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 你就是个下流胚子
我从睡梦中忽然惊醒,睁看眼四周一片黑暗,一扭头猛然间见到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珠子正在离我不远处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吓我一大跳。我一下子坐了起来。 是陈燕。几秒钟后我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看见陈燕盘腿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就那样看着我。大晚上陈燕跑我床上来干吗?不对,应该说是陈燕的房间了前几天刚让给她。我怎么又睡这儿来了?头疼得要命。 “几点了?”我问。 陈燕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下:“九点。” “怎么了这是?我喝大了?”我实在是头疼,短暂性失忆。 “哼哼。”陈燕从鼻腔里发出几声冷笑,“你知道喝大了?下午不是你一直叫嚷着喝喝喝吗?!” 我使劲摇摇头,回想起一点儿来。对了,今天是阿芬生日,喝酒来着,好象从中午开始一直喝个没停喝到下午四五点了。再往后就想不起来了,不用说我肯定醉得一塌糊涂。 陈燕继续冷笑着,“你今个儿可是让大家伙儿开眼了啊你。” 我莫名其妙,“我怎么了我?我不就喝高了点吗?” 陈燕哼哼几声,“我看你没喝高,心里跟镜子似的明白着呢。在这儿装糊涂呐。” 我没力气跟她抬杠下去。几小时前的事真不大记得清楚了,反正大伙儿都挺高兴的,我好象也很长时间没这么HIGH过了。喝了几瓶不记得了,好象家里的酒,白的红的还有刚买的一箱啤酒全给干光了,最后不知道是我还是孙大炮还起劲嚷着要去买酒。 陈燕突然怒:“你真他妈现眼!丢人啊你!我都替你感到丢人!” 我说,“我怎么丢人了?你说说,我记不起来了。” 陈燕说,“你真他妈不要脸!还拿出什么鹿鞭酒出来!还嚷嚷着今晚上要跟张红怎么地怎么地你!”靠,怎么又跟张红扯上了。 在陈燕的骂声中我大概齐弄明白了我怎么丢的人。总之我是喝多了,先是跟阿芬连着干了几大杯,又搂又抱的臭嘴老想往人脸上贴似的。后来酒没了翻箱倒柜地找,拿了一瓶说是1982年产的茅台来。喝完了后又不知从哪儿找出三瓶药酒说是鹿鞭酒还说喝了那玩意儿一晚上七根没问题绝对金枪不倒。张红笑你说你都醉成这样了站都站不稳了还想金枪不倒,你就起了劲拉着张红说不信咱现场试今个儿给大伙儿表演表演,孙大炮也不是个东西还在旁架秧子起哄。完了你连厨房里做菜用的料酒都拿出来喝了。最后你跑到厕所里吐得一塌糊涂还躺在浴缸里死活也不肯起来,我和阿芬拼命拽你你还嬉皮笑脸拉着阿芬说妹妹今晚哥哥要入洞房,你说你丢人不丢人! 我惊愕:“我真那么跟阿芬说了?” 陈燕恨恨地道:“可不是!你这大流氓!道貌岸然伪君子!我总算看清你了!你彻头彻尾就是个下流胚子!还装呢,喝点儿酒就全现行了!” 我喃喃地道,“完了,完了,这叫我以后怎么做人啊?阿芬得怎么看我啊?你怎么也不拉着我叫我少喝点儿?” 陈燕盘着的腿突然迅速伸直,一个弹腿就踹在我大腿侧,差点儿没把我踹下床去。陈燕道:“你还说!你还说!你眼里还有我吗你?!你一会儿跟阿芬一会儿跟张红闹看都不看我!你这个大骗子!”又踹我一下,这下我反应快及时侧了侧身将力道化解了大半。 我说,“你也真是,至于嘛,我不就是喝多了嘛,说些狂话做些狂事也是可以理解的嘛。你要这么认真就没意思了啊,还让不让人活了。得,不早了睡吧啊。我说你刚才就一直坐在这儿看着我?吓我一跳。我刚才一睁眼看见俩眼珠子发着绿光我还以为狼进来了呢。” 陈燕说,“你酒醒了没有?” 我说,“醒是醒了,头还疼。” 陈燕说,“醒了就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四二 该装糊涂时就得装
