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娜19岁,坐在副驾驶座,萨哈尔17岁,坐在后座,手机还在身上,13岁的吉媞在水中浮在驾驶座上方,荣娜52岁坐在后座中央。四人无人系安全带。
金士顿的警察接到电话通知纷纷赶到总部,没几分钟有三人出现在警局提交失踪人口报道。他们是穆哈默德,图芭和哈麦德,他们要找的失踪人口正是早上警方打捞起的四位。
穆哈默德,一家之主,泽娜,萨哈尔,吉媞和哈麦德的父亲。
图芭,穆哈默德的妻子和孩子们的母亲。
哈麦德,泽娜的弟弟,萨哈尔和吉媞的哥哥。
真是人间惨剧,一个大家庭,一夜之间死了一半。听到四个亲人过世的消息,穆哈默德,图芭和哈麦德看上去都很伤心,还是不得不接受了警方的问话。
穆哈默德,图芭和哈麦德提供的情况大致相同,6月29日,他们一家十口人(包括另三个小孩,泽娜,萨哈尔,吉媞和哈麦德的弟弟妹妹)分两辆车(坠河的尼桑以及雷克萨斯厢型车)出游,去的尼亚加拉大瀑布,回蒙特利尔家的路上在安省金士顿过夜,晚上泽娜借要去车上取衣服问图芭要了车钥匙,第二天一早,穆哈默德,图芭和哈麦德就发现泽娜,萨哈尔,吉媞和荣娜不在房间里,而那辆尼桑车也不见了。
是不是四个女性半夜突发奇想商量好驾车夜游金士顿,然后半路出了车祸直接开进运河?这个解释有点荒谬,因为金士顿并非旅游胜地,最著名的景点就是七所监狱,包括最著名的重犯监狱(2013年关闭),以及重犯监狱博物馆。这些景点并不适合半夜游览。
先不提领略过大瀑布雄伟后又想见识监狱奇景这个举动的反常,警方还从29日晚的现场证人了解到,运河边出现的是两辆车。赶到警局报失踪人口的穆哈默德,图芭和哈麦德开来的是辆绿色小货车,不是家人一道出游时开的雷克萨斯。
哈麦德向警方解释29日晚他并没有和家人一起在金士顿过夜,凌晨两点他突然想要返回蒙特利尔去取自己的手提电脑,于是开着雷克萨斯行驶超过300公里赶回家里。他刚进家门就接到父亲穆哈默德的电话,告诉自己姨妈,姐姐和两个妹妹失踪了,他换了车再返回金士顿,接上父母一起去警局报警。
警察问哈麦德为何回程想要换车,哈麦德回答说省油。
警探们越问疑问越多。
穆哈默德(姓沙菲亚)出生在阿富汗首都喀布尔的一个中产阶级家庭,没有念完初中就辍学了。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不妨碍穆哈默德的生意头脑,他先开了家电器商店,没多久生意越做越大,做起了进出口,他从日本进口的商品都很受欢迎。
荣娜和穆哈默德多年无所出,夫妻试了种种方法也没能怀孕,穆哈默德怎么看荣娜怎么不顺眼,无论她做什么都能挑出毛病。荣娜被各种暗示明示最后只能表态同意丈夫再娶一个进门延续香火。阿富汗允许一夫多妻制度。
穆哈默德左手搀着荣娜,右手挽着新妇图芭,幸福完满。更让穆哈默德欣喜若狂的是图芭的肚子无比争气,结婚才几周就怀上了。1989年9月,长女泽娜出生。接下来孩子一个接一个,泽娜有了弟弟哈麦德(老二),妹妹萨哈尔(老三),妹妹吉媞(老六),还有其他三个弟妹米娜(老四),扎法尔(老五)和菲拉士塔(老七)。
生日 |
名 |
性别 |
1989.09 |
泽娜 |
女 |
1990.12 |
哈麦德 |
男 |
1991.10 |
萨哈尔 |
女 |
1992.12 |
米娜 |
女 |
1993.11 |
扎法尔 |
男 |
1995.11 |
吉媞 |
女 |
2000 |
菲拉士塔 |
女 |
