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的保姆
自从弟弟小林出生后,妈妈就上班了。家里开始请保姆。在我的印象中,爸爸对保姆很挑剔,特别是不能让保姆偷偷干任何其它的事情。有几个保姆好像都是因为偷吃东西,或者把东西带出去而马上就被辞退了。真正做得比较久的,一个是奶牛场的人,一个就是钱阿姨。
那个奶牛场的保姆,她的丈夫很斯文,有时还过来看看,保姆就给他炒两个鸡蛋吃。有次还带我们到奶牛场去玩了一天。住在那里,喝很新鲜的牛奶。那时我才知道:牛奶原来都要掺一点点水才能给人喝。否则太浓了,肠胃会受不了。
在我们家做得时间最长的就是钱阿姨了,我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在我们第二次搬回烈士街时,住在一幢大楼一楼的套间里。里面有三间大房间,爸爸妈妈和小林住一间,两个姐姐住一间,第三间朝北做客厅。另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厨房和一个很小的厕所。在这套房子的大门外面还有一间保姆房,我和钱阿姨就住在那里。所以实际上我并没有住在这套房子里面。
每天晚上,钱阿姨都要我给她读书。我除了读课本外,就是一本爸爸(也许是爷爷)解放前的一本画册了。里面印有许多漫画,还有许多英文,不知道讲的什么。但那时候我好像觉得语言不是问题,每幅漫画我都能看得懂,并且给钱阿姨讲得有声有色,津津有味。几年后我读初中时,无意中我又拿起那本漫画书。让我吃惊的是:里面的画我一个也读不懂了,即便使劲猜也猜不出是什么意思。我感到非常失望,不知道这是进步还是退化。
钱阿姨很喜欢我,总是给我搞些好吃的东西。小时候我可是很胖的,一直到我二十岁了,有的老人都不知道江育林是谁,只知道我叫“小胖”。有一年夏天我得了痢疾,人瘦了很多。在我生病恢复后,每当下午母鸡一下蛋,钱阿姨就到处找我。她把刚生的鸡蛋打个小洞,叫我趁热吸进去吃掉。那味道真的很腥,我一点也不想吃。所以一听见母鸡叫,我就想方设法躲起来。但钱阿姨说这才补身体,能长胖些。就这样吃了很久,直到爸爸发现了,不让她给我吃生鸡蛋,这才没有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