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洋气;苏州,乡气;南京,土气;深广京,土豪气
文言文,十之九,写给自己看。文言文的历史,几乎是自言自语的。
白话文,说给别人听。自己儿留不下什么。自《呐喊》到博客,吵死了。
心,是不用交流的。文言文里,好多心,各自不通。
说写白话的,不交流还不闷死。方方连“日记”都拿出来show 。心呢?串门儿去了。叫撸串。
文言的白话译文,像请“喝茶”,撸光私,变成公案。
以文言的语气写白话,见到私怀。
掂着文言的语境说白话,不致满嘴共和国语言。就说个白话文,说来说去,那一套。
白话文是个套。说惯了,笔下口中,一套一套的。出口,撞牙;出门,撞衫。
鲁迅文章,转手的货色是二手的。惊艳中国,是因为那里人太喜欢熟稔。
也有香蕉人的文章,可就不被待见。
胡适不是香蕉人。和严复等一样,将他们见闻到的欧美,信达雅化了。
钱钟书,徐志摩等,本身烂熟,啥啥都能糊成鱼香茄子煲。
上海人看好欧美的东西,什么什么,都洋泾浜,沾上洋气。
苏州,喜欢熟套。哪哪,都很故里,很念旧,故而乡气。
到了南京,洋气不及,乡气又欠,又大萝卜样的不知学啥,很是土气。
深广京,会撸钱,造势。细了看,就是个土豪,对全世界大叫“我爸是李刚”。
汉语及其副产品是中国人自筑的原创长城,日语及种种则是山寨长城的篱笆。连在一起,把自己围住。百十年来,是变化了不少,可水平不出乡气,仍是浓厚的土气。尤其文章。
鲁迅胡兰成的文章,比张爱玲的,文字见考究,思想见丰富,但建起的是那篱笆的延续,DNA的走向是退化。
张爱玲的文章,一如上海滩,洋气。《金锁记》《小团圆》等都如《大地》《孽海花》,不是因为“越中国,越世界”,而本身就已属于世界。
张爱玲上的是洋学堂,读多的是狄更斯,杰克伦敦。在脑子里,她完成了中国走向未来,走向世界。
时时幸运于家里出了个香蕉人。他的表里不一的异质他禀,让自己不至于沉湎孔子鲁迅而知道也捧起张爱玲的书。
家人,就是不願意去日本玩,去台湾看看。“有钱有空,当然去看更新鲜的东西”。蛮佩服的。这里面有对熟稔的反抗,对新鲜的偏好。
想想也是,日本已然山寨,抄作业,台湾则是山寨山寨的,抄的是抄的。退势,结出的果,不就那个样!文章如龙应台,余光中,自己读过的日本文学,写悲写喜,最终都蔫蔫的,萎萎的。哪能和张爱玲文章的洋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