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时候，这个周一的早上，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照例将手机上的闹铃设定提前了一刻钟，这样，送孩子到学校后，刚刚好来得及送他去机场，赶上那趟南下的航班。

一路上，无非是商量些或这或那的家事。

车到机场，她打开车门，看着他从车里拿出拉杆箱，便顺手将电脑包递了过去，抬头对上他视线，鬼使神差般的，她突然说了句：早点回来啊！

话一出口，两人都楞了一下。看见他眼中的诧异与不安，她未免觉得有些惭愧，自嘲似的笑笑，道：看我这话说的，也太没觉悟了，当然还是要看你的工作安排…

他也笑了笑，脸上换成了释然，微微弯下腰，给了她一个不轻不重的拥抱。似乎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力道…她正想着，却听得他说：我走了，你开车小心些。

她漫声应着，坐回车里，转过脸，看着他向她挥挥手，随即消失在航站楼的入口，一时间觉得有些鼻酸，忙深深吸了口气，轻踩油门，汇入车流之中。

清晨的机场高速有些空旷，她的脑中仿佛也是一片空白，直到上了环路，看着眼前纷乱繁杂的车海，心绪也跟着烦乱起来。

随手打开车载音响，却是那首《蝴蝶》。

给我一双手对你依赖，

给我一双眼看你离开。

… …

给我一刹那对你宠爱，

给我一辈子送你离开。

她慢慢叹了口气。多少年了，她的眼睛已经无数次地看过他的离去，分别先是成了习惯，再从习惯变成自然，又从自然趋于平淡，可是，为什么，在今天却给她一种想哭的感觉？

也许因为这一次，他停留的时间比往常多了几天，或者，刚才那例行公事般的吻别比往日多了些热度… …

是与不是，那又会怎么样呢？

年少时一刹那的沉溺已经是遥不可及的过去，而未来的日子，却像眼前这路，蜿蜒似永无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