酒这玩意儿就是他妈的害人。早上醒来还是晕乎乎的,头疼欲裂,胃也难受,老想呕。不能动,一动就感觉天旋地转的。陈燕这小娘们故意跟我过不去,一大早就把音响开的震天响成心不让我睡觉。唯小人与女子为难养也,是孔夫子还是谁说的?说得真他妈好。 “下雪了!”陈燕欢快的声音从阳台上传来。 我勉力伸长脖子望向窗外,还真是下雪了。这是200X年的第一场雪,确实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眼瞅着要过年了。 还有老爷子那边没想好辙怎么对付呢。老爷子要看见我现在这模样恐怕就熬不到明年了,非得活活气死不可。我看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再租个房子,在老爷子来之前叫陈燕和阿芬一块儿搬过去。不过,大过年的叫她俩单过好象也那个了点儿,回头不把我骂死才怪。不这样又能怎样呢?老爷子一个电话使我方寸大乱,原本想得很简单我也没做啥坏事不就谈恋爱吗,现在倒象犯了弥天大错一样整个儿成了我做贼心虚。再一想其实也真算不了什么事大不了我跟老爷子明说了呗,就是我现在不光找了个媳妇还找个了小保姆,老爷子还吃了我不成? 我觉得还是明说了比较好,党的政策一向是坦白从宽,老爷子几十年的党员了这点觉悟应该有。这会儿头还疼,等下午好点儿再打电话吧我想。 想清楚了这一点心里轻松了许多。我叫阿芬:“阿芬!给我倒杯茶来!” 陈燕先颠儿颠地跑过来了:“醒了?快起来快起来!咱们到外面照相去!” 我说,“你饶了我吧,我都只剩半条命了,动不了。你要去和阿芬一块去吧。” 阿芬也端着茶进来了。小丫头看样子昨天还是很高兴,现在脸上还荡漾着笑意。 我说,“阿芬,今中午熬粥喝啊,我胃难受,吃不下别的。” 陈燕说,“别理他!今天饿他一天!一会儿咱俩出去玩,照相去。” 我笑着说,“阿芬才不会呢,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是大白眼狼?” 陈燕作势要打我,“阿芬别理他!瞧他昨天那样,整个一大色狼露出本来面目了。” 我装傻:“昨天我怎么了?我做什么了吗?不就是喝酒吗?阿芬过生日嘛,一高兴多喝点有什么。你说是吧阿芬。” 阿芬有点羞,“大哥你昨天是真喝多了呢,都吐了。” 陈燕说,“屁!他是故意耍酒疯!阿芬你别信他,他明白着呢装糊涂。” 我就得装糊涂,装做昨天什么事都没有,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要不然在阿芬面前我这老脸就没地儿搁了我想。我非常坦然地看着阿芬的眼睛:“大哥昨天是不是出洋相了?” 阿芬笑而不答。陈燕鄙夷地“呸”了一声。 阿芬最后还是和陈燕出去了。过一个多小时我正饿得头晕眼花不停地骂娘时她俩又回来了,我大喜:“嘿,还是阿芬好了,这么快就回来了,惦记着给我做饭呢。我还真怕你俩一玩玩疯了到天黑才回来,那真得给我收尸了。” 陈燕“呸呸呸”几声,“说什么呢马上就大过年的了!也不说点儿吉利的!你可真是没良心啊,你问问阿芬,是谁要回来的!” 阿芬笑嘻嘻说,“是燕燕姐吵着要回来的,说你不来玩着没劲。我们没走远,就在小区周围转了转照了几张相。” 我有些不信地看着她俩,“不可能吧?她一准是想着什么花样了想回来整治我……” 陈燕和阿芬一起大笑,陈燕叫道:“你还真说对了!”没等我反应过来,陈燕已经将一个雪团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塞进了我的被子里。“啊…………”我撕心裂肺地惨叫。 | 四三 姜还是老的辣
