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界》第六十六章 深入危机

黑子使者水晶人在阳光投射下消失后，海边被定时的人们一下子像是按下了暂停时间键的启动开关，都立马生龙活虎起来，机器开始轰鸣，涡轮开始运转，包括海水的浪花也开始涌动。秦鹏飞和肖黑定定的立在原地，也第一次体验这个时间被暂停后又再此启动的瞬间，他们两个脑中思维电子流在疯狂的运转，世界变得是如此的疯狂，海水也可以停止潮汐涌动，让他们有些猝不及防。

北岛熊第一个冲过来大喊，“肖黑主席，你看这个鱿鱼怪好像在往海里面漂游啊，要不要我把它再抓回来？”
肖黑和秦鹏飞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彼此，这个水晶人不仅能按下时间的暂停键，还能修改人类记忆潮汐的短期记忆，这个简直是太可怕了。这时候鲁尼和格雷丝曼都从保姆车内出来，来到岸边惊呼，“这个鱿鱼怪杀了不少人，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它归海，以后再抓捕它就不容易了。”
听到鲁尼他们也是和北岛熊一样是认识，肖黑就顺着他们的思维认知说，“让它走吧，大海是它的家乡，也许它只是一时糊涂走错了地方。”

肖黑说完，大海好像听到了肖黑的话，一个猛浪袭来，将2米长的鱿鱼裹入潮汐中，一个退朝后鱿鱼怪消失在海边人们的视野里。肖黑也不去检查鲁尼的电脑，想必之前的视频里面水晶人也被切换成了鱿鱼怪。肖黑马上猜测，水晶人黑子就是装死躺平了在等肖黑他们，搞出一个辐射的新闻，知道北岛熊他们会向他汇报。

看着水天一色的远方，肖黑被水晶人的生物科技震惊后，终于想明白了，既然雷音飞舰可以把飞舰变化成人类想看到样子，那么水晶人搞出鱿鱼怪，也就不足为奇，他们的生物技术可以创作出各种地球生物，可黑子使者说肖黑和秦鹏飞两个是地球生物的异数，导致他们要被灭族，这是怎么回事？感觉到地球好像就是被水晶人监控之中。肖黑脑中反复倒磁带般想，地球人的科技发展会导致水晶人灭族，会是怎么一回事？这个逻辑不通啊？
大脑被刚才景象混乱了思维的秦鹏飞，看时间过去了很久，肖黑没有在现场多说话，于是即时的收回思绪代理肖黑对北岛熊他们说，“你们做的很好，发现异样的情况，马上报告我们。刚才我和肖黑检查过了，这个鱿鱼怪辐射量很高，就听任让它回到深海里面吧。”
北岛熊点头，“对对，就是辐射高，我们很多人都被它给烧伤了。”
现场的肖黑，脑海里是各样的声音，海边起雾了，秦鹏飞代表他们和大家道别，搂着失魂落魄的肖黑朝着穿云舰走去。肖黑也不知道是如何与大家道别，这和他平时全球领导人的样子很违和。机智细心的鲁尼，觉得肖黑是一个智商和意志力都非常顶尖的人，今天的失态有些古怪，他看着鱿鱼怪藏身的大海自言自语说，“难道肖黑看到了我们没有看到的东西？”

听到他的嘟囔，大大咧咧的北岛熊维护肖黑的形象，“肖黑统管全球，事无巨细都亲自过问也太累心了。以后我们再遇到这样的怪力乱神的玩意，就自己处理，不要叫人家从北美飞过来。啥都管，全球飞，一年基本都在路上，这样折腾死人了。”

肖黑和秦鹏飞俩刚登上穿云舰，窗外黑压压的乌云就开始压倒在海面上，天空中电闪雷鸣的，狂风暴雨使劲的敲打窗棂。细心的秦鹏飞让穿云舰慢速在翻滚的乌云中行驶，给肖黑思考消化的时间，也是暂时的和鲁尼他们分开。不一会，飞舰的窗外黑云被风吹散了，雨也停下来，阳光透过舷窗照进了飞舰，这个光打在肖黑脸上，从白光变成了蓝光，接着又变成炽烈的红光，但是没有热度，反而有些冰冷。