又年轻又能生的图芭自然受宠,她也没打算和荣娜分享丈夫,荣娜在她眼里就是个保姆,可以帮自己照顾孩子。1991年老三萨哈尔出生后图芭发了善心,把萨哈尔交给图芭抚养,条件是之后穆哈默德必须要和图芭睡三天才能陪荣娜一晚。荣娜想到自己也有了孩子,就接受了。没多久,穆哈默德干脆再也不和荣娜同床共枕了。
阿富汗内战,穆哈默德开着车逃到巴基斯坦,又过了几年,搬到阿联酋。穆哈默德重操旧业,生意还是很好;没多久一家人到了迪拜,穆哈默德成了松下电器在迪拜销售额最高的经销商。穆哈默德的事业版图扩展到旧车交易,他从美国进口二手车再转卖给迪拜当地人。
孩子们念私立学校,学习英语,和来自世界各地的孩子成了同学。
沙菲亚一家十口在迪拜住了超过10年,却取得不了公民身份。2007年,穆哈默德通过投资移民带着一家到了加拿大蒙特利尔。他买了个社区购物中心,开了进出口公司,买了块空地盖房,就满足了投资移民条件。加拿大不允许一夫多妻,所以第一批到的沙菲亚家人只有九个,少了荣娜。六个月后,荣娜以穆哈默德的表妹和住家保姆的身份也到了蒙特利尔。
在新房还没盖好前,穆哈默德租了间四卧室的公寓,孩子们一个挨一个睡在地垫上。四个房间这样分配:穆哈默德和图芭带着最小的女儿菲拉士塔睡主卧,大女儿泽娜和妹妹米娜睡一间,荣娜和萨哈尔,吉媞睡一间,哈麦德和弟弟扎法尔睡一间。
穆哈默德经常返回迪拜出差,就由哈麦德充当一家之主。
奥马尔应下这个奇怪的要求,和泽娜偷偷交往,两人感情很好。三月泽娜的父母穆哈默德和图芭飞回迪拜处理公事,趁着哈麦德也不在家,泽娜把奥马尔领回自己家。没想到哈麦德突然回来,泽娜让奥马尔躲进车库,还是被哈麦德发现。哈麦德上前和奥马尔握手,随后请他离开。
这之后有一年的时间奥马尔再也没见过泽娜,她不去学校上课,也很少出门,每次在外都有亲人陪着。直到泽娜上网和男友约好在麦当劳见面,两人一起待了四五个小时。泽娜告诉奥马尔,自从上次哈麦德在车库里看见奥马尔后,家人就不准她再去上学,后来给她换了学校学法语。泽娜说再也受不了了,想要和奥马尔一起私奔。
泽娜暂时藏身在妇女避难所。哈麦德找不到姐姐干脆报警说奥马尔绑架了泽娜。为了澄清,泽娜打电话给警方,说自己已经19岁,属自愿离家,奥马尔没有强迫自己。没多久,妈妈图芭眼泪汪汪出现在泽娜的住处,恳请她跟自己回家。泽娜要求和哈麦德结婚,图芭也答应下来。
2009年5月1日,穆哈默德飞去迪拜处理生意,泽娜回到家住。图芭想尽办法想要泽娜改变主意,找来自己在瑞典的哥哥帮忙劝说,泽娜告诉舅舅:“我知道现在结婚还太早了,但我就想通过结婚离开家。”舅舅打算了解一下外甥女未来丈夫的经济实力,能否给外甥女稳定生活,事先给穆哈默德打了电话。穆哈默德说自己有一个计划,杀了泽娜。他说泽娜就是个妓女,不如让舅舅把泽娜骗到瑞典,趁泽娜不备,把她扔下水淹死。
舅舅听傻了,骂了穆哈默德就挂了电话。他立刻通知图芭,让她当心泽娜的安危。
5月18日,穆哈默德还在迪拜,泽娜的婚礼就定在这天。这是个不受祝福的婚礼,新郎奥马尔的家人也同样不想要和阿富汗人通婚,根本没有出席,图芭眼里有泪,一度昏了过去。泽娜扑到母亲胸前,说:“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结婚了。”
泽娜向奥马尔提出离婚——婚礼还没有结束。奥马尔默默点头。泽娜说:“我真的没办法了,我不能毁了家族名誉。”当天晚上图芭已经想好了挽救家族名声的办法,她给泽娜安排好了亲事,对象是图芭叔叔的儿子,阿富汗人。远在迪拜的穆哈默德没有反对这个安排,但他提醒图芭,在自己回到蒙特利尔前,不要让泽娜和图芭叔叔的儿子接触。穆哈默德还说,如果他在加拿大,早就把泽娜干掉了。
