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2019年8月22日
梦牵魂绕,思念故乡到老。
老家位于南通到海门的通启公路南面,解放前曾经被冠以 “穷三段“的恶名,不是因为土地贫瘠,不是因为十年九旱,自然环境恶劣,主要是那个地方没有领头人,具备足够的能力、魄力和毅力来为老实巴交的老百姓谋取政治和经济利益,也没有一个下笔如有神的出名文人,把乡间疾苦和平淡无奇的生活演绎出高密乡一样的故事。当地百姓一般都安于现状,穷得安逸,穷得陶醉。有句话描述一些人一辈子不出远门: “远的灰堆头, 近的灶口头”, 守着不到一亩三分地,改变不了祖祖辈辈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劳作。这个传统或者是慵懒的习惯一直延续到今天。重视教育的家庭不多,做点小生意也浅尝则止,止步于温饱,畏惧于闯荡江湖。
我们村处在张芝山镇地域的最东头,隔一条小河就是川港的地界,所以我们离川港更近。地里种了一点庄稼有所收获,河里钓到一点鱼虾不舍得吃,总是上川港卖,换点油盐酱醋以及其它日常用品回家,所以川港对我们更亲切。同样,我们又处在南通县的东南角,离海门比离南通更近,所以去海门的机会比上南通更多。以上因素造成了这里的人们总有一种被边缘的感觉,思想不活跃,活动范围就更局限。 改革开放后川港有了一个印染厂,把附近所有河流都染成深棕红色,一度鱼虾绝迹, 依赖河里小鱼小虾而生存的飞鸟也很少见到,只有零星的麻雀依然在觅食。我们家门口的井水离河流几十米远,却带有印染厂颜色。现在据说关了,开始有几十年不见的飞鸟了,但留下来的祸害不知道要经过几个十年才能清除。方圆一带许多人已经死于癌症非命,留下一个个破碎的家庭。具有讽刺意义的例子:曾经可以代表当地老百姓利益的人,不去挺身而出与污染做斗争,还在穷三段范围内引进小作坊式工厂,只可怜自己也许受污染所害,得了绝症一命呜呼,曾经的小洋房,如今只有断壁残垣。
穷三段的人可能真的是命苦。锡通园区的蓝图让为政绩而疯狂的地方政府欠下了巨债。如今拆迁的百姓已经住进不接地气的楼房,靠政府补贴来生活,唯独留下穷三段不在整体搬迁的范围,如今水沟污水横流,路边到处垃圾,当地政府自顾不暇,哪有能力改善老百姓的生活环境?穷三段的百姓何时才能真正摆脱这种命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