肖黑冷峻的伸手在光中拨动，就像在弹光弦的琵琶，秦鹏飞意识中忽然有个乐声响起来，非常的悦耳好听，里面隐隐的有水晶人的哭泣声。

飞机里面的肖黑和秦鹏飞都没有说话，秦鹏飞五官精钢流线的写满了失败和迷惘。虽然水晶人没有给他们俩带来屈辱和挫败，但是秦鹏飞看到肖黑平静的脸色有种悲悯的情绪，是因为水晶人的哭泣声？他们是那样高阶的智慧生物了，怎么会被灭族，怎么会如此的哭泣？如果水晶人表现出震耳欲聋的狂躁声才对啊？让一个低阶的文明生物同情高阶的文明生物，那是一种拧巴的感觉，秦鹏飞摇摇头，也许就是幻觉，幻听，幻视，他们想从精神上先打垮我们？
秦鹏飞把目光从肖黑脸上收回，肖黑反而感觉到，他回过头朝着秦鹏飞似笑非笑的，表情是一种游刃有余的面具脸，是面对任何人都不出错的，可以有多种解读的社交情绪，但是秦鹏飞心说，你这个面具戴迟了，我们和北岛熊他们都分开一会了。但是肖黑读懂了秦鹏飞的眼神，有些尴尬的脸开始微微发热，今天自己的失态太意外了，自己这是怎么了？
肖黑身体往后一靠，眼睛看着视窗外的寂静的深海，对秦鹏飞说，“为什么我们两个异数，会让他们灭族？”
秦鹏飞看着肖黑拘谨从容的表情，知道他的问题是今后他们认识宇宙的关键，“我不知道，在古代连坐灭族是封建王朝才有的事情，再说我们两个和水晶人又不是一伙的，是地球的人类。”
肖黑被秦鹏飞的话启迪了，“你等等，刚才你说古代才有抄家灭族，那是什么罪行？”
秦鹏飞，“古代这种罪多少用于造反，叛逆，谋朝换代等。”
肖黑心中盘算外祖父的歌者不就是都符合吗？是被宇宙通缉了要降维打击的人，是被金阳星定位卖国贼的人。肖黑思绪进入了云端，调取在源天飞舰上灌注的宇宙信息，对，就是秦鹏飞说的这样原因，如果宇宙也存在一种王朝和统治制度的话。

可是最悲哀的是，地球至今并没有被计算到宇宙王朝的圈层中，宇宙文明看着地球文明自生自灭，毫不干预，这就奇怪了，但是怎么又会因为自己和秦鹏飞孵化了超神力，驻守太阳的硅基人怎么会被牵连灭族呢？他们会犯了什么天条？他们守着地球的任务是什么？一定和这次外星人入侵地球有关。

在青山科学院的高级会议中心，王超铁三角的古德，斯克发，和李雷听取了肖黑和秦鹏飞的汇报，听到了水晶人让时空静止，瞬间抹去人类潮汐近期的记忆，更改记忆内容，还让海水潮汐也暂停的神力，大家都震动了。虽然地球的科技达不到文明1.0 的水平，但是从水晶人的表现看。他们推测水晶人是文明5.0 的生物，是居住在太阳恒星里面。为什么他会因为肖黑和秦鹏飞的出现，说他们族人要被灭族的危险，还会悲伤的哭泣。

