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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建文799
在科大生活了五年,只留在合肥过了一 个年,那是八零年大学一年级时第一次离开家过春节。 当时的寒假只有两周多一点的时间,从合肥到广州火车要绕道上海走三天两夜。而上海到广州那一 程还很可能签不到座位,在硬座车过道上站二天一夜可不好玩 ,算下来不值得跑这一趟。 那年头坐飞机是特权阶层的专利,平民百姓只能是梦想。
寒假期间没几个同学留在学校,想打牌都难凑够一 桌,更不用说其他的集体活动。那个年代出外旅游还是件很稀奇的事,没介绍信,缺钱,或缺粮票,都会寸步难行。那时电影业还很萧条,南七影院一年也没上映几部新片。因此,读书成了寒假在学校里唯一 能打发时间的事。
九系有位家在安徽的科大老师因全家回乡探亲,请我帮她看房子。可惜我不善烹调,没能利用 现有的厨房设施,只能继续吃学校食堂。而因为人少,食堂里菜式便少,饭菜比平时更难以下口。整个假期的唯 一亮点,是大年三十到一 位回家过年的中学老师家做客,算是了解了一下合 肥人过年的风俗。
这位中学老师家就在合肥市中心四牌楼旁边一 片低矮破旧的平房中,晚上的年夜饭由老师的老母亲操持,极具地方特色,非常丰盛可口。相信是当年还远未达到温饱的老百姓家里一 年 中最 重要的一顿饭。整个晚上不断有邻居和陌生人上门拜年、 讲吉利话,老太太一边称谢一边分发红包,来者不拒。但总的来说合肥过年是冷冷清清的,与广州那种连续半月的热闹花市 、 大年 三十彻夜的炮竹声声 、 整个春节期间杀鸡宰鸭大摆筵席、 以及亲友互访络绎不绝的场面相比, 仿佛是两个世界。
年饭之后一个寒冷、 寂静的冬夜,笼罩在无尽的寂寞当中,我独自坐在科大老师家里,没有电视,没有音乐,没有可说话的人,心情跌落到了极低点。看着书本中跳跃的文字,我突然悲从心来,泪流满面。那个自以为已经长大 、 能逃离父母管束的大男孩,想家了。我思念着花城春天的气息,思念着羊城的美食,思念着暧叨的母亲,思念着怀揣压岁钱一 起游山玩水的小伙伴 们......这晚之后,我再也集中不起精力读书,人生第一次盼着春节早点结束,盼着同学们早点回来恢复平时的热闹。
今天的合肥,交通 、 通讯、 社交、 娱乐和生活水平与四十年前相比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环境对个人自由度的限制越来越少。相信母校对不善表达的理工科学生们在生活、 精神上的支持也与时俱进。我一直认为 ,要求学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办学方式,难以培养出心智正常的人才。现代科技的发展越来越依赖千扩展视野 、 与他人沟通合作。缺少此类能力,人就会生活在一个封闭的空间中,那么知识带给自己和他人的可能是灾难而不是进步。
这是我在合肥过的第一个、 也是唯一一个春节。随着校园里广东校友人数增加和彼此变得熟 悉,以后的寒假大家都能结伴同行回家。我们还通过795全兆丰同学找到在上海火车站工作的内线,以保证在上海转车时能买到硬座票。结束了一个学期的紧张学习和考试,一群来自当年最牛气大学的年青男女学子,操着粤语,怀着马上能与亲人团聚的兴奋,在火车上尽情玩乐, 把三天两夜的艰苦旅程变成了狂欢节。这些旅程也成了我在学生时代的美好回亿。
八零年元旦799在逍遥津公国合影,前排左—为本文作者
作者82年春节与809马浚同学在广州
作者84年元旦在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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