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界》第十二章 你争我夺

肖黑和秦鹏飞走出了地道来到地面上，看到人们都带着防护面罩三三两两的聚堆交谈后散开，烟雾中远处的低矮屋房就像从土里长出来一样，从上到下蒙着泥灰，窗子也看不大分明。因为爆炸后的灰尘持续的浮在空气中。人们开始收拾身边的货物，女人们尽量的在搜寻可以用的生活物资，男人们则检查房屋和护栏。有的人家的屋舍墙壁塌陷了，人们互相吆喝着，共同合作修理。有的住人楼房卧室墙壁不见了后，女主人努力的找东西遮挡着。因为落灰，切尔诺贝利城的居民带着防护面具，所以没有多少人得烂红眼，也没有人因为烟尘而不停的咳嗽。

秦鹏飞抬头看天，刚才他们来的时候，还是碧色蓝天，现在经过海啸般的炮弹袭击后，失去了蔚蓝色，而变成现在的青色，银灰色，火红色交相辉映的天空。秦鹏飞设身处地猜想20年前的地球核爆后，人们头顶的那一片天是不是就是和今天是同一种色，即灰中带一点黄，像那种年深月久的被氧化的棉布丝绸的颜色。

九月初，毕竟是金秋老虎，天气非常的炎热，炮弹爆炸后更如同空气烧着烈焰，大地变成蒸笼一般。刚才不知跑到哪里去的胡安，脸上流着汗珠朝着他们俩走来。他手里拿着一个框子，里面都是被炮弹炸碎的烂水果。“快吃，这些水果不吃马上就会腐烂了，好不容易等了一个夏天，眼看着要丰收了，结果被罗伊斯给毁掉了。”

肖黑朝胡安放在地上藤条编织的水果框望去，看到一些被炮弹碎屑击中破碎的不太厉害的水果，有苹果，梨和李子。如果没有这次袭击，这些水果品质看着很不错。肖黑没有嫌弃的拿着一个烂苹果咬了一口，“嗯，这个味道好甜，真是美味。”

胡安咀嚼着一个烂梨，“那当然，我在这里种植的都是有机食品，这些都是天然的，根本没有使用任何化肥和农药。可恶的罗伊斯，要是他不毁了这些水果，说不定我会找人给他送一些去。”

秦鹏飞嘴巴努努没有吃，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要看到果子是烂的，烂苹果、烂梨子、烂葡萄等，不论什么原因，总让他想起火星生活。因为火星种植不易，封闭式人造气流生物基地，没有地球大气层空旷高远，有时候作物会成批的得病。特别是果园，等了一年的人们，看到水果烂了舍不得扔掉。那些烂水果掏去腐败部分，都被火星人给吃掉。秦鹏飞从小吃多了，让他发誓以后回到地球就只吃完整新鲜的水果，所以他见到烂水果，现在马上有了心理阴影。一帮带着防护罩的孩子们兴高采烈的手里拿着装满烂水果框子从果园跑回来，秦鹏飞看着他们就像看到当初火星的自己和小伙伴们。火星的物质缺乏有什么吃什么，只要是有机的东西。如果矫情不吃，那么就只有吃土，因为在火星氧气和水供应都是奢侈的，因为后期人口膨胀的过多。

胡安和肖黑吃饱了，胡安就把剩下不少水果的水果框给了身边的一个男孩子，那个男孩就像得到了圣诞礼物一样的特别高兴，抱着水果框往家中跑，带着面罩的他激动的喊着，“妈妈，妈妈，主席给了我一筐水果。”

胡安把自己想要说的话对肖黑说，“走，跟我去居民城里看看，让你们熟悉下这里幸存居民的生活情况。其实人们只要找到有效的互助的地区生活，就没有必要住进人类城堡。”

知道他想保持自己的利益和地盘，秦鹏飞劝解，“人类城堡有智慧机器人联合人类共同守护，各种资源都比较齐备，不会缺医少药，物质生活要丰富一些。”

