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Deborah to Esther》 这本书失望以后,接下来,我试图相当粗浅的查阅了在圣经框架里女权主义和批判史的发展。从二十世纪至今,女性圣经学者实在是很多很多的,而且也相当有建树。2023年了,也不主要就是女同学在研究女同学,很多男同学也在研究女同学。这个研究框架和尺度也很大,跳出了神学,社会学,生物学,和哲学的每一门学科的单独研究范畴。可是这么浅浅的翻书和杂志,我还是找不到这个世代Women's Studies的北。那让我把讨论的尺度再放大到不那么文青一点吧,试着问一问,2023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哈佛大学第一位拿到终生教职的女经济学教授Claudia Goldin对男女差别进行经济学角度的研究,是真的对经济理论有贡献,还是对社会学有更大的贡献,还是我们这个社会进化到需要这样的贡献?她的经济理论之一,就是拿数据说明了,第一个孩子,才是男女工薪差别的最主要因素之一。虽然我们在生活中可以这样轻易的观察到这个现象----但是没有人有任何的企图去总结和提醒大家。专心的照顾孩子,难道那不是妈妈的事情吗?没有人敢歧视母亲的最伟大的脚色,因为这个伟大对于男人和女人拥有一样的意义。而如此矛盾的是,避孕的技术,一个让女人避免成为母亲的脚色的技术,从另一个奇特的角度,让女人成为了人,而不仅仅只是女人。而且,这个技术受到男人和女人共同支持----男人明显发现了,在现代社会里,当女人也成为人的时候,男人是有利可图的,尽管他们对于这个经济利益意识得并不是那么清楚。的确,正是这种种大众眼见的东西,能把它上升到理论高度,并且用数据模型论证,来排除相关性而确立因果性----这个方法论拥有了西方所推崇的现代科学方法学的精要,不管人们理解还是不理解,接受还是不接受----这个养孩子和拿不到比男人更高的高薪,关系到底是因果性还是只是正向相关性。同时,这个男女经济地位差别的因果量性确立,自从被赋予了诺贝尔奖以后,在我看来,反问了这个时代一个更加本质的关于男和女的身份问题----男女差别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不管那些油菜(有才)的和霉菜(没才)的,也不为大众所知的职业女性形象如何,但是,北美公众眼里的,女人最佳形象,还是Talyor Swift这样天后级别的。以至于我最近在WSJ上读到一篇11月22日发表的文章,让我半天都很不舒服。标题是“We Should All Give Thanks for Taylor Swift"副标题是”She brings joy, jobs and happy feet everywhere she goes. She’s the best thing happening in America.”作者从时代杂志的年度人物讲起,全文列举陈述了Taylor优秀的种种原因,该文也写到她和超级碗球星Travis Kelce的罗曼故事。Swift 还是我家宝贝女儿的崇拜对象,以至于她房间里有一面墙上,满满的写了她几十首歌的名字。的确, 在2023年,没有哪位女偶像能够更加这样励志的了,这样一个聪明,努力,永不放弃的美丽女性形象,就是这个社会里的男人和女人们都希望和喜欢看到的正面女子形象。她可绝对不是那个粉色的肤浅的芭比娃娃!我们需要为这一切的美好而感恩。
我的天,亲爱的读者,你可以这么批判我,因为我在这里举Taylor Swift的反面例子,来讲女权主义和对比如迷一般的底波拉,其实我绝对是妒忌Taylor的美貌和才华,绝对的。美女无敌,天经地义。但是,我觉得,波伏娃还是说得不完全对。她说,“女人不是生来的,而是造就的。”我们号称处在二十一世纪第四波女权主义的大潮里,事实是,成功的,富有的,独立的,聪明的女人也是为了这个自由的时代造就的。同时,为了这些女人,也就需要出来相对应的阴柔的男人形象。