吃过午饭感觉休息得差不多了心脏恢复承受能力了我决定给爸妈打个电话先。 拨通了是老爷子接的,我说,“妈妈在家吗?”老爷子问我什么事,我偏不说,还是先跟我妈说为好,不然免不了要挨老爷子一通臭训。 等我妈接过电话,我装作轻描淡写的说,“妈,我现在谈了个朋友。” 我妈听上去兴趣很大,而且很高兴:“啊,你谈了一个啊,哪个啊,可是上次接电话的那个啊?”女人的思维方式往往是最简单也最直接的,但也是最准确的。我妈也一样。 我打个哈哈,“是啊,就那个,姓陈叫陈燕,家就是北京的。” 我妈话里带着些笑,“你还讲是同事,就晓得哄你老头子老娘。那个什么,小陈,是做么事的哦,是你以前同事啊?”只听得电话那头老爷子在一旁声若洪钟地吼,“我就晓得他搞不出么好名堂!” 我含含糊糊“啊”了一下,“她现在在一个杂志社上班,搞记者。”我把“杂志社”说得重一点清楚一点,先得让老娘知道这孩子是正派孩子。 我妈显然很高兴,“啊,小陈多大喽?家里还有些么人啊?” 我心想老妈真罗嗦,“好象二十四还是二十五吧?家里……几句话也讲不清。”汗,还真没搞清楚陈燕到底二十几。 老妈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头:“她父母是做什么的?” 我只好说,“唉,她父母老早就离了,她爸爸前些个日子刚去世了,现在她就一个人过。”汗,她妈是干什么的我也不知道。 我妈有些吃惊:“她个爸爸去世了?她是独生女是吧?你可见过她个爸爸妈妈哦?” 我大脑有些混乱,陈燕应该是独生女吧,没听说过还有兄弟姐妹什么的,不过也拿不准,只好“哦哦”几下。 我妈又说,“我跟你讲哦,你们现在可是住一块了哦?”我“恩”了一下。 老妈不紧不慢的,“你这象么话的,还没结婚就住到一块,人家晓得了不骂啊。”那边老爷子的声音又传过来了:“一天到晚瞎的搞!叨你的妈妈!” 我快招架不住了,赶紧打断,“好喽好喽不讲了。”我心想小保姆的事还没说呢,心一横就说了,“还有个事哦,我现在还找了个保姆,帮着烧烧饭打扫卫生什么的。” 老妈震惊,“啊?!找个保姆哎?你做么事啊,年纪轻轻的找保姆做么事的?” 我说,“唉,也是安徽的,小女伢,还比较勤快。要不然我怎么搞,天天到外面吃也不是个事,反正天天在外吃跟请保姆花的钱也差不多。” 老妈生气,“你还真是的,有本事得很啊,我跟你老头子这么大年纪了还没请保姆,你还请个保姆真是的,你自己就不晓得动手啊,吃了困困了吃的啊!” 这时候陈燕听见动静跑过来了,我赶紧冲她摇头摆手示意她千万别出声,“好好好,不讲了,回头等你们来了再讲吧。你们么时间过来啊?” 老妈说,“我们不过去喽!你小母舅他们一家今年都回这边来过年,我跟你爸爸肯定就不得走了。你真不家来了啊?” 我……什么都别说了,赶紧挂电话吧。我直把我脑袋往墙上撞。 陈燕惊奇地看着我,“又怎么了?给谁打电话呢?给你爸妈?” 好半天我才缓过劲来。我真他妈的蠢啊?我干吗不先问清楚他们过不过来再说呢?搞半天老爷子根本没打算过来我还费那么大劲说那些个没用的话,纯粹是自个儿找不痛快嘛。老妈就是老妈,一句“我跟你爸上北京去”我就全招了,姜还是老的辣,高,实在是高! |
四四 先来说说咱爸咱妈
