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界》第六十七章 恍然大悟

“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酒店的勤务人员重复说，好像他几乎不相信这是现在发生的。

穿着一身白大褂的木兰和生物采样的科学家助手在多伦多的城市堡垒里面，调查皮肤虫咬病的爆发。最近的多伦多的人们百分之50以上，身上都起来了各种小红疹子，看着像是床虱的咬痕，但是没有找到任何床虱的尸体和样本。很多家庭医生怀疑是螨虫，可是皮疹似乎又太大。有的专家质疑个人清洁卫生问题，问卷调查这些人家都算是干净洁净，很注意个人卫生和衣物床上用品的定期清洗。

木兰来到一家庭医生诊所，排队看病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几乎都是皮肤红疹的问题。其中一个小女孩在待诊区椅子上等待，一边安静的拿着素描小抄本画画，当她看到妆容精致好看的木兰走进来，她被木兰的卡通般的浓妆眼睫毛吸引，于是跳下椅子挺起胸膛，手中拿着自己画的两个卡通女战士画，走到木兰跟前大声的说，“女神，是你听到我在画你，你就来看我了吗？”

木兰看着可爱的女孩，长得像一个洋娃娃，栗色的长发自然卷曲披着肩上，头顶部有个粉色发带，眼睛看着木兰像两汪清泉一样。女孩的妈妈想把女儿搂过来，但6岁的女孩甩开妈妈抓住她肩膀的手，眼睛一直不动的盯着木兰，就好像等了木兰一个世纪的感觉。

女孩接着甩动了她的头发，从左边肩甩到右边，身体动作不想她妈妈控制她。看着这么特立独行的女孩让木兰感到似乎是自己小时样子。于是木兰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蹲下来，握着一个小女孩的小手说，“对啊，我听到你说你身上起了很多红疹子，让你都去不了幼稚园了，于是我就来看看。”

说的时候，木兰给女孩妈妈手势请示能不能检查一下女孩身体的疹子。女孩子母亲赶忙撩开腹部的裙子一角，木兰俯身观察。小女孩裙子下腹背皮肤都布满了散发的红疹，但是没有水泡。木兰轻轻用手摸摸问，“你痛吗？”

小孩摇摇头，“就是天快黑的时候痒。”

“现在痒吗？”

“不痒，”

小女孩妈妈看着木兰穿着的白色大褂以为她就是医生，“医生，这是什么虫子咬的？我女儿几乎是天天宅在家里，平常不太出门。前天她说背上痒，让我给她挠挠，我打开她的背后，才发现已经是一片红疹了，我赶忙给她洗澡换洗衣服，把家中都彻底的打扫了一遍，床上用品该扔的我都扔了，女儿的衣物我都用高温消毒过烘干后，我又有用密封袋密封起来，等过了72小时，不，那是网上诊所说的，我要过了200小时后再打开用。医生，你说我做的对不对。”

木兰看着三十多岁，面色有些疲惫的母亲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希望其他人也和你一样。”

旁边围观的患者都异口同声的说，“医生，我都这样做了，也用了医生给开的NIx 乳霜，可是家中还是不断有人感染，同时感染的人也不见好转，医生我们该怎么办？”

木兰站起身，抬头看着周围的群众，“大家现在先听医生的，同时搞好个人的身体卫生。我不是医生，而是生物研究员，这次来现场就是取样的。”

有个壮汉大声说，“研究员，你取到样没有？”

木兰摇摇头，“我去了各种现场，似乎没有找到相关的生物病毒类的样品，所以我到这里来看看。”

四十岁的大汉豪爽的说，“要不你就采我的皮肤样本吧，我皮糙肉厚的没关系，小女孩她们太嫩了。”

“谢谢你，太感谢了。”

十几分钟后，木兰采集了一些志愿者的人体红疹的皮肤样本，回到了青山科学院。在离开医生诊所之前，小女孩把画着卡通女神画送给木兰，她和俯身的木兰说悄悄话，“女神姐姐等着我，我长大了也要像你一样好看，就像我的画片一样。”