胡安使劲的摇头否定，“人类的事情要人类来解决，我不相信机器人，特别是智慧机器人。”

肖黑没有吭声参加他和秦鹏飞的辩论，他和街上的走过的人们挥手打招呼，闻着街上飘着烂果子诱人的甜香味，让他唾液分泌了很多，可以用垂涎三尺来描述。在火星时候一般人吃不起水果，虽然是共产主义按劳分配的劳动供给制度，但是火星人口增多了后，物资就经常短缺，火星上的水果虽是烂的也吃不起。家里小孩嚷着要吃，家长会骗他们，“烂果子吃了要拉肚子吃药的！” 尽管怕得病，那些孩子还是盼着能吃几个饱饱口福。现在胡安这里的烂水果起码不是细菌腐败造成的，虽然说也许会有辐射，但是摸不着看不见的损害，可不是孩子们的好零食吗？

秦鹏飞看着胡安泰然自若的神情问，“你打算报复罗伊斯吗？”

胡安摇摇头，“不想，只要他不带人杀过来，只是用炮弹袭击，反正他打来了，我们的人就钻地下堡垒，炮弹不来我们就到地面上生活。这样也好，他经常的袭击，让那些智慧机器人不常来这里，更不要说其他想要吞并我的武装组织。现在我这里投奔而来的人们越来越多了，你看到很多都是儿童，因为家长知道，只有在这里，孩子们才是快乐啊。院长看到这个情况，我们和危险分子及环境纠缠在一起，不好一刀切，要不是能把你们两个人类送来，呵呵。”

肖黑看破的说，“你是看透了院长不想人类再杀人了？” 

听到这个话题，秦鹏飞闭嘴没有参与到谈话中。因为他其实和胡安想法一样，在火星时候只是因为自己和肖黑与肖白关系好，看到超级智慧机器人50度灰被肖黑和肖白他们称为父亲，所以火星上的人们几乎都不谈论智慧机器对于人类安全威胁的话题。

胡安大言不惭，“对，我是看透了他，但是我看不透智慧机器人，毕竟他们也是一个特殊的物种，现在他们听院长的，可是人类的寿命有限，一旦院长百年后，他们会听谁的？谁又能控制了他们，幸好院长总共才制作了700个，有些在各种战争中消耗掉了，没有再生的原料继续生产他们，要不是地球人类就危险了。”

肖黑语气有些犀利，“你怎么就这么没有自信？要相信人类永远是机器人的主宰。”

秦鹏飞不想肖黑不痛快，因为50度灰和他们的关系是一种特殊血脉亲情，秦鹏飞及时转移他们注意力，指着远处一排像埃菲尔铁塔的钢架组成的有一百多米高的空中高墙结构问，“胡安，那些是你的什么秘密武器？”

胡安自豪说，“这以前是核电站的高压输电站，我入住后把他们改为了量子防护墙。”

肖黑明白，“就是这些东西把海量的炮弹给反弹到指定壕沟爆炸了？”

胡安轻声回应，“对，”

秦鹏飞不解，“罗伊斯知道你有这个东西，那他还打什么劲？”

胡安措辞严谨，“他就是突袭，想着哪一次就逮着了呢？也许今天也是有情报知道你们来找我，他给你们秀肌肉，也许为了想和你们见面谈判吧。”

这时候胡安的耳麦响起，他接了电话，说了他们指定的一些密语作战命令。接着看到切尔诺贝利城区有队伍集合，这些带着防护面具穿着迷彩服的队伍，拿着各式武器按照胡安的吩咐分头出发了。接着头顶的无人机群轰鸣的朝着远方飞去，地里的人们也纷纷的撤出朝地堡跑去。

此时肖黑和秦鹏飞的耳麦也响起来，王超及时通知他们俩，“罗伊斯队伍正在攻击胡安，他之前刚刚袭击了去人类种子库工作的玛雅。”

