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 (32)
2007 (74)
任何事情都怕过度,原生态也是一样。能够登上舞台并被认可的乡土民歌手,都有自己独特的修饰和润腔,艺术性是明显高于当地原生水平的,就象他们舞台上都穿着专门定做的演出服一样,和生活中的原始状态是有区别的。比如很多舞蹈是从劳作中演变而来的,如果你一定要追求原生态的话,你就直接去看田里劳动好了。
我认为原生态和学院派各有各的长处,不应该是对立而应该互补的关系。原生态适合演唱地域性强的传统民歌,由于演唱者本身的嗓音条件不同,所以追求的是鲜明个性。学院派适合演唱创作歌曲,学院派由于已经形成一套完整体系,它追求的是共性。有些学院的歌唱家也是我非常喜欢的,如以前的李谷一、李双江、吴雁泽和现在的王宏伟,我喜欢原生态民歌也喜欢学院派民歌,还喜欢流行歌曲,如果说我只热爱原生态那是骗人的.
石占明曾经是我的好朋友,最近传来消息,他参军进入二炮文工团了,这当然是件好事,因为不但他可以一生衣食无忧,而且妻子和孩子都可以定居北京了。
占明一直被专家奉为原生态的代表,记得每次占明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几乎总能听到类似这样的话:“即使出了名我就是想回去放羊”“怕受到城市污染要保持原生态”等话。前年中央电视台录节目,由于我和占明是老乡,我们用了几天时间排了些山西民歌准备一起唱 ,可是录像那天占明却死活都不愿意和我唱了,还远远的躲开我,原来有位中国艺术研究院的所谓原生态专家告诉占明,和我一起唱歌会影响他的原生态,最后录像只好取消了。在休息室那位专家甚至很不屑的冲我说“你唱的根本就不是民歌!”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听过我唱歌,在那之前中央电视台举办的首届西部民歌大赛上,我的演唱造成了全场最大的轰动,受欢迎程度远远盖过了他喜欢的那些歌手。过了一个月占明主动打电话给我,说想到歌厅唱歌挣钱,因为他知道我经常在歌厅唱歌,认识好多人。我当天就帮他联系了,一个月可以赚两三万块,可是联系好占明又不去了,后来知道又是有幕后高人指点他要保持原生态形象,不能进歌厅这样低俗的地方。可是占明亲口告诉过我,他在90年代初就曾经南下广州在夜总会里唱过歌。其实在歌厅酒楼这些地方里唱歌有什么不好呢,这是现在歌手得到锻炼和最主要的生存方式,和旧社会民间艺人在街头、戏楼表演性质是一样的,我至今还非常自豪的说我是第一个把乡土民歌带进歌厅甚至酒吧的,虽然因为这个我成为某些人攻击的对象。如今在西安、包头等地的歌厅夜、夜总会、酒城里就有大量来自农村的民歌手在跑场演唱民歌,因为在这里唱一个月可能有在家种地一年的收入,唱歌正使使他们的生活变得更好。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有专家一定要把原生态和贫穷苦难挂勾,后来占明即使演出收入相当不菲,已经不住在村里在城里买了房,羊群雇人来放,来了记者也还得回去甩羊鞭拍照片,嘴里仍旧违心要说“出了名还想回家放羊”。经常有记者问我这20年苦不苦,我总是告诉他们我从不觉得苦,一个喜欢唱歌的人站在舞台上就是一种快乐,更何况还有不少的收入呢。对于民间艺人来说,如果唱的好会有很多十里八乡的的婚丧嫁娶、大小庆典来找你,收入自然不少。山西70岁的老歌王辛利升,走过西口,赶过马车,放过羊,种过地,要说苦谁也没有他吃的多,可是他从来不拿这些当噱头说事儿,因为凭着自己出色的嗓子大小演出不断,老辛整个一大家子都过着殷实小康日子,内蒙古的老艺人马海、郭威也是这样。
原生态民歌已经成了某些专家的工具,而歌手则成了他们的武器. 可是歌手和那些办公室里叹着清茶的人不同,他们要面对现实的衣食住行和老婆孩子。只要登上舞台歌就是唱给大众听的,有了听众才有市场,有了市场歌手才能够生存。原生态是个蛋,捧在在专家手里很自然很美,可是一但碰上现实这块石头,它就会被撞的稀巴烂,更何况碰上的是铁饭碗呢。歌手们从乡间出来唱歌就是为了挣钱过上好日子,追求美好的生活天经地义,那种人为保持出来的“原生态”才是真正要不得的!管它什么原生态还是学院派,老百姓喜欢的才是最最重要的。愿终于放下鞭子穿上军装的占明的站在舞台上真正的用歌声去征服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