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奋斗与闲适
繁忙使人充实,闲适使人超脱。没有繁忙的闲适是懒散,最终不能保持闲适;没有闲适的繁忙是苦役,一开始就并不充实。
鱼与熊掌可以得兼,闲适与无钱不可得兼。无钱而闲适死路一条。
无钱欲生则必须奋斗,许多人无钱则必造反,奋斗可改变人的社会地位。地位上升以后,随之也容易丢掉奋斗精神,但是可以通过理性而保持奋斗精神。
对于时间有价的人,时间就是金钱;对于时间无价的人.时间不是金钱。凡有生命的人都有时间,有生命而无金钱的人比比皆是。
对社会有重要贡献的人,生命的价值是无法衡量的;对于出卖时间的人,生命的价值可以用金钱按等级来衡量。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对于百万富翁,金钱是一些纸片,花多少纸片来换取生命都是合算的。但是,他们往往换不来生命,因为纸片对于生命太微不足道了;对于饥寒交迫的人,金钱就是生命,他们用部分生命换取金钱以延续剩余的生命,这其中包含许多惊心动魄的活剧。在速死与慢死之间无钱的人总是被迫选择后者,个别的选择前者。
为了生存,动物需要食物,人需要衣食住行,这就是人与动物的区别。食在衣食住行中所占比例的大小是人脱离动物状态的远近程度的标志。
在衣食住行中,衣食住表示温饱,“行”表示超越过去的自我。公路,铁路,航空,旅游,通讯,安全,自由等等都包含在“行”的范畴中。人类社会几千年的历史基本上都是为了解决衣食住问题,直到现在发展中国家还没有完全解决这个问题,在发达国家“行”处于重要地位。
人的需求除了物质方面的衣食住行而外,还有精神方面的要求。而且内容十分广泛,例如亲情、爱情、文学、艺术、科学、体育、社会关系等,人在精神方面的追求是社会由低级向高级发展的重要标志。
人的幸福至少包含两个方面,一是物质的满足感,二是精神上的成就感。虽然这包含许多层次,也因人而异,但是人必须认为自己是幸福的,否则就不能称作幸福。例如有人吃山珍海味并不感到满足,但是有的人能吃粗茶淡饭就满足了,知足者常乐,所以,前者不乐,后者有乐,这都是相对的。但是什么也没有则绝对不会满足。又例如,有人把发明创造当作成就,也有人把生儿育女当作成就,这些都是可以的,而且是互补的,这表明幸福是绝对和相对的统一。
社会的幸福应该有许多确切的数据,例如教育程度、医疗水平、人均收入等。当这些数据表明社会总体幸福时,社会的大多数成员也应该认为他们是幸福的。如果不是这样,就表明社会的某些环节出了问题。
生命包含许多个圈,为了延续生命,必须消耗某些必需品,为了获得这些必需品,就必须付出一部分生命。生命在付出中消耗,在补充后延续,因为延续而可以再付出,这样就构成周而复始的循环。循环的周期越长,这类生物体的生活越稳定,周期越短越动荡。麻雀吃了饿,饿了吃,循环周期不到一小时,麻雀总是处于吱吱喳喳的不安状态中,猪的周期大约四小时,冬眠的蛇整个冬季都是安定的。
对于每月领工资的人,他的循环周期就是一月。粗略地说:每月工资的剩余部分就代表他对社会作出的净贡献,也就是他在这个周期中的净产出,动物没有净产出,动物的获得与消耗完全相等,人却可以把动物作为自己的产出,而且可能很多。
失业的人没有正常循环周期,生存处于危机状态,乞讨者的循环周期与麻雀相似,那些乞讨致富者例外。
就业就是用自己生命的部分付出换来自己生命的延续,同时求得有尽可能多的净产出。全社会所有成员的净产出的和就是社会的建设成就。
时间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不管你是否愿意,它都同样地流逝。为自己流逝是主动的,在这个过程中容易获得闲适,为别人流逝是被动的,其中包含服务性劳动,在此过程中不可能获得闲适。