2008年萨哈尔16岁,是个受西方文化影响接受西方价值观的女孩儿。妈妈图芭看不惯她。一次图芭冲去学校找萨哈尔的老师理论,老四米娜负责翻译。图芭告诉老师,自己不能接受萨哈尔和男孩接吻,这和她家的价值观不符。
萨哈尔几天没有上学,再出现在学校时戴上了头巾——父母要求的。萨哈尔起初阳奉阴违,一到学校就摘下头巾,化妆,和其他同学一样,这一点很快就被父母发现,他们对萨哈尔的管束愈加严厉,每天上学放学接送,不允许她和同学有交流。
萨哈尔偷偷告诉老师,自己在家里受虐待,在学校的一举一动也被米娜(老四)和哈麦德监视,任何“不恰当”的举动都会受到责罚。老师很担心,请警方调查,萨哈尔对着警探突然改变说法,称完全没有被虐。
萨哈尔偷偷吞下干燥剂想要自杀。荣娜和吉媞着急万分,图芭站在一旁完全无动于衷:“她可以去死了。她既然想死就让她死吧。”
5月,学校老师请来儿童福利机构的社工,萨哈尔坐在校长办公室里红着眼睛说了自己的遭遇。她想要死掉。家人一定要逼着她戴上头巾,妹妹米娜负责监视她,妈妈图芭根本懒得理她,还要求其他兄弟姐妹直接当她不存在。社工问萨哈尔的诉求是什么,萨哈尔回答:“我想要妈妈和我说话。”然而萨哈尔不想要社工和父母谈话,她害怕父母知道自己告诉他人家里的事情。
社工遵照程序还是把穆哈默德和图芭请到学校问话。图芭对萨哈尔所说的一切矢口否认,姐姐泽娜只是说萨哈尔不想要戴头巾。穆哈默德对这次问话反应强烈,不断逼问社工到底是谁向他们报告自家的事情,还说会找律师。
两天后,来上学的萨哈尔戴着头巾,神色正常。社工结束了这次调查。
萨哈尔有时会去桑切斯寄住的姨妈家玩儿。她告诉姨妈自己的父母对她和桑切斯的关系还一无所知,一旦他们发现自己可能就得死。
泽娜走后,萨哈尔也想和桑切斯一起离开。她问学校的老师,如果她搬走,能不能把妹妹吉媞一起带走。老师说吉媞必须由父母抚养。吉媞听说这点,哭得声嘶力竭。
泽娜婚礼的闹剧结束,趁着穆哈默德还没有回来,萨哈尔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和男友桑切斯待在一起。这天她和桑切斯在一家餐馆里拥抱,没想到弟弟扎法尔突然走了进来。扎法尔问桑切斯,萨哈尔是不是他女友。桑切斯和萨哈尔都吓得够呛,不得已,桑切斯拉起萨哈尔的女朋友吻了上去。“她才是我女友。”
这次事件给萨哈尔的心理压力很大,5月30日她突然在教室晕倒,不得不被送进医院。
吉媞和萨哈尔还有“姨妈”荣娜住一起,小女孩和姐姐萨哈尔关系很好,只要是萨哈尔做的她也想效仿。横亘在吉媞和父母之间的,是深深的代沟。吉媞在迪拜出生,从没有到过家乡阿富汗,除了父母的教育,她对阿富汗文化和习俗完全没有认同感。
吉媞和她的同学们一样,喜欢打扮和化妆。穆哈默德参加家访时抱怨吉媞的表现一点儿也没有改善,要求老师把她在学校的一举一动都记录下来给自己看。
2009年4月,吉媞和姐姐米娜,哥哥扎法尔一起逛商场,没有按时回家。穆哈默德狂怒,和哈麦德一起对三人又打又骂。当时还在家的大姐泽娜看到三个弟妹遭受这样的对待,才下了决心逃家。
泽娜离家出走,哈麦德连打两个电话报警称家里有人失踪,挨打的米娜,扎法尔和吉媞也报了警,说受了虐待,非常害怕。一天接到同一地址三个电话的警察上门,孩子们不敢进家,站在街角纷纷讲述父亲穆哈默德暴怒时会对大家下手,吉媞回忆了一周前晚回家挨打的情况,穆哈默德揪住她的头发,哈麦德用拳头猛击她的脸。即使是日常,穆哈默德也会不时威胁要把他们杀死。
