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婚礼在久负盛名的广州酒家举行。虽然热闹得很,但除了家里几个人,白雨菲几乎一个人都不认识。正索然无味时,听见有人叫她。
一回头,是小马哥。
“你在这干什么?”白雨菲奇怪地问。
“新娘子的妈妈和我妈妈是发小。我还没问你,你怎么在这?”小马哥也觉得奇怪。
“新郎是我哥,我当然要来啦。”白雨菲理直气壮,转而问道,“这么说,你和我嫂子很熟?”
“这个嘛…”看着白雨菲好奇的表情,小马哥解释起来。
马妈妈是广州人,与嫂子的妈妈是发小同学。后来她从广州去香港,与一港商结婚生了马嘉豪。没过几年离婚了,马妈妈带着当时小学毕业的马嘉豪回到广州照顾外婆。可是几年初中读下来,发现马嘉豪不适应内地的学习和考试制度,他妈妈于是跟他爸商量。由他爸带马嘉豪回香港读三年高中,凭着港澳生的身份进入内地大学。
白雨菲心想,原来是港澳留学生,怪不得普通话这么烂。
小马哥忽然转过头来,看着盛装出席的白雨菲,嘴角一歪,坏坏地笑着说:“今日磊好靓哦。”
白了他一眼,白雨菲现学现卖地回一句:“磊好展鬼哦。”
席间,客人互相敬酒。小马哥介绍白雨菲给自己妈妈。他妈妈中等身材,保养得当,一看就十分精明。
宴席结束时,小马哥送白雨菲离开,再次提议第二天带她逛逛广州老城区。
港澳生到底跟内地男生就是不一样,被白雨菲上次拒绝还没几天,小马哥居然没有丝毫羞涩。
白雨菲累了一天,想第二天睡懒觉,便又拒绝了。
几天后就是大年三十。
这天晚上白雨菲和哥嫂、父母和嫂子父母在新房里一起吃年夜饭时,小马哥的电话就来了。
电话那头的小马哥依旧没脸没臊:“走啊,一起去逛花市啊。”
“我还等着看春晚呢。”白雨菲立马回绝。
“只有北方人看春晚,这里没人看的啦。”小马哥不屑地用广东话接着说,“年三十,行花街。”
哥哥远远听见了:“迎春花市是广州特色,肯定要去的。”
嫂子父母说:“是啊,我们都要去的。你跟阿豪的摩托车先去吧。”
既然嫂子家跟马家沾亲带故,白雨菲也不好推却,便下了楼去。
只见小马哥一身黑色机车夹克,带着蛤蟆镜靠在机车旁。一看到白雨菲,赶紧朝她招招手,扔给她一个头盔,一甩半长的卷发:“上来吧。”
当时的庆安还没什么人骑摩托车呢,白雨菲有些好奇。没想到摩托车的速度吓了白雨菲一跳,下意识地紧紧抱住小马哥。
花市果然名不虚传,昔日车水马龙的大街,已是五彩缤纷的花市,各种鲜花桔果,花鸟鱼虫…看着姹紫嫣红的各色花卉,欣喜若狂的白雨菲一直流连忘返到午夜将近。
一过午夜时分,白雨菲惊呆地看见花农们开始把花纷纷踩烂,焦急地说:“哎呀,这多可惜呀!”
“做生意就是这样啦。”小马哥不以为意地说,“要不大家都等着午夜之后捡便宜的,以后花农的花就卖不掉咯。”
原来这就是市场经济,白雨菲听了若有所思,心里却为这些毁坏的鲜花痛心无比,不忍再看地快步离开。
走了一会,才发现小马哥没有跟上来。白雨菲回头张望,小马哥也不知逛到哪里去了。正在心里暗骂,不该跟这个不靠谱的小痞子逛花市。
正懊恼时,只听机车声响,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小马哥的机车缓缓穿梭而来。机车后排,是载满鲜花的偌大花束,满满的鲜花在他身后,仿佛孔雀开屏,就要把机车压弯。
骑到白雨菲面前,小马哥盈盈一笑:“看你那么心疼,我就把剩下的花全买下来啦,都送你咯。”
白雨菲收下这比她还高的花束时,心里暖暖的,对小马哥也平添几许好感。
到了家,小马哥帮着把花抬上楼。这时,父母、哥嫂和嫂子爸妈也刚好回来了。小马哥便一把把她拽过来:“一起拜年拿红包咯。”
多大人了,拿什么红包?白雨菲一脸懵。
小马哥熟络地给大家拱手,来了个广式拜年:“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白雨菲便也跟着用广东话现学现卖。在场的爸爸妈妈哥嫂和哥嫂爸妈都很高兴,纷纷掏出红包给小马哥和白雨菲。原来,广州的习俗是已婚的要给未婚的发红包。在场只有他们两个未婚,于是两人都收到红包无数。长这么大了,还拿红包,白雨菲很开心。
只是这感觉,有点怪怪的,怎么像是长辈们在给一对新人发红包?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很多次,寒假里小马哥常来找白雨菲。再加上家人忙着与嫂子家礼尚往来,无暇顾及白雨菲,白雨菲也乐得有小马哥相伴。
于是,小马哥教白雨菲广东话,白雨菲教他普通话,时常被对方既认真又搞笑的发音逗得前仰后合,每天都充满着欢乐,和小马哥越聊越熟络。得知他最喜欢周星驰,他的头发是自来卷。
白雨菲由小马哥陪着走在春意盎然的广州街头,一同看醒狮贺岁,尝煎堆油角,坐着新修的地铁、无人售票的双层巴士,周游广州名迹,吃遍各式早茶。
白雨菲的最爱是姜撞奶,香滑的甜品总会让人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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