“为人民服务”不是服务性劳动,它是主动和被动的统一。领导是官与仆的统一,或曰公仆。公仆不是私仆,公仆是不能被私人使唤的,公仆被私人使唤就是受贿。私仆可以被私人使唤,那是市场经济。领导必须受法律约束,因此,领导是主动服务和被动服务的统一。领导的最高境界是“为人民服务”,即是对人民的根本利益有确实的贡献。其中必须考虑到人民对他的供养,所以首先领导必须有对人民的感恩之心。因为领导是主动的,所以具有权威性,因为领导是被动的,所以领导并不闲适,闲适的领导不能成为一个好领导。游山玩水,吟诗作画不能成为领导的首选,领导必须用工作业绩说话,不能用诗文表白自己。
人喜欢闲适与水往低处流一样都是天性,是自然而然的。人的奋斗精神与水往高处流一样是逆自然的,是需要外力推动的。人的能动性突出地表现在:依靠这种精神,人就可以抛弃闲适而奋斗,失去这种能动性,人就失去奋斗精神。喜爱闲适并不需要任何理由来劝导,奋斗精神却需要正确的理论来指引,闭适是享受生命,奋斗同样是享受生命,而且是更高层次的享受方法,因为它对人类社会的进步起更大的推动作用。
中国的乒乓球队具有奋斗精神,不太闲适,韩国的围棋队也不太闲适,更有甚者,有一个老头和一个石头做的佛怎么就不去闲适一下呢。老呆在那里,真叫人着急。反观我们的围棋天才们倒是比较地闲适。到底他们是有资本的,有时他们也能叫那尊石像挪动一下,拿一两个世界冠军。难怪呀!有了资本心理状态就会改变。但是,那尊石像的心理状态为甚么老不变呢?难道他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吗?
过去的一两百年里,旧中国受尽了屈辱。依靠无数仁人志士的奋斗和牺牲,才赢得今天的机遇。但还是发展中的,还需要继续奋斗。不奋斗就会停止发展,不发展则受欺挨打,唯有苦难,没有闲适。奋斗是过程,人民的幸福是目标,其中也包含闲适。用奋斗可以争来闭适,在奋斗中闲适,在闲适后奋斗,这应该是适当的。
中国几千年的历史大的改朝换代有几十次,小的不计其数。其中有—个周而复始的规律:第一代舍生忘死夺取政权,掌权后励精图治,国家开始发展,第二三代尚知夺取政权的艰辛,在父辈的基础上使国家达到一个生产发展、生活稳定的时期。所谓“文景盛世”、“贞观盛世”和“康乾盛世”都是这样出现的。在花团锦簇中,统治者冲昏了头脑,他们迅速地转化为腐败。国家也由盛到衰,由衰而乱,由乱而亡。当统治集团腐败以后,这个国家就会完全失去战斗力,不管人数多么多,也无济于事。清军入关时才几万人,却所向披靡;反之当满清统治腐败以后,手握长矛大刀的太平军却势如破竹打到了南京。眼看清朝岌岌可危时,一支地方武装湘军却挽救了清政权的命。但是从此以后满清政权实际被一些汉族军官所控制,这局面一直影响到辛亥革命和北伐战争。
综观历史可以得到一个结论:闲适是一个关键点,由它可以集聚起新的力量准备好新的方法,以便进行新的奋斗,从而达到新的境界。反之,则由它过渡到腐败,最后导致灭亡。
一群鬼怪站在那里东张西望。那边走来两个人,一个胖子,右手拿着扇,嘴里哼着什么,一个小个子,瘦骨嶙峋,手里拿着一根棒,眼里放射着金光。鬼怪甲说:“动手吧!”鬼怪乙说:“等那个拿棒的人离开后再动手。”于是,一切都在无声中等待着和变化着。
是的,一切都随时代的改变而改变,就是人的名字也在变化,那个胖子《西游记》中叫唐僧,现代叫闲适,那个瘦子《西游记》中叫孙悟空,现代叫奋斗,鬼怪的名字《西游记》中很多,如牛魔王、白骨精等,派系林立,各自为政,后来鬼怪们为了加大破坏力度,削平了一些山头,名称统一叫腐败。他们分工很细,有的对付官员,有的对付社会基层。反正无孔不入,突破口就是闲适,谁迷恋闲适,谁就得当心。
人生就是一曲奋斗与闲适的交响乐,有的人越奏越高,表现着出神入化的辉煌;有的越奏越低,成为凄厉的哀鸣,直至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