“呵呵呵，好，我等着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玛雅。”

“玛雅？……好名字，我一定等着你，你要好好长大啊。”

“嗯。”

小女孩柳叶眉毛快乐的扬了扬，张开樱桃的小嘴，露出一排洁白的小贝壳样的乳牙，木兰眼中湿润的把小女孩的画片收好，给她轻轻的招招手。木兰拿着两张画片，觉得小女孩是不是受到了玛雅的意识遥控，专门在这里等着她，说是送她一张画片，但是把两张画片都塞给了木兰。木兰瞬时觉得，玛雅似乎说无言的一句话，“把另一张给肖黑。”这样在公众里面暗通款曲，谁也看不出来想不到吧。

木兰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秦鹏飞，让他看看两张图片哪一张更像自己，自己选好后，好把另一张送给肖黑作为念想。可是木兰前前后后的到处不见秦鹏飞的影子，就耳麦联系他，

“小飞，你在哪？我有急事找你。”

听到是木兰，秦鹏飞马上报告，“我和肖黑去海上了，马上回来。”

木兰好奇，“去海上？是有什么情况吗？”

秦鹏飞，“就是肖黑做了一个梦，一个海上游艇失事的梦，梦里面有玛雅，所以我陪他来看一看。”

木兰听到又是玛雅，马上关切问，“玛雅？失事的船上有玛雅？”

秦鹏飞，“不是，是玛雅出现在小黑的梦里面，不和你说了，我要过去了，蜉蝣罡果然搜到了失事的游船。”

木兰被秦鹏飞断了电话后，人还在想现在的事情越来越看不懂了。木兰躺在一个沙发上，眼睛里倒影着吊顶的水晶灯的璀璨光影，两张画片在木兰手里，一张是冷漠的金属感的女神，一张是安静热烈健康的女神。“我自己挑，哪一个像我呢？这个肖黑越来越神神叨叨的，简直不可理喻。”木兰想如果是玛雅操控女孩画画，那么金属感就是自己，安静就是玛雅了吧。

木兰不能理解的肖黑现在变得如此迷信了，做个梦就当成真事，以前他可是无神论者，像今天的这个举动从来没有发生过。当然也不是突然这样，毕竟玛雅不是经常出现在他梦里面。他们两个分开了快一年的时间了，也许肖黑他对玛雅的一切变得敏感起来，也许是他们之间的量子效应？

自从肖黑在源天飞舰梦里面梦到外祖父的花坟，后面他又顺利的拿到了外祖父留给他的金手指的外星高级文明资源后，肖黑对于梦境都有了新的认识。他越来越觉得那就是另一个维度的自己，也许他和玛雅在另一个维度相亲相爱的生活在一起。所以他对这一种认识感到确定，特别在梦里面当他在灭火的时候，他的鼻孔里充满了炸药的气味。哪怕从梦里醒过来，这样的气味、炸药和烟味持续萦绕，梦里面他真实的感觉到他站在一艘较大的游轮的栏杆旁，时间好像是凌晨五点半。

蜉蝣罡带着肖黑和秦鹏飞出海，来到了芝加哥附近海域，几艘大船的失事地点。这几艘大船中包括了海洋公司的的两艘巨型客轮。芝加哥城市堡垒的搜救船已迅速驶向失事船只。两艘较大的游轮上的乘客已救出，在黎明时分，两艘美国海军船只在海洋公司失事的圣诞老人号的豪华游轮附近停了下来，扑灭了火，先把一艘失事的游轮拖在一起，试图使它在水中保持稳定。肖黑登上了这艘豪华游轮，来到甲板和船尾处，感觉到竟然和梦中的情景一模一样，就是没有玛雅的踪影。秦鹏飞跟着肖黑后，看到肖黑不能释怀的情绪安慰道，“你给玛雅打个电话不就好了，关心则乱，现场没有任何消息就是好消息。”

肖黑迟疑，“你让木兰给她打电话。”

秦鹏飞眼中是怜惜的看了肖黑一眼，正要和木兰通话，这时候肖黑看到一件船舷边挂着的一件晚礼服，这件晚礼服是有个蜘蛛的装饰，肖黑，“小飞，你先别打电话，你看这个是什么？”