王超刚要开口，古德首先站起来，“要是以前，谁给我说这些，我都当作神话来读，更不会关心费心思去想。但是我昨天遇到胡安博士，他居然辞去了欧洲的军事首脑的职务，来到这里跟着肖黑搞什么地球的神经网络。本来我也是觉得天方夜谭的，但是和他一番交谈后，我深受启发。今天肖黑和小飞都亲眼所见了高级文明生物，现实让我对于宇宙的思考不得不全部翻盘。”
斯克发用电子手敲击了几下键盘说，“我们之前不是说Π算尽了才能证明世界只是数字化写出来的吗？”
秦鹏飞和肖黑一听异口同声问，“那Π算尽了吗？”
斯克发电子的声音轻轻的一笑，“如果算尽了，我们就不会在这里开会猜来猜去了，就是现在的计算还是没有算尽啊。”
秦鹏飞激动的忍不住说，“果然我和小黑说的抛弃所以物理的理论，抓数学的思路是对的。”
李雷咳嗽一声，引起大家注意后说，“物理现在还不能被抛弃，它是我们人类思考的指明灯。比如我们思考会从大家知道的，世界是原子组成的开始，后来又知道原子里面是空的，再后来又知道原子核里面又是空的，是基本粒子组成的。再进一步探测发现最微小的粒子我们不能同时知道它的运动速度和位置，这些粒子也不是实体的粒子，它们可以随机地出现在某个位置，根据它们波函数形态，完全随机，它们只是出现在一个位置的概率最大，我们能组成一个物质，只是因为组成我们的粒子在我们这出现概率最大而已。”

王超肯定，“对，物理概念让我们能感知到物质的，是场，摸到的一切都归功于电磁力。”
古德看着大家都开始学术认真起来，忍不住的站起来开玩笑，“对，院长说的对，我穿不了墙，是因为组成我的粒子和组成墙的粒子的电磁场振动频率不一样。物理让我们知道，振动频率一样的能融合，振动频率不一样的不能融合。呵呵。”
李雷微笑的说，“对，就是物理让我们认识到，是不同频率的电磁场组成了大千世界，大千世界只是电磁场的不停振动，不同的电磁波传入我们的眼睛里。”

古德快嘴的接话啊，“对啊，这不就回答了肖黑他们的问题，为什么硅基人会有那些本事，也许就是他们的科技会控制电磁场。因为我们以为的万千内容的世界，其实没有山，没有水，没有空气，没有云，没有房子，没有人，只是场而已。所以他们给我们看他们想给我们看的东西。”
王超没有再说话，眼睛盯着雨水在玻璃窗上滑动，水珠闪烁着冰冷光亮，古德的话说的有道理，可是人类的眼睛看着大千世界，比如这个水珠的在动, 还是直线运动，该不会认为是虚幻不存在的吧。

滴嗒，滴答，秦鹏飞和肖黑的短信留言同时提醒，秦鹏飞低头一看是木兰，“我和胡安在科学院餐厅酒吧等你们俩喝酒，度周末。”
肖黑也看到胡安发来的同样内容的短信，他抬头看着秦鹏飞眉头轻轻的一皱，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就觉得好笑，于是赶忙给爷爷们告假，“爷爷，周末了我和小飞先去轻松一下，您们继续研讨，好吗？”
王超看着秦鹏飞开始心不在焉的样子，就知道神被木兰揪走了，特别是肖黑和秦鹏飞前段时间，他们俩还带回来一个胡安。王超心中责备，秦鹏飞心真是太大了，带个情敌回来。虽然肖黑没有说胡安喜欢木兰，但是老狐狸的王超看到胡安的第一眼就知道胡安是个聪明狡猾的黄鼠狼，来这里没安好心。

所以他把胡安的研究中心专门安排到和木兰生物中心对角线的最大距离的建筑物内，还给木兰和胡安的ID卡设定的不能共融的系统，他要保住秦鹏飞这个他喜欢的外孙女婿。肖黑和玛雅没有可能了，秦鹏飞和木兰就是一对唯一的完璧了。

虽然秦鹏飞和肖黑同时从会议中心出来，但是快到科学院餐厅酒吧的时候，秦鹏飞三步当作两步的先走进了酒吧的大门，此刻六点不到，由于阴天，外面下着雨，让空气仿佛被墨染一般，餐厅内光线变得阴暗起来，为了照明，餐厅内开始打开灯火，各种LED灯光交相辉映的，把餐厅内的环境打造的十分的勾魂。