不管怎么说暂时不用考虑怎么对付老爷子了,顶多每个星期听他训上几句,这也没什么,从小到大都习惯了。老爷子年纪大了脾气却不见小,老看我不顺眼。也是,从小我就不怎么听话,他说东就偏要往西,处处对着干,换位思考一下我也看不惯自己。 老爷子最大的缺点就是爱骂人,老爷子骂起人来那可是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从早到晚不带停的,有时候骂得不过瘾第二天起来还会接着骂,基本上连骂三天事才算完。连我妈有时也不能幸免跟着挨训。不过老爷子有一个优点是从来不打人,再怎么生气也没动过我一指头,倒是我妈在我小时候还时不时在我脑袋上敲几个爆栗。 小时候贪玩,玩起来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在玩的时候我最怕听到老爷子叫:“陈强!回来吃饭了!”一般老爷子这么叫的时候都是下午3、4点还没到饭点的时候,一听这话我就知道大事不妙赶紧灰溜溜地往家赶,到了家老老实实往那一坐开始听老爷子训斥。搞得我直到现在一听见有人喊“吃饭了!”就心里发紧头皮发麻,落下后遗症了。 老爷子最常跟我说的一句话就是:“你以后肯定也就是个拉板车的命!”语气极为失望极为压抑,每次听到这话总让我垂头丧气心灰意冷,觉得自个儿这辈子肯定没什么奔头了,活着真他妈没劲。 老爷子还有一大优点:爱干活。那会儿家里还种菜,老大一片菜园子,从播种到平常挑水浇菜全是老爷子一个人干。做饭也基本上是老爷子全包,我妈平时也就洗洗衣服扫扫地什么的。老爷子还有个怪毛病就是谁做事他都不放心,非得亲自动手才行,谁要好心想帮他那就跟要他命似的能跟你翻脸,谁要敢跟他抢活儿干就骂谁,搞得大家都哭笑不得,只能由着他去了。后来我大学毕业了为这还说老爷子:“都是你吧?!小时候我要做事你都不让做!现在我什么都不会!”把老爷子气得够戗。 别看老爷子在家里凶,在外面却是远近闻名的老好人。我就从没看见过他跟家里人之外的其他任何人红过脸。别人要是有什么求着他了,他倒象自己欠了别人似的,竭尽全力帮忙不说,还生怕别人过意不去。几十年下来,不管人前背后,好象没听人说过我老爷子半点坏话,老实说我对此虽有些不屑但也着实服气。 老爷子个头也高,一米八出头,挺瘦,都七十了走路时腰板儿还笔直的不见一点儿弯。老爷子走路极快,大步流星,跟一阵风似的。从小到大,每次要是我和我爸妈一起上街,走着走着老爷子就把我们甩开了至少小二百米,然后走几步停下来回过头等等我们,嘴里唠叨着“快点!磨磨蹭蹭的!”要知道,老爷子年轻时可是练过马拉松的啊,我亲眼见过他有个小红本子的获奖证书,好象是什么比赛拿了个第二名。 有一次我记得,家里来了好些亲戚,一大屋子人。有个人夸我哥:“小健(我哥的名字)肯定是个模范丈夫。”我嫂子这时大声来了一句:“要讲模范丈夫,你们这些男的都不够格。真正的模范丈夫——在那!”嫂子的手指向厨房,一看,老爷子正一个人在厨房里埋头苦干呢。大家齐声大笑并集体发自内心地鼓起掌来。老爷子扭过头来一脸愕然:“啊?么事啊?” 老爷子是急性子,老妈则刚好相反,什么都慢吞吞的,我这懒散劲可能就是跟我妈学的。也是,家里有老爷子那么一个勤快人,搁谁谁都得变懒散。老妈惟独对打麻将情有独钟,自从退休后,老妈基本上就整天和麻将为伍,这在全县城的老头老太太们中都是出了名的,不夸张地说,我们家都成一固定赌窝了,每天早9点到晚6点,我们家麻将声准没个停。一说到打麻将我妈比谁都来劲。这么说吧,我过年回家去,假如某天惹老两口不高兴了,老爷子刚要骂人,我说上一句“打麻将吧!”老妈立马两眼放光连声响应,老爷子就算还想唠叨老妈也会立刻阻止:“先打麻将!回头再讲!” 说起来老爸老妈对我也是仁至义尽了,骂归骂可从没亏待过我,关心得无微不至,不过我却不领情,嫌烦。我眼瞅着都奔三张的人了,老爸老妈还总当我是小孩子,屁大的事都得跟我叮嘱半天。当然,从小到大我基本上都伪装得不错,譬如初一开始抽烟初三开始泡妞这样的事,老爸老妈直到今天都不知道。至于上大学以后他们就管不着我了,抽烟喝酒打架泡妞逃课补考重修,那对我来说如同家常便饭。老爸老妈还一直以为我是五好青年呢,哎! 这下可好,突然整出一对象来,还整出一小保姆来,不定老爷子他们怎么想。不过也无所谓,我他妈真没干坏事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学雷锋呢,我心虚个啥呀我。 |
