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上篇)
坚强:“就这样,老婆上学,我小打小闹炒点股。股票市场我不熟,我对不熟悉的事情不敢多做。两年后,有了儿子。那段时间,老婆要忙她的博士论文,孩子尚小,表面上我整天手忙脚乱,可内心却十分苦闷,甚至憋屈。在美国我没有用武之地,我的人脉资源都在国内,脑子里整天有个问题在打转:这是我要的生活吗?”
白丁:“听说你后来移民到了新加坡,又是怎么回事?”
坚强:“在我徬徨苦闷的时候,国内一个朋友告诉我他正在办新加坡的移民。这给了一个很大的触动。上世纪九十年代,新加坡正蓬勃发展,对高端科技人才移民和投资移民,几乎是不过滤、不筛选,非常宽松。很快我就有了一个发展规划:先取得新加坡的永久居留权,然后获得国籍,再以侨商的身份回国发展。我后来的发展,大致就是顺着这个方向。”
白丁:“都说你在国内赚得盆满钵满,是真的?”
坚强:“夸大了!我那点钱,在房地产市场,毛毛雨,是做了几个项目,但都是靠朋友帮衬,搭伙做的。我没有背景,想做成事,要付出更多。九十年末,海南房地产开发,实际上就是炒地皮,真正建房子的很少。我曾经为了拿到一块地皮,与人拚酒,肝疼了一个月。所谓的人脉,都是靠钱砸出来的”。
白丁:“你后来离婚了?”
坚强:“我后来生活的重心转移到了新加坡和大陆,每年到美国生活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两个月。妻子要强,不愿意做家庭主妇,要工作,还要照顾小孩,很不容易,尽管后来给她父母办了移民,但她总希望有个完整的家。久而久之,我们之间的感情变得淡漠了。我们就好说好散分手了”。
“这期间,我和林园又联系上了,她还是单身一个人。我不是一个脚踏两只船的人,这可能也是促成我和前妻离婚的一个催化剂。”
白丁:“你和林园又走到一起了?怎么没有走到底呢?”
坚强:“我和林园的恋爱,对我们两人都是初恋,双方心里一直珍藏着那份感情。当年分手,是因为她爱使小性子和她妈反对。许多年过去了,她妈当然不再反对,她自己也成熟了许多。但重新交往了一段时间后,她觉得我的本性并没有改变,我的身边不能没有朋友,我喜欢和朋友喝酒神聊,而且,我有生意要照顾,飞来飞去,居无定所,而她想要的是一个稳定的家、一种闲静的生活,这我给不了她。”
白丁:“后来呢?一直闲云野鹤,独往独来?”
坚强:“大约十年前,在纽约一个朋友家聚会,遇到一个复旦毕业、在纽约读书的上海小姑娘,大概是小姑娘看我没有一般中年大叔的“油腻”,也没有她同龄“小留”男孩子的浮躁,居然迷上了我。聚会之后,我们就开始约会交往。我纽约的朋友刚开始都认为是小姑娘贪上了我的财富,其实不是,小姑娘家境殷实,父亲在国内有企业,她是独生女,她在纽约大学上学,家里就给她在学校附近花了三百多万美元买了一个套间。
“我俩交往了一年多,结婚了。小姑娘害怕父母不同意,结婚前都没敢告诉父母,等到生米煮成了熟饭,才通知父母。
“后来,我们有了一对聪明灵俐、漂亮可爱的小儿女。
“本以为,我这辈子就此可以儿女有成,幸福美满,颐养天年,不曾想,两年前,妻子与隔壁的一个小白好上了。她是那种一旦爱上了,九头牛也拉不回的人。”
白丁:“这事对你打击很大吧?”
坚强:“打击是有一些,但我是一个豁达的人,天要落雨 娘要嫁人,由她去吧。值得安慰的是,我可以随时去看望两个孩子,两个孩子跟我也很亲”。
白丁:“你现在都忙些什么?将来有什么打算?”
坚强:“前几年,我和几个朋友搞了一个基金,专门用来帮扶湖南、江西、湖北落后山区的孤寡老人,政府有些扶助资金,但远远不够,尤其是对一些有伤残疾病的老人。我们的帮扶基金是直接到村、到户、到人。疫情之前,我和共同建立基金的朋友每年都要到我们帮扶的地区去看一看,查一查。这两年因为疫情,回不去,只有靠国内的朋友或者当地的村干部尽职了。
“将来嘛,将来就是由许许多多的‘现在’组成,只求现在能做些对社会有益的事情,让自己眼下的生活过得充实些。”
以上是我和坚强聊天中有关他人生经历的内容。记得有位复旦历史教授说过,“如果到了四十岁,你还不相信命,那只能说明你悟性太差”,可当年我们年少时,同在一个教室学习,同在一个寝室生活,谁能预想到三十年后各自的命运轨迹会有如此大的差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