然而,在我看来,其实Taylor这个天后的形象或者周深那样女人般形象都太过于矫枉过正,只不过是对一个真实性别异化以后的虚构表象。我们人类的每一个时代,太需要特质了,太需要那些无暇的virture。我们每一个人,都一起在为塑造这个virture而孜孜不倦。现代社会从来不缺symbolized, lablelized 甚至idolized的英雄形象,因为我们在前赴后继地继续塑造他们。女性,需要是这样的,她们才是成功的母亲,或是那样的,才会是女权主义的先锋。男性,需要是这样的,他们才是英雄的父亲,或是那样的,才会是社会的希望。万恶且自私的资本主义社会没有任务来塑造雷锋这样的无私的无产阶级或张海迪那样的光辉妇女形象,但是它仍然有欲望来塑造成功形象,尤其在今天,打造美丽而成功的女资本家,政治家,慈善家和明星如商品般的身价。神学里面,也需要成功神学这样的流派来迎合世人的心态。幸运的是,我们的西方社会还暂时不需要塑造美丽而成功的女科学家,因此Goldin接到诺贝尔奖的电话时,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了她的先生----多么自然, 平凡和美丽的庆祝----然而,科学也是需要信仰的,人们会没有理由来塑造科学的代表形象和炒作科学的信仰吗?为什么不呢?东方社会貌似已经在做了,那无疑是他们所擅长的。
让我们先把女偶像放下来,看看人类对于创作空间的追求。的确,人类孜孜不倦的,就是一直在营造这个和营造那个并非事实的氛围和偶像----前者之氛围,我们喜闻乐见地称其为文学艺术的创造----而后者之偶像,我们推崇为目标和信仰的追求。文明的进化历程中,物质丰富到了一定的时候,就继续创造了精神的丰富。物质和精神丰富都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人们却不能满足,就继续创造了精神的贫瘠。其实,是在未来的年岁里,女人和男人都需要回到“我们就是生来的”这个最基本的出发点。图灵测试,不管后世的人如何代入我们技术发展的术语以及设计程序来挑战它,这个测试其实只是在询问一个只属于人类的概念----那就是“到底什么是真诚的?”只有人的思考,哪怕它充满了缺陷,却可以是真诚的;而机器的任何演绎,哪怕它精密无比,却只有判断正确或者判断失误。维特根斯坦在<逻辑哲学论>里面的失败,就是忽略了世界做为事实的集合以后的再次折射于人----一切可被逻辑定义的精确关系如何再作用于人?这个信息和含义的传递不确定性,便是存在的更深层次意义----语言不仅仅具有逻辑的确定功能,偏偏还有让人类混乱的指证表型。我们混乱的存在,是有实际意义的----我们是真诚的事实,不管我们是<哲学研究>里的鸭子还是兔子。黑格尔所认为的在人类认知领域里比较低等的宗教,却拥有一个威力无比的而且不可攻破的人类非逻辑因素---信(信是无需逻辑和因果的真诚,信区别于经验。或者说,人的智能的本质特征,就是一定拥有失去逻辑并且真诚地信任违背逻辑的状态)----没有人能够从逻辑角度解释“信”。因此黑格尔的唯心主义哲学,必然被新黑格尔主义演绎。因此,要实现图灵测试的成功,检测的不应该是机器的成功逻辑,而应该检测的是人的失败逻辑。从这个分析中,我们可以看到:我们在创造中刻意追求虚构----但是虚构本身并不影响人类对真诚的追求,因为有价值的虚构来源于人类的思考,而且我们能够通过直觉,避开语言的不确定性, 在一个虚构的作品中确认真诚。“信”,没法由他人判断,只能自身感受,而且不是经验,但是它绝对存在----包括真诚地相信虚假---哪怕舆论满嘴胡言;真诚地相信错误---哪怕错误让人万劫不复;真诚地相信真理----哪怕真理是什么人却一无所知;和真诚地相信爱----这是最美也最悲的人的智能,而不是人的无能。信,它和逻辑同等重要或者更加重要,因为它让我们测试我们还并不知道的领域,包括逻辑领域。人,要承认自己的无能和无知,甚至和机器去比无知,有那么可怕么(人真实怕的是别人比自己强啊!)?图灵测试,很多人都承认,本质是个哲学问题。哪一项学科,最后需要解答的问题,不都是哲学问题么?
因此让我试着满怀希望地在确认人类永远拥有真诚的思辨以后这样展望男女两性:在未来,人类为了发展而恶性的发展,然后发展到男人和女人的权利都要被自己塑造的第三极所威胁,被自己亲手挖掘的能量无穷的巨型城市所埋葬的时候,女人和男人就是会必须回到“生来的”之地位。经济平等,不见得能够解决男女不平等的现实。对社会的影响平等,也不见得改变男女差异带来的被时代所固化的思考,从而让两性的任何一性不觉得没有被歧视或者失去了特权。事实就是,他们和世界里其他的低等生命都同样的脆弱而坚强, 他们在人群的社会里都会同样的时而虚荣又矛盾。但是这些弱点都没有关系,他们需要彼此真正的互相尊重以后,才能在一个越发冷漠和没有人味的社会里来承担延续真正人类未来的生命,生气,和生机。那才是我们可以藐视机器式和偶像式生存的时候,而且重新获得了自己存在本质的时代。
OMG, 我的上帝,这个时代会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