四五 我真的给不出答案
陈燕就是那种随时随地时刻准备着要跟我闹别扭的人。看着我先是捶胸顿足继而又长舒一口气的样子她有不乐意了。 陈燕说,“瞧你那样!还说要带我回你们家呢,一听说你爸妈要来瞧你吓成那模样,听说不来了这么高兴。你压根就没打算带我回你们家呢是不是?” 我懒得搭理她,“别介啊,没力气跟你抬杠啊,我这心脏还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没恢复呢。没事一边呆着去!” 陈燕气鼓鼓地出去了。一会儿又气势汹汹地跑进来还把门给关上了。我心里直打鼓,又想干什么啊这是。 陈燕都没拿正眼看我说,“你真喜欢我吗?” 我说,“那当然了,不喜欢你我干吗跟你呆一块儿还跟菩萨奶奶似的把你供家里头。” 陈燕又说,“那你真的爱我吗?” 我说,“咳,喜欢不就是爱吗那还用说。” 陈燕说,“谁说的?喜欢跟爱是两码事!喜欢不见得就是爱!爱!你懂吗?!” 我说,“不懂,那你说说怎样叫爱怎样叫喜欢?” 陈燕也说不上来,“反正不一样!反正我觉得你根本不爱我!” 我说,“姑奶奶,甭管是真爱假爱那一时半会儿都看不出来的!想那么多干吗,这么深奥的问题,还是留给时间去寻找答案吧!” 陈燕说,“我就不!我现在就要答案!” 我说,“你现在要我也给不出答案。我说你吃错药了这么来劲?” 陈燕气哼哼的,“你说不出就是不爱我!我看你恐怕白天夜里都想着你的小阿芬吧?我成了什么了我?!” 我只能叹气,“唉,随你怎么说。我没力气跟你争。” 陈燕说,“你不承认是不?有好几次你跟我那个时都软趴趴的提不起精神,结果我一提到阿芬你就来劲了!跟牲口似的!” 我靠跟女人没法讲道理。我不说话。 陈燕见我不说话声音愈发大了:“你不说话是不是?我说对了是不是?还说要跟我结婚!你跟你的心肝小保姆结婚去得了!明个儿我就搬走!免得在这儿碍你俩的事儿!” 我也发火了:“你他妈的有完没完?!你他妈有病啊大嚷大叫的!你爱干吗干吗去!明天你就给我滚!最好现在就滚!滚远点儿别让我看见你!烦!” 陈燕眼泪掉下来了扭头就走,还使劲把门“砰”地关上了。 外面一会儿就传来砰哩乓啷的声音好象是陈燕在收拾东西。懒得理丫。 再一会儿就是阿芬的声音,“燕燕姐你干吗呀!你还真要走啊……吵吵就算了……大哥不是那样的人,我跟大哥真的没什么的……”听声音阿芬也哭了似的,刚才陈燕声音那么响她肯定听到了。 看样子我不起来是不行了。我爬起来打开门走出去,陈燕正和阿芬拉拉扯扯。我吼阿芬:“阿芬!别管她!发神经呢!没你什么事!让她走!” 陈燕更疯了使劲一扯把包从阿芬手里夺过来,大步向门口迈去,雄赳赳气昂昂丫以为自己是过鸭绿江呢。 阿芬泪汪汪地叫我:“大哥!……” 一刹那我心软了下来,我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抱住陈燕,笑得极为灿烂:“哟哟哟还真生这么大气啊,你这是上哪儿去啊,开玩笑呢你就当真了。你瞧瞧都快过年了跟你逗乐呢,咱陈燕是什么人哪,哪能这么小心眼跟我一般见识。别走了啊,把包放下,坐下喝口水歇会儿啊。行了,哥哥给你陪不是了啊,都是哥哥不对,我该死!我该打!阿芬你去把厨房里那笤帚拿过来给你陈燕姐,今儿我豁出去了光着膀子让你狠揍一顿出口怨气!……” 陈燕又哭,声音洪亮如婴儿。阿芬走过去劝她,也不停地掉眼泪。哭着哭着陈燕和阿芬就抱在了一起,接着俩人居然同时放声大哭仿佛痛不欲生。 天啊!我作了什么孽啊!
