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南方人去北方念书,4年之中印象最深的就是绿皮火车。来来往往几十趟,每一趟都是十几个小时的叮叮当当。那些上上下下的人,让我真正地开始了解中国的南北。
车子出北京,第一站是石家庄还是沧州我忘了,冬天里有小贩把冰糖葫芦伸进车窗里卖,要说卫生条件,那时估计也没个准谱,可记忆中也没有在路途中闹肚子的情况。
而后是河北邯郸,河南漯河,都是晚上路过。眯缝着眼看看窗外头,都是黄灯下面冰冷的站台,上面是一群群挑担赶车的人。扁担挑的是衣服铺盖,锅碗瓢盆,还有他们老婆孩子在家的期待。
河南郑州总是早上到,伴随着广播里洪亮的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站台上卖烧鸡的很多,但是买的人并不多。烧鸡都是小小的,不像是正常出栏的。中国的啤酒工业在那个时代是个奇特的现象,小到县城都有自己的啤酒厂,五法八门的牌子,酒精度都特别低,喝水一样。
火车到达河南信阳之前,好像车站上是不卖盒饭的。那时候北京除外,其他的长江以北地区我记得大米是凭证供应的,具体的我忘了。这时候我就要下车到站台上买盒饭,2块还是三块一盒,比车上的便宜。看着车窗外慢慢泛绿的丘陵,这是要到湖北了。
武昌是个大站,上下的人很多。站台上有很多卖武昌鱼的,做学生的时候也没见过真正的武昌鱼样子,半信半疑地买一条。吃一口就扔了,不是新鲜的。
长沙车站是个高风险地区,九流三教外加湘人的彪悍,一定是紧闭车窗,快速通过。但是车上卖的盒饭慢慢变得好吃点了,适合南方人的口味。
车过衡阳,到了韶关,我在那里下车,还有几个小时的汽车在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