秦鹏飞走过去，看到肖黑俯身在船弦甲板的水边捡起来一件红色的晚礼服，这件晚礼服非常显眼的在后背用铁链的蜘蛛网造型镂空装饰，在蜘蛛网上有个葡萄大小黑色的蜘蛛首饰。肖黑用手掰下来乌金发亮的黑蜘蛛，感觉这个也许这个就是自己梦中的玄机。他对走近的秦鹏飞说，“好，我们回去再说。”

现场正在固定钢丝绳的一个工人感叹，“哎，百年历史的圣诞老人号也沉了，变成了圣诞节的幽灵。”

“好好干，别伤心，我们会把它修复好的。”大声鼓励说着话的是，现在已经升为芝加哥的安保司令约翰逊，他穿着蓝色的保安司令服，专门来送别肖黑，“布拉克，你好。”

肖黑一看是自己打拳击赛时候和秦鹏飞没有抓到的卡罗的保镖，心里无声的咕哝着，什么情况？他带着一种疑惑的神情看着约翰逊。约翰逊大气的点了点头，“见到你我很开心，怎么样，我改邪归正了，好像你不高兴啊，呵呵。”

肖黑看着他说出了自己的质疑，自责自己的心显然远了，“你好约翰逊，谢谢你站到正义的一边来。”

约翰逊知道肖黑的意思，于是开门见山的说，“以前我们都被毒品控制了人生，谢谢木兰女神的冰戒丹，才让我们半个城市的人口脱胎换骨的重生了，谢谢你们，今后需要我，我随时听从你的命令，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别肝啊，脑啊的，我和肖黑不是摘腰子的首犯，呵呵，很高兴见到你今天这个人类英雄的样子。”秦鹏飞从他的身后走过来，一手拍着约翰逊的肩旁，一手握着约翰逊的大手。两个人近身对视，秦鹏飞观察到现在的约翰逊，再也不是下巴上胡茬一把，蓬乱的头发乱飞，穿着毒瘾发作时候经常被汗水湿透不合身的牛仔裤和牛仔衬衫。

约翰逊握着秦鹏飞的手开玩笑，“你现在终于抓到我了，呵呵。”

秦鹏飞也开玩笑，“你穿制服美感赛过时尚品牌，呵呵。” 

肖黑也走过来和约翰逊握手，“秦鹏飞说的完全正确。 即使没有化妆，你这个制服赶得上最有名的白色公爵牌的晚礼服，呵呵。”

木兰在超级生物分子显微镜下忙碌着，肖黑带回来的蜘蛛首饰内的纳米芯片被木兰破解，看到是一种特异亲和人体的折叠蛋白质分子结构，这个蛋白质有特异线性和人体皮肤胶原蛋白的亲和作用，利用人体的角蛋白，不停的复制折叠蛋白。纳米芯片没有任何的留言，但是木兰可以感觉到玛雅传递的忧虑，木兰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东西在作怪，这个东西太隐蔽了，可以像花粉一样随风到处传播。”

王超听了木兰的报告后，顺口问，“能够找到源头吗？”

木兰遗憾，“哪能，花粉的传播人眼能看见吗？”

王超，“好吧，我再想想，你也想想，要感谢玛雅的付出。”

木兰纳闷，“玛雅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或是让机器人送信也行啊？”

王超警觉的叮嘱，“这个事情只有我们几个心中知道，当众绝对不能提到玛雅，现在青山科学院是有量子防护墙的，其他地方万一说漏嘴了，这样会给她带来危险。”

木兰好奇，“爷爷，你说的好像玛雅被敌人控制了一样似的，现在这个样子搞得像个地下间谍一样传输情报。”

王超泼凉水，“就是你说的这样，要不是玛雅会用梦把情报送出来？她一定有着她不能说的苦衷。”

木兰惊呆了，“妈呀，爷爷，你越说我越想把玛雅救回来，我们不能不管她。”