四六 该跟她俩好好谈谈了
我很郁闷。原本一度以为自己的道德境界已经接近圣人的高度,你想想啊,就算是孔夫子再世,天天有一如花似玉的小丫头搁他身边,也难保不会动心啊。天底下真能如柳下惠般坐怀不乱的男人又有几个,我和阿芬独自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始终以“君子不欺暗室”自持,我容易吗我。 就这样还里外不讨好,瞧她俩哭的那样儿,还不时满是怨恨地抬头看我一眼,好象我见异思迁始乱终弃卑鄙无耻是十足的负心汉一样,这叫别人看见我绝对是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啊。我冤不冤啊! 好不容易等她们哭声小了点,我满怀悲愤地强作笑颜招呼她们:“坐着,来,坐着哭啊,站着多累啊一不小心把腰给扭了。我去拿点饮料,渴了就喝啊,多补充点儿水分,不然一会儿眼泪哭干了就哭不出来了。今天让你们哭个够!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啊?老实说我也想哭就是哭不出来,不然我就陪你俩一起哭了。” 陈燕白我一眼,阿芬还乖巧,赶忙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 我觉着应该趁今天这个机会跟她俩正儿八经谈一下。给她俩这么一闹我大脑也很混乱,我得捋捋思路,把该说的说说清楚。 我说,“今天我把话跟你俩说清楚,尤其是你,陈燕。你人心眼不坏,也挺开朗,就是爱瞎琢磨,不分场合乱使小性子。……你别跟我争,先听我把话说完。你真觉着我对阿芬有什么念头对你却是虚情假意吗?我看你心里也没当真你就是没事找事。……阿芬你也别说话。我跟你说,我还真对阿芬有点儿念头不过不是你想的那回事,你明白不?这年头,象我这么正派的人不是太多,是太少了!我是喜欢阿芬,不过到目前为止我真是把阿芬当小妹妹压根就没动过歪脑筋。……阿芬你还小,你可能也喜欢大哥这也很正常,象大哥这么长得又帅心眼又好又有才华又有钱的好男人谁不喜欢呢?……陈燕笑什么笑刚还哭现在又笑你严肃点儿!……喜欢归喜欢,得有个分寸,阿芬等你再长大点儿见识多了你肯定也会喜欢上其他人,象大哥这样的人虽然少但也不是说就绝迹了你懂不懂?……陈燕你又笑!等你喜欢上别人后你再回过头来想想现在,其实也没什么,所以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不要刻意去回避什么也不要刻意去追求什么,这有点深奥了不过你慢慢就会明白的。” 妈的还从没一口气说过这么长的一大段话。喘口气我接着说下去:“再就是陈燕你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比阿芬大七、八岁吧,有时你还不如阿芬懂事。你说话得过过脑子别张嘴就来,要知道话是最伤人的,你说你刚才说得那些个话,阿芬听了心里什么感受?你叫阿芬怎么做人?还好人阿芬心眼好不跟你计较,要是那些话搁你身上你受得了吗?你不得跟人掐起来?有句古话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虽然不是成心的但也不能随心所欲不顾别人感受。再说我容易吗?我虽然经常也拿话疵你可都是只当着你一个人的面儿,在其他人面前我说过你半点儿不好吗?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跟明镜似的。你没事跟我闹腾其实我也无所谓,但你得分什么,别把矛头对准人小阿芬,那太不地道。你要是愿意跟着我过,我肯定也不会辜负你,不是吹的,我是宁可天下人负我我决不负天下人。你要是找着比我更好的人,当然这比较有难度,不愿跟我过了也没关系,吱一声就行,现在咱们俩既然在一起就塌塌实实高高兴兴过日子,别跟自个儿较劲。你说是不是?” 总算说完了。我边说边偷偷观察她俩尤其是阿芬的反应,看得出阿芬小丫头被我深深打动了不时点点头眼睛里满是热切和感动。陈燕这小娘们明显狡猾多了不时拿眼睛瞄我象是努力想从我的声调表情中判断出我说这些话是否是发自肺腑。 完了陈燕来了一句差点噎死我:“你说事就说事!没见过这么自个儿夸自个儿的!” 四七 春节越来越近了
