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年尾的冬季,只是达拉斯的冬天和北京相比少了雪的韵味。不知道怎么忽然想起了之前还在北京时的三哥,所谓的三哥,只是大家都这么叫,至于三哥姓什么没人知道,也没人想知道。
记得有一年的冬天,临近春节的一个中午去三哥的小店吃饭,顺便想买个酱肘子。三哥开的店小,小到到只要有5人进来吃饭,第6人就要在屋外跺脚等着了。吃饭的人有公交司机,装修工,邻居大妈,穿西装的小白脸,也有穿着貂皮的男女。其实三哥的店就卖大包子,盖饭,面条,总共20来个品种,歪歪扭扭的写在一个挂在墙上的黑板上。三哥店里面条和盖饭的卤都是三哥单点现炒的,所以在这吃面需要等约莫着10分钟左右。三哥拿手的就是茄子面,可最近不做了,问三哥你丫茄子面哪去了?三哥说冬天的茄子不好吃,口差,没法做。可经常有客人挑帘进来就嚷嚷:三哥,茄子我自己个买,您能给我吗?三哥微微扬起带着棒球帽的圆脑袋,眼微开一缝,面无表情的说,冬天茄子不能吃,也不会做,谁能做您找谁去。
其实三哥的店里就4人,三哥一个,二个来历不明的大嫂,一个洗完,一个配菜,一个不知道如何扮美的可爱的胖丫头负责点菜,扫地擦桌,收钱送客。这丫头爱臭美,大冬天一双肥腿非要穿着一条黑瘦腿裤外面裹着一个小超短裙,头顶大花,面白牙黄,脸大眼细,见人就笑。曾亲耳听一大光头进门就嚷嚷:“三哥,来4包子一炒肝,切盘头肉。咦,三哥,你小媳妇哪去了?”三哥还是酷酷的撅嘴不说话,白一眼钻进厨房忙活去了。其实三哥有一600多平米的两层门帘房租给一桂林米粉店,租金好像90多万一年。但三哥依然还是在门帘房后身把角处搭一违建小棚开卖包子,面条,盖饭。三哥闲不住,生活中缺不得油烟味,耳朵不能没有炒勺锅底声,三哥的手艺好,也没有生活的压力,三哥毫无节操的带着3个娘们又干上了。在三哥的店里经常能听到食客们说,花这么少的钱能吃上三哥做的饭,那是福气。时间久了,略微知道三哥以前是大勺,掌勺的餐厅每日流水3万起步。三哥的卤肉也是一绝,也宠着店中的三女人。一次,我问胖丫头,三哥让你们吃酱猪蹄吗,丫头有些缺心眼的大声说:让,好吃!我昨个刚出锅的大猪蹄我吃了俩。
有能让三哥低头哈腰的人吗?有,就是三哥的女儿,年龄不大,也就20岁出头,打扮的跟小妖精似的漂亮,三哥的闺女很少来店里露脸,偶尔来一回,三哥就有些慌了,神也不定了,活也不干了,感觉就是皇帝要吃也特么不做了,一直陪在女儿后面,笑意盎然,哈头低腰一副伺候人像,店小也抹不开身,通常都是女儿找个凳子坐着,三哥杵在边上,语气之媚跟宫里的太监似的,小声嘟哝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女儿说什么,三哥就是点头说好。
三哥的店春节前就关了。我问三哥节后教我做茄子面啊,三哥就嘟哝说,做菜不好学……..,后面就听不清楚了。后来三哥答应我春节后给他电话,之后也不了了之了。
时间久了,也不知道三哥的店是不是还在,三哥是否还能端的起大铁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