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 控》
砰、砰、砰,几声急促地敲门声,惊醒了沉睡中的刘小蔫。他很不高兴地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两名身穿白色防护服的防疫人员。小蔫没好气的问:“什么事啊,又要测核酸?” “不是,我们接到通知,要带你去方舱隔离!” 大白机械的回应着,不带一丝情感,好像面对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面冷冰冰的墙。
小蔫:“凭什么要带我去隔离啊?”
“根据大数据显示,你是密切接触者。”
“我跟谁接触啊,我都好多天没出门了!”
“这我们管不着,我们只按上面的命令办。”
“你们是哪个单位的啊?”
“这你管不着,跟我们走就得了。”
“那,那,我要去哪个方舱,隔离几天?”
“这你也管不着,到了,你就知道了。“
”那隔离我的文件,怎么也要给我看看吧?“
”这个你也没权利看。“
”我靠,你们谁啊,绑匪吧,是个人穿身白衣服,我就得跟你们走,我傻啊!“
”你不走,就是破坏防疫,今天必须要走。“
小蔫一看,面对的是一群不讲道理的流氓,也不想多搭理他们,想着立马儿关门回屋继续睡觉。可是大白们哪里容得小蔫关门,一腿别住了大门,上手就要抓他。小蔫见事不好,赶快往屋里跑,大白们也追了进来。就这样一出好戏上演了,大白使劲的拽,小蔫拼命的往屋里缩。趁大白一个不留神,小蔫跑到窗户边,双手使劲抓住了暖气管。寒冬已至,屋内暖气供热充足,暖气管热的要命。可是小蔫哪里还顾得上疼痛,拼命地死死抓住,就是不松手。两个大白看小蔫拼命反抗,也来了脾气,对着小蔫拳打脚踢,让他松手,听话,跟他们走。
被打急了的小蔫,一头撞碎了窗户上的玻璃,大喊:”你们再打我,我就要跳楼,不活了。” 大白说:“像你这样,我见的多了,最后不还是都被我们哥俩儿给办了?别负隅顽抗,你这是破坏防疫,跳楼也活该。那叫自绝于人民。” 小蔫说:“你们都犯法了,你们知道吗?国家防疫政策“二十条写”的清清楚楚,不能层层加码,隔离要有文件,你们在犯法,懂吗?” 大白:“ 别拿法律吓唬人,那玩意不好使,我们就听我们书记的。”
突然,小蔫真的一跃而起,跳到了窗户上。大白们也不理他,冷笑着就站在那看热闹。小蔫双手抱着窗户框,身体悬在窗户外面,大声喊:“别过来,过来我就跳啦!” 这时楼下居委会的高音喇叭传来声音:“解封啦,解封啦。各居民同志,根据上面精神,全市小区应解尽解,应放尽放,尽快复工复产”
小蔫一听解封了,云里雾里的不相信,这半年封控静默、解封;静态管理,解封;自愿居家,解封,来来回回、迷迷糊糊,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就在小蔫头晕脑胀的时候,楼下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大家七嘴八舌地说:“小伙子,想开点,进屋去吧。” 小蔫说:“我不进去,有人要抓我去隔离!” 居委会大妈说:“傻孩子,你疯了吧,咱们这解封了,不用去方舱了。” 小蔫说:“别骗我,大白还在我屋子里呢。” 大妈说:“孩子,你眼花了吧,你在仔细看看。” 小蔫定睛一看,屋里哪里还有大白的半点儿影子。“难道我真的疯了,一切就像大梦一场?”小蔫嘟囔着。突然觉得双手被烫的特别疼。他想仔细看看手,没想到手一松,竟然就从17楼的高楼上掉了下来。“
”啊~~~~~~~~“ 小蔫双手乱舞,从楼上笔直的掉了下去。好在小区封控的久了,跳楼的人已不止一两位,居委会早就有了预案。在小蔫的楼下早已搭起了巨大的充气垫。小蔫虽然深陷在气垫里,但是却没有受伤。掉下来的小蔫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晃晃悠悠地爬下气垫,朝着小区门口走去。
此时,小区门口聚集了很多人,他们朝着门口探头探脑,就是不敢走出大门。其实此时此刻,不仅仅是幸福家园小区,所有小区的门口都有这样的一群人,满脸的迷惘、期待、惊慌、兴奋、不知所措地在小区门口张望。被封控了太久的人们,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正常地走出这大门了。小蔫则没有这个顾虑,他径直地走了出去。只见他双眼发直,蓬头垢面,嘴里还不住的喊着:” 运动了,运动了,运动了,运动了……“。
画外音:
封控啦,可知我辘辘饥肠;
封控啦,可知我白发苍苍;
封控啦,可知我头晕脑胀;
封控啦,可知这世事无常!
疯了,控啦,落得心如冰霜;
疯了,控啦,遍地的魑魅魍魉;
疯了,控啦,原来是大戏一场;
疯了,控啦,只剩下痴心妄想。
我哭、我笑、我痴、我狂,
控诉人性的冷漠,
控诉时代的荒唐,
我在隔离的大巴内,
我在火灾现场,
我在远离大厂的路上,
我在与世隔绝的方舱,
我在哪?我是谁?
风何时转向?
敢问路在何方?
疯、控吧,
留下空空的灵魂,
留下满目的感伤。
被封,被控,人都不象人了。
2022年,是真实的一年,梦幻的一年;是光明的一年,是昏暗的一年;是幸福的一年,是悲哀的一年;是信仰的一年,是质疑的一年;是内卷的一年,是躺平的一年;是喧闹的一年,是静默的一年;是今后最好的一年,是从前最坏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