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夏天,白先勇刚满17岁。
由于一次意外的上课迟到,遇到了同样迟到的王国祥。
而这一相遇就是38年。
后来,王国祥患上了不治之症,白先勇到处求问药方。
1992年8月7日,白先勇与王国祥最终天人两分,生死契阔。
青年时期的白先勇与王国祥
“五点二十分,他的心脏终于停止,我握着国祥的手,送他走完人生最后一程。霎
时间,天人两分,生死契阔。在人间,我向王国祥告了永别。”
他们曾经全力以赴,却最终一败涂地。
白先勇出生在广西桂林,后迁居台湾,是我国著名的华语文学大师。父亲是高级将领
白崇禧,母亲则是原先的官家小姐马佩璋,他算得上是中国“最后一代的贵族”。
1954年,由于一次暑假辅导班的上学迟到,17岁的白先勇遇到了同样正值青春年少的王国祥。
两人一见如故,相视而笑。
白先勇放弃了保送台大的机会,陪伴王国祥一起在台南读水利系专业。后来,白先勇
放不下自己的文学梦想,在好友王国祥的支持下,两人又共同回到台北学习,一路相
互扶持。
期间,王国祥拿出了所有的积蓄,帮助白先勇创办杂志。王国祥被检查出存活率极低
的“再生不良性贫血”,白先勇四处求问药方,打听到一个偏方,使得王国祥的病情
得以好转。
后来,两人迁居美国,在大学任职工作,共同栽种院中的柏树。本想彼此陪伴左右
,携手余生。不料,王国祥旧病复发,经历了三年的全力挽救,最终还是独自离去
,留下了白先勇一个人。
1992年,白先勇陪伴他过完了最后一个生日,王国祥在病床上停止了呼吸。
白先勇一生坎坷流离,在一生挚友王国祥走后,白先勇写下了《树犹如此》,来纪念
这段来之不易、相濡以沫的珍贵感情。
两人一起在院中栽种的柏树,有一棵也已经焦黄枯萎,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面对一生挚友王国祥的离去,白先勇悲痛地回忆:?
“当时如果有人告诉我喜马拉雅山顶上有神医,我也会攀爬上去乞求仙丹的。在那
时,抢救王国祥的生命,对于我重于一切。”
“我一向相信人定胜天,常常逆数而行,然而人力毕竟不敌天命,人生大限,无人能破。”
一时间不知道该是羡慕,还是惋惜。
羡慕他们一起走过了38载光阴,哪怕即使走到最后,也是陪伴着走完了最后一程,而
惋惜这样一对神仙眷侣,情人不能相守白头。
少年时候的白先勇,七岁时染上了俗称童子痨的肺病,在家单独隔离了四年余之久。
或许,受到肺病的影响,他从小就安静少言,不同于家中的兄弟姐妹喜欢嬉戏打闹,
常常一个人躲在角落中捧着一本书看。
多年之后,母亲突然离世,白先勇也蓦然感受到生命的脆弱,也结束了白先勇的青年
岁月。
“像母亲那样一个曾经散发过如许光热的生命,转瞬间,竟也烟消云散。”
后来,白先勇便求学飞往了美国。
父亲在机场与他送别,面对儿子远行,竟然流下了眼泪。他的父亲可是堂堂的高级将
领啊,在亲情面前也哭得像个孩子。
白先勇有专门描述,父亲在机场送别自己的场景:
“父亲送别机场,步步相依,竟破例送到飞机梯下。父亲曾领百万雄师,出生入
死,又因秉性刚毅,喜怒轻易不形于色。可是暮年丧偶,儿子远行,那天在寒风
中,竟也老泪纵横起来,那是我们父子最后一次相聚,等我学成归来,父亲先已
归真。月余间,生离死别,一时尝尽,人生忧患,自此开始。”
白先勇在回忆起父亲的时候,坦言道:
“父亲知道我的特殊性向,但是他还是蛮尊重我的。”
王国祥去世后,白先勇回到了故土,感受到孤独至深。
在王国祥去世的第二年,白先勇就离开了美国,不再担任教职工作,准备回到故土。
他不再继续写小说,转而研究《红楼梦》与推广昆曲《牡丹亭》。
有一次,他跟年轻人交谈,被问到:
“失恋了怎么办?”
