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访广岛

【德】麦考·帕默  著

郎伦友   译

第十二章  第二节（A）

12.2 癌症与白血病

   关于广岛和长崎轰炸幸存者中癌症和白血病分布的文献数量相当巨大，许多报告的发现与辐射或拟辐射化学物质的潜在原因都同样吻合。在这里我们不会试图研究整个领域；而是只聚焦于少量的、确实为这些病例的真正原因提供了一些线索的研究。

12.2.1 癌症和白血病与急性辐射病和“闪光烧伤”的相关性

   虽然许多早期研究将癌症发病率与离轰炸中心的距离联系了起来，但最近几乎所有的研究都采用辐射剂量估计值作为解释变量。然而，正如我们看到的，辐射剂量估计值与生物学结果（如急性辐射病和体细胞染色体畸变）之间的关系相当疏远。（见11.3一节）因此我们可能会问，这些生物学结果本身是否比辐射剂量估计值更适合作为癌症风险的预测因子。

  染色体畸变只在相当有限的幸存者中进行过研究，而且似乎没有数据集可以让人们将它们与癌症发病率联系起来。不过我们在第11.3节中采用了相当大的数据集，把辐射剂量与急性辐射病联系起来，【165】其中也包括癌症死亡率数据。因此，我们可以检查急性辐射病症状对癌症风险的预测程度。

图12.5 癌症和白血病风险与急性辐射病临床症状数量的相关性（A）和与辐射剂量估计值的相关性（B）

Cancer risk：癌症风险；ARS symptoms/flash burns：急性辐射病症状数/闪光烧伤；Leukemia risk：白血病风险； Estimated dose up to (Gy)：估计的剂量值（戈瑞）。

症状包括急性辐射病的三种症状（脱发、出血和口咽病变），“闪光烧伤”被视为第四种症状。风险相对于0症状（A）或0戈瑞（B）。数据源自参考文献【165】

   结果如图12.5A所示，癌症和白血病的风险随着急性辐射病症状的增加而明显增加。有意思的是，“闪光烧伤”存在时也会增加癌症风险，尽管它们对总风险的具体贡献低于急性辐射病的每种症状。图12.5B显示了癌症和白血病与辐射剂量估计值的相关性，是根据同一数据集确定的。考虑到我们之前的观察结果，这些估计值在预测急性辐射病症状方面不是很好，在这个图表中明显的高度相关性可能令人惊讶。我们将在下一节考察这个问题；现在我们将重点关注急性辐射病症状和烧伤。

表12.1 在没有急性辐射病症状（无急性辐射病）、辐射剂量估计值低于5毫戈瑞（无辐射）或同时满足这两种条件（均无）的研究对象中，“闪光烧伤”与癌症风险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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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本            烧伤  研究对象      人年发病数         癌症         白血病     发病率     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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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急性辐射病  —    63，072     1，850，801     4，608        121           2.56

                      +     4，059         117，960           366         19           3.26        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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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辐射            —       31，580        927，705     2，231        54         2.46

                      +              908          25，783           87          3         3.49         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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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无              —       31，138            914，522     2，200        53         2.46

                    +              835             23，660             81         3          3.55       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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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病率是指每千人年的癌症或白血病的死亡人数；风险是每个样本中有烧伤者与无烧伤者的发病率之比。数据源自参考文献【165】；仅包括对所有三种急性辐射病症状和烧伤信息明确无误的研究对象（占总数的90%以上）。

   鉴于急性辐射病症状是由辐射或拟辐射化合物的遗传毒性作用引起的，预计它们与癌症和白血病的风险之间存在相关性。相比之下，癌症风险与“闪光烧伤”的关联却使人感到意外。对这种相关性的一种微不足道的解释可能是，烧伤只是暴露于辐射或毒物的次要标志。烧伤确实与急性辐射病和辐射剂量估计值有高度的相关性（没有显示）。然而，即使我们只考虑那些没有急性辐射病和/或剂量估计值小于5毫戈瑞的患者，仍然存在一些与烧伤相关的风险。（表12.1）病例数量大得足以使每个群组的这一发现都具有统计学的意义（P＜0.001）。在没患急性辐射病的患者中，仅在估计剂量为1戈瑞以上的情况下，被烧伤但辐射剂量最小的患者的癌症死亡率高于那些没有烧伤的患者。因此，烧伤作为唯一记录在案的暴露指标，毫无疑问地增加了癌症风险。（脚注8）

   虽然从长远看，热烧伤偶尔会导致皮肤癌，但统计数据中绝大多数癌症与内脏有关；因此，估计的创伤机制（闪光烧伤）并不能解释记录在案的癌症风险，因而它又提供了一条反对官方核爆炸说法的证据。然而比这个结论更令人感兴趣的是，本书提出的替代方案的含义。

    我们在9.4一节已经注意到，关于凝固汽油弹造成伤害的研究在医学文献中极其稀少，我也不知道关于凝固汽油弹受害者癌症发病率的统计数据。不过，与其他热烧伤一样，凝固汽油弹烧伤会增加内脏器官的癌症风险的说法，在生物学上是不合理的。相反，暴露于硫芥等基因毒性物质后，癌症的总体风险预计会升高。因此，与烧伤相关的癌症风险加强了我们以前的结论，即报告的“闪光烧伤”中很大一部分确实是由芥子气引起的化学烧伤。（见9.5一节）

【脚注】

8：在一些剂量非常高的类别中，以及所有三种急性辐射病症状都存在的类别中，与烧伤相关的癌症风险实际上低于1。在这些群组中，急性期的死亡率肯定很高；烧伤导致的急性死亡率显著增高会使幸存者群组的内脏器官的剂量趋于减少，从而降低癌症风险。反过来，伴随急性辐射病导致的烧伤患者存活率降低可以解释广岛轰炸中心附近烧伤发生率降低的原因。（图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