肖黑一听非常紧张，“玛雅怎么样？”

王超，“她很好，她解决了罗伊斯潜伏在安迪农业博士身边的人，没有危险。这个罗伊斯比胡安危害大，你要迅速解决掉。”
“好，我们知道了。”

这时候胡安走到肖黑身边，“对不起，我们要真的开战了，我以为的罗伊斯和往常一样只是火炮攻击。没想到这些只是前菜而已，他们坦克和装备了激光制导火箭的前锋，在炮弹袭击的时候，已悄悄的潜入靠近了我们地区，现在他们开始朝核电站方向打过来了。”
肖黑纳闷，“他哪里有那么多炮火供应？难道是自己有兵工厂？”
胡安透露，“没有兵工厂，而是核爆前的北约武器库，里面的武器应有尽有。并且非常先进，在核爆后就更是无敌高级。他们除了没有我这个P1000巨鼠坦克和温压弹及炸弹之王外，如果没有院长智慧机器人队伍，他们就是地球最强的武装力量了。”
秦鹏飞询问，“有什么武器，有多少？”

胡安小心的恢复，“据我估计至少有1500套毒刺防空系统；10000多套标枪反装甲系统；10000多件小武器；5000万发弹药；4.5万套防弹衣和头盔；数百架无人机；激光制导火箭系统；夜视设备、热成像系统和光学设备等等。这些都是在核爆时候没有来得及用的高级武器。”
肖黑脸上凝重，“对于只有6千万人口的地球来说，这个武器水平，确实可以争霸地球了。”

秦鹏飞点头，“确实不知道他这么厉害，我们必须有所行动。”

肖黑转身对胡安说，“你指挥你的手下尽量的进行保护性战斗吧，最好双方不要死伤了，我和秦鹏飞到第一线去看看。”

胡安感动和不解，“谢谢你肖黑，第一次听说有打仗双方不死人的命令。”
肖黑顾不上的简单解释，“因为我们人类要共同对付外星的敌人了，这些炮火都是珍贵的资源，我解决了罗伊斯再回头同你聊。”
“什么，外星人要来了？”
“对，我父母现在太阳系外建立人类保护地球的第一道防线对敌了，给我们地球人争取时间。我兄长肖白在火星组建人类防御的第二道防线，我和秦鹏飞来地球就是组建地球防御的第三道防线，所以我们人类没有多少时间了。”
胡安听后马上脸上发白，“我知道了，我马上撤退人手，用不杀人的物理波来防御了。”
肖黑点头，“对，拜托了，尽量保持人类生命，既然你们都不喜欢机器人，那么我们人类就要自己团结和共同努力。”
“好，再见。”
肖黑和秦鹏飞呼唤了穿云甲战机接到他们俩，登上飞机后，肖黑对穿云甲说，“把我送到罗伊斯的队伍前方，我要和他说话。”
穿云甲建议，“你要震慑了他才行，谈话没有用。”
肖黑对秦鹏飞点头，“打开质子甲衣，我们跳机。”
说完两人人准备好后，等穿云甲到了罗伊斯的前锋部队，两个人这次没有说话直接纵身一跳的跃下云端，不一会就看到地面上的坦克队伍中有人朝着空中发生火箭弹，肖黑把质子甲衣手和头罩都戴好后，在空中向着激光制导的火箭弹飞去，他在空中抓住了一枚升空后速度有些疲软的火箭弹，反手将火箭弹朝着地面的坦克扔去。肖黑的神力抵消了火箭弹的推动力速度，火箭弹转过方向后反而加持了重力加速度，撞到地面火箭弹爆炸后地面掀起了一阵冲击波和火光，肖黑手下留情没有砸向坦克。在空中的秦鹏飞也没有含糊，直接骑在一架无人机身上，他质子甲衣的手可以穿破任何防弹玻璃，他打碎了无人机上的线路板的接头后撒手，无人机马上变成为失重的飞行器，砸向地面后爆炸。
地面上的步兵看到空中飞人空中掷弹和改动无人机后，惊慌失措大喊，“外星人，外星人，快跑。”
肖黑在空中赞美了一句，“小飞，干的漂亮。接着来。”