秦鹏飞站在门口，一眼就看见酒吧台前，一米九高的胡安，头顶的灯光给镀了一层金粉，他穿着帅气休闲的淡咖啡西服，西服上衣没有系扣子，他正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给坐在他旁边，一只手撑着下巴，打扮精致的木兰讲他擅长的光辉军事故事，“……有一个无敌战法就是饱和攻击，就是一次性发起超过对方防御能力的导弹, 这样必定有导弹能击中目标……”

秦鹏飞像是被夺舍了般瞬间来到木兰身后，从身后抱住她，给了她一个吻，宣示主权，“怎么，想喝酒了？”

木兰体贴的当着胡安和秦鹏飞一个深吻，然后对肖黑说，“你现在一个人，胡安也是一个人，我专门在这等你们，给你们找个伴喝酒，我和小飞就不和你们单身狗混了。”
胡安立在原地如同木头，秦鹏飞大喜的对他和肖黑说，“兄弟们，我先和媳妇撤了，再见。”
说完他给他们两个眨个眼，搂着木兰高高兴兴的出了酒吧，胡安只好咽咽吐沫，肖黑拍拍他的肩说，“我们喝酒。”
想起之前自己给肖黑的保证，看到今天自己现了原形情不自禁的邀请木兰喝酒，她居然礼貌的答应后，现在变成这样。自尊心极强要面子的胡安掩饰说，“我就是问木兰一个问题，关于核辐射与甲状腺有什么关联, 为什么要查甲状腺。她说衰变过程会产生碘带有放射性的同位素碘131，会替换掉身体里本来的碘，驻扎在身体里长期照射……”

肖黑微笑着听着胡安的话音，但是看着他的眼睛，最关键的眼睛。眼睛就是世界，就是光。虽然西装包裹了胡安的身体，但是没有能够包裹他汹涌的荷尔蒙的潮汐，肖黑看到酒精微醺后，胡安脸颊发红发烫，肖黑叹口气，就像看发情的自己，让他想到了玛雅，嘴里开始发苦，最后胃痛的痉挛。

晚上肖黑吃了胡安给的胃痛药，很快就睡过去，睡梦中，他梦到在一条船上 ，船在右舷严重倾斜，很容易就能辨认出那股古老的、众所周知的炸药气味。 梦里，这艘船的警笛已经发出了一系列短暂的船站爆炸信号，发出了弃船信号，要求所有乘客都去。 发动机停了，但要调整到倾斜的甲板上并不容易。肖黑把鞋脱了，因为下面的大火在港口一侧缓慢地向他们的甲板推进。梦中 一种无形的声音通过船的通讯系统发出弃船指令，后面传来一阵惊恐万状的叫声。

当他来到位于上层有着巨大窗帘的长方形窗户时，他看到其他乘客试图在倾斜的地面上保持直立。 甲板上积满了爆炸后几秒钟内发生的紧急洪水。 在一扇门旁边，一位老人哭着。 肖黑立刻走到他身边，告诉他拿他的救生圈，混乱中，不一会儿，船上的恐怖分子开枪了，子弹砰砰地敲着船舱门，恐怖分子叫所有的乘客到船底舱集合。恐怖中，肖黑向前走去帮助另一位乘客时，他看到一股致命的火焰从前面的楼梯上冒了出来，里面就有玛雅的身影。

“玛雅，到救生艇上去！”梦里肖黑使劲的喊道，伸手去拿最近的灭火器，把灭火器的喷嘴打开，接着把白色的泡沫喷向蔓延的烈焰中。 船上的玛雅看到他，喊着他的名字，想要帮他一起救火时候， 他听到船尾的甲板地面嘎吱作响，忽然不知何处飞来一个灭火器砸到到舷梯上，船尾断成两半，随即火焰泡沫中看着玛雅和船尾一起沉入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