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多年前我读了杨显惠先生写的-定西孤儿院纪事。里面有一个记录一直回映在我心里,有姐弟俩出门讨饭,那一天他们有了点吃的,天要晚了,气温很低,急需找一个睡觉的地方,可是那里那里少有人家。后来他们幸运的找到了一个农舍。一个有炊烟和油灯的房子,一个中年汉子。大概十岁上下的姐弟俩,敲门想睡在这家的柴房里。中年汉子打量着这个女孩,说,住下可以,你过来我单独给你说说,就是说让这个女孩子给他搞一下。当然小小的女孩,懵懂略知是什么意思。她就是当夜走在雪地上,露宿荒野也不会答应这种龌蹉的事情。弟弟一遍一遍的叫着自己冷,无奈,男人转身关上了门。后来这个女孩又去敲门。后来姐弟俩得已在柴房里熬了一夜,弟弟不明白姐姐凌乱头发下惶恐的泪眼。
那时我看到这里,停下来,内心五味陈杂,气愤无以言表。我有个朋友,喜欢听那首摇滚…姐姐,我又听了,我都想替那个男人切了我自己,哪种愤怒,那种无处诉说发泄的痛。
隔了两天,工作之余,我给工友讲了乞丐的话题,杨先生我是不敢提起的。工厂里积极分子很多。其中有一个随手擦着饭盒,面带笑意的说,大姑娘要饭,不知道裤腰带松一松。我震惊于人的冷漠,麻木。我无言了,于是我抬眼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同事,就是那种劳模先进的典型群像,白白净净人模人样,我仿佛看到那个定西县乡村的夜晚下,一双贪婪的眼一个无情的汉子。大姑娘要饭不知道松松裤腰带。十几年过去了,这句话我一直无法忘记,不会忘记这样一种人。
你可能想不到,我是在家乡三自教会的图书室借到的这本书,读了这本书。我更多的看清了我们生活的社会。在任何地方,放眼很多国家,在逃亡的路上,无数女孩掉入淫窟,移民被黑工厂拘禁。这是怎样的世间啊。
我也早已撤掉腰带,扒掉了精神的底裤,用贪婪的眼意淫,甘愿被这个世界强暴。回头想来,那个同事又是怎样的一番善意。凡老鸨,应该为其树个牌坊了,救别人免于饥寒,又陷人于烈火地狱。
那几年,常常有个包里装一本圣经的青年,来找我,喝点酒,谈谈他的摇滚梦,谈谈姑娘,这厮现在剪掉了长发,脱了铁钉夹克,男男女女一群坐在唱诗班里。
我偶尔会听他爱的那首姐姐,而我们也渐渐淡漠于联系。
姐姐我看见你眼里的泪水 你想忘掉那侮辱你的男人到底是谁 他们告诉我女人很温柔很爱流泪 说这很美 噢 姐姐 我想回家 牵着我的手 我有些困了 噢 姐姐 带我回家 牵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