米娜右眼下还有伤。扎法尔说哥哥哈麦德踢了自己,爸爸穆哈默德说要把自己撕成两半。萨哈尔也挨过哈麦德的揍,穆哈默德因为泽娜交男友打过泽娜。
这时穆哈默德开车回家了,他的目光一投向孩子们,刚才还纷纷报告的孩子都住了口。米娜哭了出来,告诉警察自己刚说的所有都是编的。警方和随后加入的儿童保护组织的社工问完情况就离开了,没有后续动作。
周末过后,负责虐待儿童案件的警探去学校再度询问萨哈尔,米娜和吉媞。米娜还是坚持自己上次说了谎,父亲穆哈默德从未对她们动手。吉媞和萨哈尔却没有改口,萨哈尔告诉警探穆哈默德不在家时,就由哈麦德行使“家长”权力;吉媞请求警察把自己送入寄养家庭。
这也仅仅是一次谈话而已。儿童保护组织结了案,警方没有起诉穆哈默德。
吉媞的成绩越来越差,门门不及格。难得不逃课去学校的时候,吉媞会穿上低胸装,又被老师送回家。她在沃尔玛偷衣服被抓。每见到一个人吉媞都会提起自己想要离开家。
在沙菲亚家里,孩子们叫荣娜姨妈。图芭进门有了大女儿泽娜,荣娜帮着带泽娜,心里还幻想着,等自己也有了孩子,日子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并没有。
图芭很快生了儿子哈麦德,接下来又是五个子女。荣娜的地位日渐降低,靠记日记纾解心中苦闷。2007年大家庭先移民去了蒙特利尔,荣娜暂时借住在欧洲亲戚家。加拿大不允许一夫多妻,因此穆哈默德假称荣娜是自己表妹,给她办了住家保姆签证,六个月后她也到了加拿大。
荣娜不准用家里的电话。穆哈默德一个月给她50元零用钱。她偷偷买了电话卡,白天去公园散步,到电话亭给海外的亲友打电话哭诉:“我真的受不了了,希望真主能够带我走。最好有个事故什么的。”荣娜在美国的远亲鼓励她去上课,学点什么。荣娜说穆哈默德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荣娜请求远亲赶到美加边界,把自己接到美国。
她想和穆哈默德离婚,可是又舍不得一手带大的孩子们。穆哈默德虽然看她不顺眼,离婚是万万不可的——谁让穆哈默德是个虔诚的教徒呢。荣娜还是保姆身份,想要留在加拿大还得靠穆哈默德办理。
泽娜还在庇护所时,荣娜无意中听到穆哈默德,图芭和哈麦德的谈话,穆哈默德说要杀了泽娜和“另外那个”。荣娜觉得“另外那个”就是自己。
荣娜的妹妹在电话里里安慰她:不用担心,你们在加拿大,不是阿富汗,不是迪拜,他不能随便杀人。
2009年6月穆哈默德从迪拜回来,告诉孩子们收拾行李,一起去旅行。一家人刚出城就遇到了图芭的叔叔,泽娜未来的公公。他注意到图芭和往常不同,看上去很惊恐。
6月29日晚八点沙菲亚一家退了酒店,再次上路。他们回程在多伦多市中心走了走。10:30,图芭的哥哥给她电话,担心他们是否安好,害怕穆哈默德真的实施了杀人计划。哈麦德驾着雷克萨斯在前,穆哈默德开着尼桑跟随在后。6月30日凌晨1:30两车抵达金士顿。
尼桑车上坐着荣娜,泽娜,萨哈尔和吉媞。穆哈默德下了车,换图芭进车盯着已经睡着的四人。穆哈默德和哈麦德到了酒店,订了两个房间。酒店经理问有多少客人入住,两人考虑片刻,答“六人”。(一家共十人:穆哈默德和两个妻子,还有七个孩子。)
米娜,扎法尔和菲拉士塔进酒店房间睡觉,穆哈默德和哈麦德回到雷克萨斯车上,赶回图芭和荣娜等人停车处。图芭见到对面车灯闪亮,跳下车。穆哈默德和哈麦德用钝器击打荣娜,泽娜和吉媞头部,趁四人昏迷,穆哈默德或哈麦德坐进尼桑驾驶座,发动引擎,接着下车,试着从敞开的车窗操纵汽车,让其驶入运河。
