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访者是不是精神病人谁说了都不算

                         2009年4月13日

何必

最近，北大法学院的孙东东教授想必肠子都悔青了……（略。）

孙东东事件继续扩散着。

这个爷们儿口无遮拦，一句“经常上访者99%都有精神病”惹得惊涛骇浪。这些天，北大门口简直成了上访者聚集的新圣地了。原本，在国家信访办周边游荡的上访者，现在终于又因为孙东东的出言不逊而有了新的地点。北大也因此而再一次成为游览名胜。

咱们还是看看上访者到底是什么样吧。

王未名从美国给我发来BBC和世界日报的相关报道。

（何必注，略。）

洋鬼子的中文媒体的相关报道。

（何必注，略。）

（何必注，这个二如果能够进一步抽象，会发现任何社会问题都迅速演变为政治问题，中间已经没有了任何缓冲地带。但凡有事，委府马上成为首当其冲的责任人。）

（何必注，略。）

来自我收到的电子邮件的相关内容。

（何必注，略。）

实在无依无靠的人们，拿现在和毛泽东时代来比较。

（何必注，略。）

俞梅荪发来的相关内容。

（何必注，略。）

詹奕嘉发来的相关内容。

（何必注，略。）

南方都市报驻京记者发来的相关内容。

（何必注，略。）

老徐（景安）发来的相关内容。

（何必注，略。）

在美国者发来的相关内容。

（何必注，略。）

崔之元发来的相关内容。

（何必注，略。）

李延明发来的相关内容。

（何必注，略。）

liymbj9206@******

2008年8月25日 19:55

Re:回复:草民上访是承认和服从统治集团的表现,陈胜吴广李自成是不上访的.压制上访的目的是要把访民变成造反派吗?

十多年前,北京电视台介绍过一个优秀警察.他说到自己感到伤心的事情是:一次抓小偷.小偷跑到一个建筑工地上,工地上的民工看着他一个人单练,竟然没有一个人帮他一把!要知道,民工是工人阶级,是被共产党说成自己的基本依靠对象的人,连他们都不帮助共产党控制的政府!1997年,我买了一辆奥托汽车.在车管所上牌照.花了几十元钱给车照了像交到某窗口.办事的警察一时找不到.就让我再去照一张.我请他再找一下,他忽然训我道:"你还想不想办了?"我只好二话不说,又花几十元重新照了一张.此时我忽然想起了那个电视节目,忽然理解了那些民工,即中国工人阶级的成员.他们平时受到的警察的欺压肯定比我要多得多.我想,我以后如果遇到与那些民工类似的场合,也一定要采取同他们相同的态度.

……………………

就李延明发给我的这个邮件，我回复说：

我在电视台工作，每天都要接到各式各样的宣传精神。昨天的内容，就有不许对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进行任何质疑，等等。长年累月在这种侮辱当中，谁能够体会到个中滋味？有同事说，如果把各种宣传精神汇总起来，会是全世界最畅销的作品。当然，这只能是笑话。有时候，看到学者们的讨论真是言不及义，离题太远。每天与禁止报道的各类新闻打交道，而且控制得越来越严格。你所说的交管所的情况，那真是小菜一碟，更多的黑幕，我掌握很多，但根本无法报道。北京奥运会的全部安保设施，都是胡锦涛的公子胡海峰垄断；全国所有的珠宝生意，都是温家宝夫人、戴梦得董事长把持；平安保险之所以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就因为温家宝的公子在其中有股份……这腐败如何能够反得了？所谓的公平正义还不是扯淡？这也是我一直看空唱衰的原因所在。毕竟，对于现实，我比足不出户的专家学者了解得要多不少，因此，看到坐而论道，往往不能认同。

……………………

老周发来的参考材料。

（何必注，略。）

（何必注，注意其中有关母乳的说辞。这就是纳税人与贪官污吏关系的最佳状态。嘎嘎。）

（何必注，略。）

（何必注，这样的文字，到底是在反思，还是歌功颂德？中国青年报现在沦落到如此寡廉鲜耻的地步，一个群体性事件的反思，竟然成了当地贪官污吏评功摆好的感人记述，这他娘的叫什么官场？他妈的叫什么媒体？坏事变好事，也就这么来的吧。中青报做有偿新闻，也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吧。）

（何必注，略。）

白祖诚老先生发来的相关内容。

（何必注，略。）

呵呵。

看到这里，再看看孙东东的说辞，恐怕就更是百感交集了吧。

冷静地看，孙东东的话对不对呢？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可以吹毛求疵之处。

对于如何判别是不是精神病，这可是个很大的学问。很多骂孙东东者，其实并不是从精神病专业角度来说，而都是从南辕北辙的什么公平正义的立场上进行的侃侃而谈。

该如何判断精神病？

俺也不知道。

只不过，1980年俺参加人生观讨论那会，被俺所在的北京经济学院（现首都经贸大学）带去了安定医院。一个实习医生很快就对俺得出诊断：重型精神病；精神分裂症（？）。就因为这，学校以俺有精神病为由，责令休学。俺要复学，就必须针对安定医院的诊断进行颠覆。后来，安定医院由专家对俺进行了复诊，并且明确结论为“此前诊断不能成立，应予否定。潘祎目前精神状况正常”。但学校却还是拿着那个实习医生的诊断作为依据，根本不理睬专家的结论，说即使错了也是医院方面的错，学校方面没有做错任何事。以至于到后来，学校勒令我“自动退学”（还是我的家长签字，并没有已经成年具有完全行为能力的我的同意，这点，在1997年我向学校提出复学以及授予学位申请时的法律意见书里说的很明确）。

