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里的女孩儿们》（9）

         决决和择择是一对双胞胎姐妹，住我家隔壁那幢楼，她们比我大个把月。她俩虽说是双胞胎，但细看五官，差别还是蛮大的。决决是姐姐，脸长得稍微有些瘦，唇薄，眼睛显得有些灵气，脾气也不错。妹妹叫择择，脸腮微胖，下唇总是爱向右侧撇着，眼睛里总透着特务作案时一样的目光，她脾气还特大。

       这对双胞胎的父母是从东北迁来的，夫妻俩拉了另外十二家同乡结成帮派，在我们小区号称"十三太保"。双胞胎的爸爸是帮派里的老大，一天到晚的请客喝酒。她们的妈妈是个笑面虎，是笑里藏刀的主儿。她四十好几的年龄生了这对双胞胎，对姐妹俩极其宠腻，尤其是把妹妹择择惯得飞扬跋扈，经常打骂小朋友。姐姐决决倒还好，基本上还能和小朋友们和平相处。记得有次择择和院里小朋友们玩得不顺心，就踢周围的人，被其中一个男孩给推倒了，她就跑去搬来她妈收拾我们。孩子们都说是择择先打人，但择择矢口否认，一口咬定是那个男孩打她，还撒泼坐地上拼命哭嚎，结果她那笑面虎妈妈嘿嘿一笑，按住男孩，让择择踢了他三脚算是扯平。事后我们都骂笑面虎是世界上最凶残，最不讲理的坏女人。

       我最开始上学时，是和这对双胞胎一起入学的，都在一年级一班。因为我们住在同一个院里，又被分在同一个课后学习小组，决决是我这组的组长。每次小组一起写作业时，决决很负责，监督大家认真写作业，但择择却经常惹事生非，不是抢别人铅笔，就是拿人家的橡皮，特讨人嫌，惹得她姐都和她吵架。我们都不爱搭理择择，所以做完作业就只和决决一起玩，择择却硬要死皮赖脸地跟着我们。有一次我们在院外玩时，男孩子们一起去隐蔽处小便，让决决替我们放哨。没想到择择事后向她妈谎报说我们男孩让决决看我们的小JJ。笑面虎一听，把我们男孩找来列队一顿臭骂，威胁非要揪掉我们的小JJ不可，还骂我们是小流氓，并告到了学校。好在决决讲出了实情，我们最后才逃过一劫。

       我和这对双胞胎一起上了差不多一个月学的时候，校革命委员会的人以不够入学年龄为由把我清退出了学校，择择为此总笑话讽刺我，我就渐渐不再和这对双胞胎接触了。但是对择择这个坏女孩形象深深烙印在我记忆中。我小时候常听人说双胞胎的基本习性相同，但这对双胞胎却给了个反例。看来世上万物都有特例，不能一概而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