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和房东百无聊赖的等待过程中,陆续有小车过来帮二房客们搬东西了,不断搬出来的东西很快把后尾箱占满,一辆车走了一辆车又来。我们就站在稍远的地方看他们从房子里进进出出。这时一辆小车匆匆开过来停在道上,一个精干的西裔小伙下车向我们走了过来,很客气地问,你们谁是房东?我说我是管理人,并大概讲了故事的经过,然后问对方是谁。小伙吃惊地说“哦,我叫蒂亚戈, 和女朋友住在楼上的一个房间。这不是蔡大姐自己的房子啊?她跟我们说是她的房,她自己住二楼主人房,还给我们规定了很多规矩,像厨房里不能放我们的碗筷,冰箱里不能放我们的东西,搞得我们都在自己的房间里放个小冰箱。每个月提前几天就开始催我们交房租,昨天我才刚把下一期的房租交了。我不是责怪你们,我只是一点准备都没有。我在一家咖啡店上早班,我弟弟和我女朋友也在这里住,也都在那家咖啡店工作,现在回不来收拾东西,所以让我赶过来看看,这可怎么办啊?“。 说话间,锁匠到了,我们也没再责备他为什么晚了,赶紧给女警发短信。女警回话,半小时后到。
锁匠阴差阳错的迟到,给了租客们更多的时间往外搬东西,等两个警察再开车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从惊恐中缓过神来,并把他们最重要的东西搬了出来。于是警察请所有人停止搬东西并都出来,然后他们两个人在各个房间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人之后,走出门外,招呼锁匠一个人在屋里把里面每间房的门,大门,后门以及屋里的柜门凡是有锁的,都把锁心换了个遍。半个小时后锁匠完成任务,把新钥匙交给我们让我们锁上门。接着警察把一张县警局的“不准入内”的告示贴在门上,然后跟大家宣布,之后谁要再要进来拿自己的东西,都请跟房东或管理人直接联系约时间。15天内请全部搬完自己的东西。然后转头对我们说“你们把联系方法也贴在门上,如果之后发现有人破门而入,不要找我们县警察局,直接找市警察就可以了”。然后转身走了。二房客们陆续过来加了我们的电话,然后各自散去,只有一个亚裔模样的小个子租客蹲在马路对面,守着他抢出来的一些锅碗瓢盆之类的家当,和一台打印机。我过去问他要不要帮忙,他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说“我在等朋友”。我知趣地离开了。
租客们当天晚上就开始陆陆续续地跟我约时间了。其中一家二房客跟我们约好了第二天早上10点见。 我10:00准时等在门口,半小时后一辆车慢慢停靠在门口。车前面的防撞杠也摇摇晃晃的吊着。司机老远就把手伸出窗外跟我打招呼,副驾驶座位上坐着一位年轻女子。原来男的正是昨天早上临时从咖啡店赶来的蒂亚戈,他女朋友是一位腼腆,体态微胖的西裔女生。他们一下车就连声道歉,说一大早就在30分钟车程开外的一个仓库办理租赁手续,因为那里便宜。但手续时间长了点。我带着他们打开了他们指的一楼唯一的一间套房。蒂亚戈住的这间套房看起来像是这些二房客里最好的, 估计价格也应该是最贵的。他们两个匆匆地收拾了起来,我则坐在客厅等待。大概过了20分钟,女生把两个行李箱拖了出来,蒂亚戈跑去把他的车倒到大门口,然后跟女生一起把行李箱放进车后尾箱,用力扣上。这是他接了个电话,然后转头跟我说是他弟弟打来的。弟弟住在二楼的一间小房间里,今天上班不能出来,问我能不能再给他10分钟,他去帮他弟弟收拾一下他上面的贵重物品,就是一些支票和证件。他依旧面带愧色地说“我这个当哥的也让他损失了下个月的租金和定金,感觉很不好”。我说没问题,只要不进楼上蔡大姐的房间就行。他认真地说 “我昨天跟你说过,一楼公共空间和车库里都是他们的东西,他们不准我们在屋里的公共场地放任何我们的东西,你看到车库里满满当当的东西都是他们的。那个男的还在车库里抽大麻,酗酒。我不会原谅这个二房东,但我也不会去作任何伤害她的事, 感谢你们友善待我们并提供帮助”。 15分钟后他带了几个小包下来。 他说现在还在找房子,等定下来后就跟我联系。下次再来可能就是开一辆大车,把他们和弟弟的家具一趟拉走。我一时间也觉得有些为他难过,就岔开话题,指着门外廊下那个浑成墨绿色的鱼缸说,“我完全看不出来里面有没有鱼”。他探头瞥了一眼鱼缸,搭茬说“我见过有,可怜的鱼儿,摊上这么个主人”。
回办公室的路上,收到另外一个二租客 Jon 的短信,说他第二天下午 2:00 要过来拿东西。到了第二天中午又收到他的短信说正在租一辆卡车,队比较长,要延后到2:30才来。 1:30PM 的时候突然间收到他的短信, 说他已经到了。我同事连忙开车往那里赶。等赶到是时这哥们已经在屋里收拾东西了,问他是怎么进屋的,他说我们的车库侧门没锁,“那你是怎么进你房间的?”他说他从窗户翻进来的。 我同事看着他那张疑似吸毒而显得呆滞的脸,也不再追问了,感觉他嘴里没有一句真话。好在四个小时之后他就收拾完东西, 清空了他的房间走了。但以他的开门本领,可能没有能锁住他的锁。
主角蔡大姐一直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