白先勇回答道:
“人生最痛苦的不是失恋,而是没有真正、全心地爱过一个人,如果曾经有,那一
刻就是永恒。”
白先勇与王国祥的这段神仙感情,感人至深。在《树犹如此》中,白先勇用平淡冷静
的文字,记叙他与王国祥38年的美好情谊,幸福地称他们一起生活的地方为“隐谷”。
《树犹如此》是白先勇散文中难得的精致之作。这篇长长的纪念文章并不是从他们结
识写起到王国样病逝结束的,而是从三株意大利柏树写起,中间十个小标题以王国祥发
病、治病、病逝为主要线索。
很明显,书中借物喻人,以柏树的焦黄枯萎来隐喻王国祥的病症。
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书中对两人相识相知的过程作了插叙和补叙。当回忆王国祥的病复发时,又忆起1960
年王国祥的初次发病,以及他们美好的大学时光,回忆送走王国祥的那一霎那,又忆起
四十四年前的相遇的瞬间。
在书中写到王国祥告别人间后,文字突然跳跃到了几十年前他们相遇的那个夏天,感
慨两人匆匆相交已经38年。
如今作为身外人,读起这段感情,也不禁潸然泪下。
“当时如果有人告诉我喜马拉雅山顶上有神医,我也会攀爬上去乞求仙丹的。在那
时,抢救王国祥的生命,对于我重于一切。”
他们曾经全力以赴,却最终一败涂地。
(来自网络资料)
我和白先勇的一饭之缘
很多年前,值得特别记忆的往事。
台湾名诗人郑愁予是我的隔壁邻居,他妹妹玲玲是我的髪小,吃夜市,逛书店,买地摊货,故作瞭解哲学,读了几本书,就大喇喇地发表自己高见,过着少女们的快乐日子。
常有新主意,升上脑门,这次是“採访白先勇”,看看这位小说家,和张爱玲齐名的文艺高人。玲玲从他哥那儿得到白先勇的电话号码,台北很小,这些名作家常相聚谈文学,或到处演讲,他们也常去清华,北大,交大演讲,郑愁予的“现代新诗---错误”最为出名。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白先勇常被邀请,讲他的著名短篇小说“玉卿嫂”和“金大班的最后一夜”等等,它们被多次拍成轰动卖座的连续剧和电影。后来他也常发扬昆曲--牡丹亭,游园惊梦等,很是成功的。
玲玲先动手,打电话给白先勇:我是郑愁予的小妹玲玲,我和几个姐妹记者,想採访你,谈谈你的小说。白很客气地答:哦!玲玲啊!上礼拜我才和你哥还在台大办的文艺座谈会见面呢!噢,採访,没问题,说吧!什么时候?玲玲兴奋的说不出话来,沉默了几分钟,白知道年轻女孩子没採访经验,他马上说:这样好吧?下星期三,中午,我请你们5位吧?在明星咖啡馆吃中餐,我请客。好吗?
玲玲高兴的快流下泪来,那明星咖啡馆是台北贵而有名的地方,白家很富有,白崇禧的儿子,公子哥嘛!听说花钱如流水。一群穷作家的餐费常常都是他包付的。
星期三终於等来了,5个大学生里,只有一个是影剧记者,还是part time的,一群白的粉丝都混个名,要一睹大大有名的小说家白先勇!
场面很尬尬,大家结结巴巴问的问题,荒缪可笑,什么“你为什么要写小说啊?”“几岁开始写的啊?”白非常有风度,略带微笑的回答这些幼稚的问题。我们都没细听他的回答,少女粉丝的5双眼睛,死命地盯着白,嘴吧微张,不可相信白先勇就坐在自己的旁边,近距离的细看他那一双修长,白如葱的嫩手,简直就是像朗朗那副弹钢琴的手。
他那时约40多岁,身材略发福,微胖的脸,搭着级黑的短髪,眼睛很大,炯炯有神。最特殊的是他那友善的微笑,让人很亲切近人的感觉。
又过了很多年后,我们5个里有三个都来美国求学,分散的都很远。那时白刚出版了一本长篇小说,讲同性恋的,叫孽子,我去世界书局要买,他们说早就卖光了,缺货。我就请玲玲打听白在加州的电话。紧张的打电话给白,他还是那个调调儿,不吭不卑平静的答话;你买不到孽子,急的想看,没关系,告诉我你的地址,我送你一本,别寄钱来。哦!你要我签名,可以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早就忘了我们5美掻扰他的往事,大概像我们这种人和场面,他经常应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