦,如此独特 -- 齐邦媛先生与《巨流河》” ,容我引用最后一段话:

巨流河》最终是一位文学人对历史的见证。随着往事追忆,齐邦媛先生在她的书中一页一页地成长,终而有了风霜。但她的娓娓叙述却又让我们觉得时间流淌,人事升沉,却有一个声音不曾老去。那是一个 " 洁净 " 的声音,一个跨越历史、从千年之泪里淬炼出来的清明而有情的声音。 

是在这个声音的引导下,我们乃能与齐先生一起回顾她的似水年华:那英挺有大志的父亲,牧草中哭泣的母亲,公而忘私的先生;那唱着《松花江上》的东北流亡子弟,初识文学滋味的南开少女,含泪朗诵雪莱和济慈的朱光潜;那盛开铁石芍药的故乡,那波涛滚滚的巨流河,那深邃无尽的哑口海,那暮色山风里、隘口边回头探望的少年张大飞 …… 如此悲伤,如此愉悦,如此独特。

http://www.aisixiang.com/data/3716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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