王超按住木兰的冲动，“你这个孩子，以前不是很镇定，现在怎么说风就是雨？玛雅我不是修了封闭的城堡把她保护起来了吗？”

木兰快哭了，“爷爷，我想玛雅，她还好吗？她一个人……”

王超及时打断木兰，“不要闹了，记住事以密成，你不要坏了玛雅的大事。我们都恪守其责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事以密成”，木兰叨咕王超的最后一句格言，似乎明白了许多，想着肖黑的隐忍令人惊叹，有时候肖黑喝醉酒会和秦鹏飞诉说相思的折磨，所以经常胃痛，木兰想到心绞痛的症状之一也有胃痛，看来心和胃是一体的。 “我梦中的女孩，”他经常叫她，而过去半年多发生的爱人近在咫尺儿天人永隔般的痛苦，似乎没有动摇肖黑。 虽然有时候会出现情绪凌乱的状态，但他仍然以他的镇定和优雅的从容面对未来。

“为什么会是多伦多？”李雷在专家会议上提问式的讨论。

“因为多伦多有五大湖，淡水储存量世界第一。” 古德没有抬头看，暗笑的故意拐弯的回答李雷的问题。

 “说的对，这水是上帝的礼物，风从哪里来，就会带着水朝哪里去，包括花粉。”李雷并不示弱的和古德斗嘴，他们几个就喜欢这样漫无目的的思想碰撞，特别是没有思路的时候。雪人斯克发电子的声音，“叮当“哼笑了一声，背靠着一堵白色的墙坐了下来，双臂交叉，闭上了眼睛，变成一个现场的机器猫摆设。

 过了一会儿,他闻到了烤玉米的味道，不如说是吃东西的噪音。原来古德打开了一个保鲜的硅胶饭盒，拿出一个从食堂带来烤玉米，把几叶半干的玉米皮扒开，把烤玉米放到嘴里开始吃，“对不住了，我有糖尿病，必须少食多餐。”说完嘴里发出了沙沙作响声。 

听不得人类吃饭的声音，这个让没有人类身体的斯克发很痛苦，于是斯克发开念诗，“绿色的土地就像一个孩子的幻想。因为它有能量，是力量的源泉。而沙漠是地狱。”

听到了能量一词，李雷忽然大喊，“对啊，这些的折叠蛋白需要能量的输送，我们只要找到了能量的源头，就是用卫星图，查看那些地段最近能量指标出现异常。”

木兰收到胡安来短信，“见面，帮我个忙吧。”

木兰，“什么事，网上聊。”

胡安，“网上不方便，我中招了，需要你给看看。”

木兰，“中什么招？”

滴答，一个短信，是一张照片，腹部的皮肤红疹，胡安留言，“听说你最近研究这个，我愿意当标本，我用了很多药都不见效。”

木兰，“一个关切的笑脸发出后，好，等我，在楼下。”

看到胡安也中招了，木兰旋风样的卷进了更衣间，换上便服来到楼下。看到了大厅里胡安穿着一身淡色的麻质休闲服，看到木兰走了近，脸上是一种少年感顽皮的讥诮笑容，他一个手插在裤兜里随性的而站。玉树临风的他看到木兰浓密的黑丝长发披肩，将皮肤衬托的雪白如凝脂，他高大的身体背着逆光情不自禁的走向木兰，“女神，我的身体就都交给你了，帮我个忙吧。”

木兰不客气的打断胡安的随时制造机会暧昧，“你这个是特殊折叠蛋白导致的，不是什么昆虫和病毒，不需担心，只要用些止痒的膏药，勤洗澡就行，注意热水，热水会让蛋白质变性，这样会减少在身体的附着。”

胡安，“就这么简单？”

木兰，“对，我以为你躺倒不能工作了呢？你看你现在光彩照人的样子，我觉得我的关心没有任何效用。

胡安泄气，仰天长叹一口气，“我这个容光焕发完全是见到了女神你才有的。”

木兰，“戚！”

胡安失望，“你都不看看，不检查一下就开医嘱了。简直就是江湖大夫，草菅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