说完二人浮在空中劈里啪啦的，又折损了罗伊斯打来到空中的一些武器，最后两个人帅气的落到地面的一个坦克身上。马上几束激光和红外线瞄准的子弹袭来，打在他们身上，西服都烂成了网眼，他们两个帅气的从坦克上落地后。秦鹏飞一个意念，附近那些个袭击他们的人的武器都来到他的手中，“哎呀，妈啊，怎么这么多武器，肖黑给你一个。”
秦鹏飞差点被飞过来的武器堆给淹没了，肖黑手中拿着一把红外瞄准枪喊着，“罗伊斯，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
这种他们后来称之为战斗艺术和创造性的赌注打法，让他们与时间拔河,与时间作战，让那些想要和他们对抗的人类武装头目都心生恐惧和敬意，减少试探性打来打去的消耗。罗伊斯坐在一辆坦克里面看着红外成像屏幕里面，肖黑与秦鹏飞火热跳动的心脏，他们不是外星人，而是传说中的火星人？他们这是通过何种努力的结果，可以空中飞降还可以刀枪不如。看到这些最顽强的心脏跳动，罗伊斯似乎感到今天是自己生命濒临死亡的结果一刻。罗伊斯伸直身体，盘算着如果自己出去，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罗伊斯视频中看到，肖黑的枪一指，一个士兵把手指向他坐的坦克，看到自己暴露了，罗伊斯硬着头皮打开了坦克盖爬出去，为了保持自己在士兵们眼中的形象，罗伊斯挺直腰杆大声说，“我在这里，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阳光下，肖黑看见一个30岁左右公子哥从坦克里面爬出来，让他意外，听着恶魔名号的人猛的看起来并不那么出众的坏人恶魔样，金发白肤色，单眼皮的眼睛也不是很大，但眼仁是碧蓝色的。一张不是很丰满的嘴张着，凶悍又幽默的眼睛盯着他们，眉毛不浓不淡，胡须刮得很干净。周身散发着世家公子熟男的魅力,穿着一身淡褐色的军装，难挡身上的落寞的气息。
罗伊斯看到肖黑后也是一种惊艳，一米八五以上身高的肖黑，肤色在阳光下发亮，显出阳刚般的精致的五官，长身玉立, 面部轮廓舒展开阔,眼神坚定,眉宇间有股舍我其谁的自信。脸上酒窝没有让人出戏，反而让人感觉到他男人身上最重要的气质， 贵气，一种高级王者之气。再看他身边的秦鹏飞也是一个大帅哥，他紧闭的双唇,看他时总是略带斜视的习惯,以及有些睥睨天下的微笑，虽然双手握着几把枪，举手投足之间，都彰显出与普通人不同 的超然气质。

被他们俩漂亮出场摄了魂的罗伊斯先发制人，“你们俩就是火星人，就是人类的基因改造品种？果然是人间尤物。”
 

听到罗伊斯先舌灿莲花，肖黑也来了个浪漫，“火焰在黑夜中闪亮，把人类的前程照亮，当火焰熄灭，世界和时空都变灰暗。即使光明终止，火焰完成了使命，人类还要继续挣扎，因为时间依旧继续流逝，人类要留下火种，让生命在宇宙之中继续延续。”

“好，坐下谈吧。”
罗伊斯就地一坐，顺手把旁边围着一块乱糟糟的的草清理干净，受肖黑浪漫情绪影响，他拿起一个全是毛刺的种子球说，“这每一粒种子，都装备着分散降落伞，这些小长矛和小刺的球，都在等待着动物和风，以及人们裤袖或裙子的下摆，带着他们到新的空间。而我就是一个这样的毛刺种子球，等着你们把我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