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伟 814, 8110
以下文章来自“思想的远行,作者白大伟”
几周前我大学同班同学发了篇文章,讲与研究生导师庄老师的情谊。这让我跃跃欲试,也想写写庄老师。可惜庄老师并不是我的研究生导师,我的研究生导师是易老师。
但现在要凑热闹,我必须写庄老师,而且我与庄老师也是情深谊长。易老师呢,我以后慢慢写,那可是我的嫡亲老师。至于潘老师是谁,容我慢慢道来。
中间是当年的庄老师,很时髦,其他是我同学
话说那年,也就是公元1986年,我大学毕业,当然我的同班同学也都大学毕业。这是废话,但似乎也是富有诗意的一句话!那一年不知为什么,科大独出心裁,说是不用考研了,学习成绩还行就可以直接读研,当然还得有学校或研究所要才行。我的分数还行,但并非被人追被人抢的那种,需要稍稍做点努力。
我这人到目前为止,学东西还算是随心所欲。哈哈,这是吹牛,其实不少是受社会影响。我这人兴趣太广泛,很容易随社会影响而波动,自己还以为是随心所欲呢。
高考那时因为物理时髦,自己物理也不错,所以就学了物理,而且还必须是近代物理,所以就进了科大四系。入学不久就发现有问题,一方面我不喜欢实验,另一方面我又有了新的兴趣。这是看金观涛等人编写的“走向未来”丛书所受的影响,比如那本有名的
《GEB——一条永恒的金带》,讲音乐家巴赫、数学家哥德尔及画家埃舍尔之间的关联。
丛书中有一本是罗马俱乐部做的东西,讲人口问题,用的是系统动力学工具,不像那本GEB讲音乐美术数学关系的,虽然有趣但不是一门学科。系统动力学是麻省理工学院的一个实验室开创的,我对这个感兴趣,通俗易懂,比物理容易懂,感觉有用又有趣。读着读着就对钱学森的控制论也有了兴趣,对经济也感兴趣,因为只有十系有类似的课程,我就转到十系了。
十系叫系统科学与管理科学系,但这一年大多是自动化课程,实验课还要装电视机,比物理实验还让我提不起兴趣。我对这种工程技术的东西一窍不通,颇为沮丧。但对控制论、随机过程之类的课还是挺感兴趣的。总的来说,非常不满意,大部分时间躲在图书馆里,看经济的书,也到书店买经济类书,主要是波兰匈牙利那些东欧国家的书。
我有点记不清,是不是在那时还是稍后一段时间读了匈牙利经济学家科尔内的短缺经济学,波兰经济学家兰格的东西,但肯定是类似的东西。反正不务正业跌跌撞撞算是毕业了,成绩不那么出类拔萃,所以这时我就要努努力了。
我去找庄老师,要跟他学管理科学。庄老师也答应了,所以庄老师应该是我的导师。但这时候某研究所来人“抢我了”。哎哟,终于被抢了。我说某研究所,是因为不想把自己的历史资料公布于众。这个所来的刘老师跟我聊,问我将来想干嘛?我不知怎么就说到麻省理工学院的系统动力学研究室。刘老师马上就说他们那有个潘教授,目前在麻省理工学院,劝我就跟他,以后去MIT读。哇,我心潮澎湃了,那不就是“走向未来”丛书里系统动力学的地方吗?所以我辜负了庄老师,告别我的母校走了。我对庄老师心里感到非常对不起。庄老师是上海人,看相片就可以看到他的儒雅。不过,真是不好意思,那个潘教授也是上海人,哈哈,而且也是非常有魅力。大个头,秃头秃得像蒋,我在图书馆里浏览他在IEEE上发表的文章,大概也是以貌取人了。
我去了那个研究所,满怀希望,但非常遗憾,潘老师没有从美国回来,我也就没能去MIT,当然即便他回来,我能不能去MIT也另当别论。
我原以为潘老师永远是一个海市蜃楼的影子了,没想到几年以后,我在普林斯顿学习期间与潘老师不期而遇。那时他退休了,与儿子一起住普林斯顿一带,我们经常见面,受益良多。
在那个研究所期间,我跟了易老师,湖北人,非常好的老师。至今我们还经常在微信上问好聊天。
至于庄老师,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青岛。他兼任青岛大学管理系主任,1988年夏天,他请北大厉以宁教授和他的研究生一起讲课,我也去了。
我在一篇文章里写到:
二零零八年, 我第二次来到青岛。算起来, 离第一次来这里正好相隔了二十年! 那时, 我已经从纽约转到伦敦工作。当出租车从青岛机场里开出来, 在雾中向市区驶去的时候, 我忽然想到, 我用这二十年的时间, 就是绕着地球转了一圈。
二十年前的那个夏天, 我到青岛大学参加一个青岛大学管理系庄老师请来的北大经济学讲习班, 老师是厉以宁和他的学生们。学习的内容早忘记了, 只记得结识了一个从上海交大来的小沈。他和我年纪相仿, 又都刚收到美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志趣相投, 我们俩经常到大海里去游泳, 一路上谈着将来到太平洋彼岸后的一切。有一次我们采了很多海带, 拿回学校放在屋顶上晒着, 可惜走的那天匆忙之中我们都忘了带走这些海带了。
这个小沈,后来再也没有他的消息,我甚至不记得他的模样。我以为是著名的沈南鹏,但人家说不是。
回忆这么多。得知庄老师八十多岁了,身体有小恙,祝他早日康复。我的老师易老师,潘老师都八十多岁了,祝他们身体健康。
文图编辑:张家干, 黄剑辉, 刘扬
排版编辑:俞霄, 吴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