所以嘛，该如何诊断精神病，这本身就是个开玩笑似的把戏。

2001年俺在挪威时，同一个楼里面一个来自中国西藏的留学生自杀。那个学生同班或者同单元的中国留学生都接到学校方面打过来的电话，是心理医生希望能够就此进行面对面交谈的邀请电话。也就是说，在进行心理干预。

在中国，这种事情会发生吗？显而易见不会。

有数据说，中国几千万精神病患者，根本得不到有效救助和最基本的人道关怀，在歧视无处不在的大背景下，精神病患者的生存状况更是惨不忍睹。

再扩大化些说，由于中国根本没有心理干预的传统与制度安排，中国人心理卫生状况之差也是众所周知的。实际上，心理卫生状况的差强人意，距离精神病或者只有一步之遥，或者干脆就已经可以同日而语。

从这个意义上说，孙东东的话并没有什么不对。问题在于，不仅仅是上访者，诺大的中国就是个一不折不扣的精神病院。换言之，中国就是盛产精神病人的风水宝地。别说是上访者，就连你我，包括孙东东，都可能是他娘的精神病人耶。

孙东东说，经常上访者99%都有精神病。那么，上访者是不是有精神病呢？

恐怕，非专业人士很难在此找到什么可以斩钉截铁的证据来否定孙东东的结论。

不过，情况还应该加以区分。上访者是在开始上访行为之前就有精神病，还是在此后才罹患上的？或者干脆说，上访过程本身就是个把人逼疯的过程？

其实，从上面我引用的诸多内容里，已经基本上可以看到，上访到底是什么样伤天害理惨绝人寰的景色了。

这种过程，如果不把人逼疯，那真是见了鬼了。

换句话说，孙东东的说辞，如果从结果上判断，也许部分地成立。也就是说，上访实在不是个人干的事。

以前，我曾经引用过赵晓力有关上访现象的分析。上访活动，是中南海了解地方状况的有效渠道，更是遭遇到不公平者主张权利的特色途径。

毛泽东时代，对上访还给予了肯定和鼓励。

而改革开放之后，对上访活动则采取了愈演愈烈的遏制和打击措施。换言之，北京当局也在阻塞地方越来越多的受害者通过上访来躲避地方行政和司法等等救济渠道而直截了当到皇帝所在地鸣冤叫屈的举动上无恶不作，从而让全中国成为一个彻头彻尾没有地方可以讲理的王八蛋国度。

在一个没有天理没有良知没有人道没有公平的地界儿，即使精神状态良好，长此以往要是不患上精神病，恐怕也是妙趣横生的旷世奇闻了吧。

可是，这样的现实，并不能给孙东东招来任何的解脱。

现如今，类似山东地方已经有了把上访者投入精神病院的做法。

孙东东作为专业人士，如此论调，其实让地方贪官污吏截访并把上访者当作精神病人提供了专业意见。

这种做法很是狼心狗肺耶。

孙东东后来解释说，他的意思是说他所见过的上访者99%都有精神病。

显然，这并不是个依据严格调查取样实证演算而得出来的结论，只不过是孙东东凭借着主观印象而做出的推测。

这很可怕。

要知道，孙东东是中国最高学府里法学院司法鉴定教研部门的负责人。也就是说，他是个大权在握者。

法律是事情来不得一星半点儿的差池，因为人命关天。

孙东东所谓的99%，不管所涉及的上访者他是不是见过，都是个能杀人越货的数据。

我曾经问过我周围多次采访过孙东东者对孙东东此举如何看法。对方回答说，孙东东显然是在讨好当局，以自己专业身份来说出官方爱听的话。可是，孙东东却没有想到会一夜之间成为众矢之的，把自己给弄成了个精神病人。

傻呗。

其实，更可怕的是，现如今的专家学者对社会底层的冷酷、轻蔑、漠视与践踏。

这也是为什么我长年累月地认为中国根本没有了什么知识分子的缘故。

按理说，知识分子应该是社会正义与良知的代言人。按照罗尔斯的分析，知识分子应该是天然的弱势群体利益的捍卫者。

可是，在中国，专家学者都成为向官方摇尾乞怜卖身求荣的玩意儿。

孙东东事件出来后，卫生部赶紧试图撇清与孙东东的关系。

不过，孙东东在所有媒体就医改所进行的采访当中，身份都是医改专家组成员。料定，孙东东个人还没有这个胆量，在没有卫生部许可的情况下到处光天化日之下欺世盗名。换言之，孙东东在医改政策设计方面有着不可或缺的地位与作用。

而咱们的医改政策让孙东东这等人来主持参与，是不是很可怕？一个对社会弱势群体如此深仇大恨的主儿，来决定涉及公平正义的大政方针，这个社会还好得了么？

孙东东如此立场，能够教授出什么样的学生？北大法学院是不是也都培养出孙东东般的狼心狗肺的王八蛋？

北大如此这般的货色也实在不少了。厉以宁、张维迎……现在，孙东东又急不可耐地跳将出来，实在是北大臭不要脸的真实写照了吧。

对此，咱们能怎么着？

没辙。

他妈的。

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