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专的大门正对着抄纸巷。巷口有一颗老柳树。应该是有年头的古树了。晓乔摸着斑驳的树干，不禁好奇，这颗老柳树见证过多少滨江这座城市，还有住在这里的人们的起起落落，沉沉浮浮。

 

晓乔一行人跟着金豆豆进入校园。

金豆豆作为主人，自豪的开始介绍起各个教学楼的历史。

 

“这是正房，大奶奶住的，这是西厢房，二奶住的。”

“去去去，净瞎咧咧！” 晓乔笑。

这时候，旁边的一扇窗户里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晓乔不禁好奇地望过去。

 

“哦，那是我们琴房。要不要去看看？” 金豆豆说。

师专出来是教小学生的。音乐是一门选修课。金豆豆这学期正好选修了音乐课，和钢琴辅修。

 

因为是周末，练琴的人不多。有好几个琴房是空着的。金豆豆推开门，看了一下里面没人，就招呼着其他三个人进来。

自己则坐在钢琴前的凳子上，开始弹奏起来。因为是初学，本来也不会几个曲子，又没带琴谱，弹了几个音节就作罢了。

“不行不行，我需要有谱子才能弹。” 说着，站起身来。

 

这是晓乔第一次看见过真正的钢琴，她走到那架庞然大物前，用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白釉包裹着的琴键，光是抚摸还不够，手指一用力，琴键发出了悦耳的声音，晓乔觉得又是新奇，又是神圣。

 

“还有完没完呀。没见过钢琴啊。看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秦华在一边嚷嚷着。

“是呀，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钢琴呢！” 晓乔一本正经地说。

“啊！那。。。李强，你给演奏一曲。。让晓乔见识见识。” 秦华说。

“啊？李强你会弹钢琴？！” 金豆豆和晓乔不约而同地问。

“人家不仅会，还得过奖呢。人低调，你们还不把人当盘菜呢！” 说着，推着李强往钢琴边走。

 

李强见推辞不了，就大大方方地地钢琴前坐下。

 

腰板挺直，手轻轻地放在腿上，略微沉思。就开始弹奏起来。

 

一串悦耳的音符，象清澈的山泉水争先恐后地，跳跃着从山涧中飞流而出，顺着山间洼地，有时急速前行，有时舒缓流动，逐渐汇成了蜿蜒的小溪，缓缓流经晓乔的眼前。

 

“真好听。” 晓乔喃喃地低语。自己居然都不知道他弹的是哪只曲子。

 

曲毕，李强回过头，就看到呆若木鸡的三个人。他不禁莞尔。打了个响指，对着秦华说，

“没听过人演奏钢琴嘛！”

“没听你演奏过。。。我说哥们，你这手钢琴弹得，泡妞绝杀技吧！”

 

“嗯。女孩子一定会被你迷住的。” 晓乔和金豆豆头如捣蒜地附和着。

 

李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四个人在金豆豆的学校又逗留了一会，在金豆豆的食堂大吃一顿之后，就各自道别回家了。

晓乔绕道音像书店把自己喜欢的张学友磁带买了，因为兜里有钱底气足，就又买了一盘卡伦卡朋特的。想起爸爸每次发工资，都会带半只烤鸭回来，照葫芦画瓢地在大院门口的烤鸭摊子斩了半只烤鸭。笑眯眯地回了家。

 

期中考试过去后，高一的学生们好像一下子忙起来了。家庭作业明显的比以前多了。自习课上仿佛再没有窃窃私语，都是在认真做题。各科的小考大考不断。

 

晓乔的心思没有放在学习上。自从上次和金豆豆勤工俭学后，她就在想怎么才能自力更生的赚更多的钱。可是，象上次厂家促销的事情，并不是常有。晓乔有点沮丧，可是财迷的小脑瓜子一刻也没停，总是有新主意，然后又被自己否决掉。

 

圣诞将近。于美洋正在写圣诞贺卡。

“你准备那么多张贺卡呀？” 晓乔有点不解。只写了三张。一张给于美洋，一张给金豆豆，一张给秦华。 其实她也蛮想送给李强一张。可是，李强在四班。因为是慢班，所以升入高中后，他刻意的疏远了。

“可能自尊心吧。” 所以，晓乔想想，就没给他准备贺卡。

另外一个人，她也想送贺卡，那就是左桥。

 

“不知道上次于美洋和他表白之后，他们俩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晓乔不想问，也不想知道。

 

“知道了又怎样呢？自己就像一个灰姑娘一样。。。。也许他会收到很多女孩子的卡片吧。” 这点晓乔是笃定的。

 

晓乔甩甩头，决定不去想他。

 

“哎呀。贺卡买得不够耶！” 于美洋轻呼。

 

“还差几张？” 晓乔问。

“十张。。。我放学去文具店买。你来吗？“

“啊？你这些都是在文具店买的？ 那里的贺卡贵。一张2-3块钱呢。我在批发市场买的。一打才5块钱。我这里还有好几张用不完的，你先拿去用吧。“ 晓乔一边说，一边大方地把书包里没有用过的贺卡递给于美洋。

 

说到这，晓乔灵机一动。这不是现成的赚钱机会嘛？自己到批发市场买贺卡，然后拿回学校卖给同学。只要比学校周围的文具店和音像书店卖得便宜，就可以赚钱了。

 

说干就干。

晓乔自己有10块钱，又问于美洋借了10块钱。第一次批发，她不知道能不能卖掉。就买了4打。

 

结果在本班一吆喝，居然一个上午就卖掉了。下午的时候，还有别的班级的同学陆陆续续地来问有没有卖贺卡的。

 

晓乔初战告捷。下午放了学之后，又去了批发市场，这次不仅兜里的钱多了，胆子也大了很多。不像最初的别人说什么价格就是什么价格，晓乔开始还价。居然成功了。

 

晓乔兴奋极了。

第二天，把批发来的100张贺卡尽数卖掉以后，晓乔做了一个简单的计算。有多少学生需要贺卡，每个人平均需要多少，然后自己在圣诞到来之前，也就是两天之后，还可以卖出多少贺卡，一一仔细算清。按照自己的计算，她又到批发市场，买了最后10打贺卡。圣诞节前全部卖掉。她收手了。她赚了快200块钱。

 

这是她第一次赚那么多钱。这是爸爸的半个月工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