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拜新年，感谢师恩祝寿延。

授业解疑传大道，芳林桃李艳阳天。

    大年初一，中四乙班春节留校的六个同学，一齐到系主任和钱教授家拜年。

    刘主任就住在红楼西面的一个小院子里，家里只有一个保姆，别无他人。

    史维华代表大家说：“刘主任，我们给你拜年来了，祝您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刘主任见五六个学生一齐来拜年，惊诧地问：“你们怎么没有回家过年啊？外面冷，都快进屋来坐下。”

保姆见说，连忙搬过几个凳子来。坐下以后，史维华说：“我们觉得还有半年就毕业了，时间很紧，想留下来抓紧时间多读一点书。”

他没有说因为家乡水灾，生活困难才没有回去，怕主任为他们操心。

    “你们怎么生活啊，食堂正常开饭吗？”主任关心问。

    “一切正常，留校的学生不少呢。总务处都作了妥善安排。”杜达文回答。

    “你们该提前告诉我。我也太官僚主义了。不了解你们情况。”刘主任自责地说。

    “我们都大了，有吃有喝的，也不想麻烦您。您太忙太累了。您放心，我们没事。”高如久说，他很会说话。

    刘主任从屋里端出一盘水果糖来，放在桌子上说：“大新年，请你们吃糖，吉祥如意，喜气洋洋。”

同学们互相望望，都没有好意思动手。

刘主任见了，便给每人抓了几块塞进手里说：“到老师家了，如同到家一样，不要拘谨。”

    大学老师和中小学教师不一样，和同学接触少。常常是讲完课，夹起教材就走，学生连提问的机会都没有。何况是系主任。所以有些拘谨也是难免的。史维华因为是科代表，和主任接触多一些，因此也比较放松一些。

    主任又问大家生活上有没有困难，同学们都回答说没有，说了一会话，大家便告辞离开。

    出了主任家，史维华又带着大家去钱老师家。

    钱教授家住在校外，紧靠校墙。他们走到望星桥左拐，沿着苕溪东边向南，走了几十米，再左转，顺着小巷往东，不远处便是教授家。

    史维华因为来过，路径熟悉。

    钱老虽然是老教授，但住房面积并不大，因为书多，屋子显得更拥挤。一进门，便见门边堆放着两摞三尺多高的古书。

    进了屋子，史维华忙喊：“钱老师，你的学生给你拜年来了。”

    高如久抢先一步走到钱老面前，双手抱拳说：“祝老师新年吉祥，健康长寿，万事如意。”

    钱老连忙让座。六个学生中，他只认识一个史维华，其他都是似曾相识。

    史维华刚要坐下，忽然见书桌边上坐着一个老头正在低头看书。他仔细一看，连忙上前弯下身去，低声叫道：“伯伯，新年好，晚辈给你拜年了。”

    王伟一抬头，见是维华，忙问：“你怎么没有回家？”

大庭广众之下，维华不好意思实话实说，只是说：“寒假时间短，我不想来回折腾。反正快毕业了。”

    王伟说：“也是，在学校抓紧时间多看一点书也好。”

    史维华忙向同学们介绍说：“这是我们学校总务处的王处长。”

    同学们听了，都忙站起身来，说：“处长新年好，健康幸福。阖家欢乐。”

    “你们都是一个班的吗？”处长问。

    史维华说：“都是一个班的。”

    处长说：“好，你们都是春节留校的，说一说，对伙食有什么意见，有什么要求。”

    钱教授也说：“同学们，你们不要客气，正好处长在这里，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任铭说：“处长，伙房的菜能不能变换一些花样。莴苣苔、水芹都吃够了，又没有什么油，菜汤像酱油汤一样。”

    “好，你们继续提。”处长说。

    杜达文问：“听说你到苏北采购蔬菜去了，有收获吗？”

    “有点收获，但不大。今年苏北遭受水灾，那里也困难。所以只买到一些白菜、葫萝卜之类，仅买到了两头猪。”处长不满意地说。

    “看来，没有前年收获大。那年，还有粉丝、鸡鹅鸭，光肥猪就有五头。”陈芳好像很清楚，其实他也是听食堂师傅们说的。

“那年还得感谢几个老朋友的帮忙。你们知道吗，那五头猪中有一头就是维华家的。”处长透露了秘密。

接着叹口气说：“这些老朋友都退休了。”

大家一听，都把眼睛转向史维华。

杜达文说：“奇怪，千里迢迢我们怎么会吃到史维华家的猪呢？”

    史维华忙解释说：“处长抗战时在我们那里工作，和我父亲熟悉，那次去采购，正好我家养了一头猪，便卖给他了。”

“我和维华爸不光熟悉，还一起打游击，是老战友哩！”

同学们更惊讶了，赵守荣高兴地说：“没想到，还吃了史维华家的猪肉。谢谢，谢谢。”

    钱老一听，也惊喜地说：“没想到，维华和处长还有这一层关系。”

    “我们既是老乡，处长也是我的长辈。”维华说。

    处长说：“钱老，我这个小老乡还喜欢写古诗词，请你好好指导指导他。”

    钱老点头说：“我知道，现如今有这种爱好的不多了。他有一本诗集让我给看看，我刚看完。等一会，维华你留一下，我对你说说诗词问题。”

主任家中拜罢年，又为钱老祝福前。

欣逢处长谈生计，笑对困难说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