但这个计划不顺利,车子卡在路边就是不肯坠下。
穆哈默德,图芭和哈麦德只剩一个选择:把尼桑撞进水中。
哈麦德(或者是穆哈默德)进了雷克萨斯,从后面把尼桑撞进运河。雷克萨斯的左前灯因为撞击碎裂,三人仓皇离开前把地上的前灯碎片捡起来收好。
早8:30,哈麦德打电话到金士顿酒店给父亲穆哈默德,随后又给妹妹萨哈尔的手机打了两通电话,当然无人接听。做完这些,哈麦德开着家里的第三辆车,绿色的庞蒂克车返回金士顿。因为时间安排得很紧张,哈麦德甚至忘了在金士顿放下一家人的行李,就带着行李回了蒙特利尔。
中午,穆哈默德,图芭和刚赶到的哈麦德把三个较小的孩子安顿在咖啡店后,到了警局报称四个家人失踪。
在警局接受问话的穆哈默德,图芭和哈麦德所述基本一致:因为图芭有点儿不舒服,大家决定凌晨在金士顿休息,泽娜和萨哈尔问图芭要车钥匙,称要从车上取衣服。早上大家都睡醒后才发现荣娜,泽娜,萨哈尔和吉媞都不见了。
金士顿警方和蒙特利尔警方联系,得知哈麦德早晨曾经报警遭遇车祸。警探问哈麦德为何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哈麦德说害怕父亲知道后责怪自己。金士顿警方去尼桑坠河现场搜寻,找到了七块塑料碎片,当天下午,他们开车去蒙特利尔找到了沙菲亚一家的那辆雷克萨斯。在后车厢,他们找到了和在金士顿捡到的塑料碎片一样的更多碎片——那是雷克萨斯破碎的车前灯。
如果真如穆哈默德,图芭和哈麦德所称,泽娜要走尼桑车钥匙后带着三人去夜游,而哈麦德连夜驾驶雷克萨斯返回蒙特利尔,并在蒙特利尔的停车场撞车,为何雷克萨斯的车前灯碎片会出现在金士顿尼桑车坠河之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尼桑坠河之时,哈麦德并没有在返回蒙特利尔的路上,雷克萨斯就在运河边。
穆哈默德和图芭眼泪汪汪接受电视采访,讲述这次意外和惨剧。穆哈默德,图芭和哈麦德不知道警方已经断定这是一起谋杀,而他们三人正是怀疑对象。7月18日金士顿警方请三人到警局领取荣娜,泽娜,萨哈尔和吉媞的遗物。当他们在警局时,警方暗暗在他们的车里装了窃听器。在他们离开前,警探们又带他们到尼桑坠河现场,告诉他们现场有监控摄像,警探们正在审阅事故前后的录影寻找线索。
警方听到了三人在车上的对话。
穆哈默德:“让她们和她们的男朋友一起去死。”
此后的三天,穆哈默德和图芭不停诅咒他们死去的三个女儿。穆哈默德是个好父亲,没想到这几个女儿居然胆敢背叛,“当着男孩的面脱衣服”,“活像妓女”。“但愿她们不得好死,死了也要受折磨。”
另一次在车上图芭承认泽娜已经“没救了”,但其他两个(萨哈尔和吉媞)还有变好的可能。木哈姆说:“不是的图芭,她们都没救了。没别的办法,她们就是罪恶。她们不仅背叛了自己和我们……我一直告诉自己:‘你做得很好。就算让她们再复活一百次,她们还是一样的。’我真是被伤得不轻。”
陪审团听到了学校老师的证词,曾访问沙菲亚一家数次的儿童保护组织社工和警察的证词,泽娜的男友奥马尔和萨哈尔男友桑切斯的证词,看到了荣娜的日记。
穆哈默德,图芭和哈麦德均称无罪。
经过15小时讨论后,陪审团对三人做了有罪判决。四项一级谋杀罪名成立,终身监禁。
反倒是把那些受到一般性教训的孩子从父母身边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