一场小风波总算叫我镇压下去了。妈的说是镇压,其实是软硬兼施外加装孙子扮纯情。不过我说出那番话后自己心里也舒坦多了,对陈燕和阿芬俩人我都有所交代了,好话丑话都说在前头了,以后要再出点儿什么状况也就怨不得我了。 陈燕是直肠子的人,完了以后就跟没事人一样,跟阿芬象亲姐妹一样亲着呢。阿芬好象也一下子开了窍,变得格外开朗起来,面对我时总是非常坦然,不象以前老是羞羞答答的搞得人怪不自在。总之,原本暧昧不清的东西变得明朗了,反而好相处了。这让我颇感欣慰。 春节一天天逼近。我现在对过年一点儿也提不起兴致,尤其是大年三十,总觉得没劲。一是现在过年一大家子人很少能聚齐的,少了些热闹劲。再就是以前过年纯粹就为了吃,大年三十那天的晚餐绝对是全年最丰盛的,敞开了吃特过瘾。现在什么好吃的没吃过都吃腻了,没有胃口,过年的气氛就差了很多。 今年的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有两个小妞儿陪我过年,但也过不出什么花样来我想。对了还有张红,不知道她跟孙大炮怎么样了,孙大炮虽然平时也是单过,但过年怎么着也得回家吧,应该没这么快把张红带回家去过年。那就叫张红也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年夜饭,这样就有三个小妞儿了。不知道阿芬会不会玩麻将或扑克,不然正好凑一桌。妈的回头跟她们玩牌不赌钱,玩脱衣服的,谁输了就脱一件,凭我的水平肯定叫她们仨脱得一件不剩。我有些龌龊地想着,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又想什么美事呢这么高兴?”陈燕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 靠这等美事哪能说。我笑道:“我正想着大年三十咱们吃什么呢。怎么样?你和阿芬天天商量有没有想出什么花样来?” 陈燕说,“有什么花样啊,不就是吃?我俩想着要不大年三十我们甭在家过了出去。” 我说,“那也行,咱们找个好点儿的饭店包上一桌。得早点儿预订才行。” 陈燕说,“你就知道吃,在饭店吃不也吃不出什么花样来?我们想着,大年三十咱们去外面玩,最好去野外,露营加野炊,肯定过瘾!” 我吓一跳:“什么呀乱七八糟的!可别!我可不干,神经呢,大年三十去野炊,就算不给当疯子抓起来估计冻也得冻死了!要去你俩去,我搁家里吃方便面我也不去。” 陈燕撅着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创意呢,你想想啊,大年三十在荒郊野外,多刺激啊!回头跟别人一说,多牛叉啊!还有咱们俩要是在野外那个……多带劲啊!”陈燕冲我挤眉弄眼做出一副淫荡的表情,还伸手掐了我大腿一把。 我也色迷迷地把手伸进陈燕衣服里狠狠摸了一把,压低了声音:“靠就算你想打野战也不一定非得大年三十啊,等天暖和点儿我带你去……再说咱们俩那什么叫阿芬在边上看着也不合适是吧……” 陈燕又掐我一把和我一起嘻嘻嘻笑着,搞得我又有点儿心神荡漾快把持不住了,幸好阿芬过来了。 阿芬也笑嘻嘻的:“你们也真是,大白天就闹!” 陈燕使坏:“阿芬,刚才你大哥还说你来着……”我赶紧打她一下。 阿芬不知情,还笑:“说我什么来着?” 我赶忙抢先说,“我说,叫你趁这几天琢磨琢磨弄几个新菜式出来,大年三十咱们吃点儿新鲜的。” 阿芬说,“好啊,回头我瞎鼓捣几个菜,不过到时候你们可别说不好吃。”说完乐滋滋地走开了。 我和陈燕忍着笑对望一眼,几乎同时指着对方轻声说道:“你个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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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孙大炮也要来凑热闹
今天是腊月二十四,按我们老家的规矩今个儿是过小年。陈燕说北京的规矩好象是腊月二十三晚上过小年,不管她,既然在我家就得按我们老家的规矩过。阿芬自是欢欢喜喜,一早就张罗着准备晚饭。 孙大炮来电话了,张嘴就说:“强子,好消息!” 我说,“怎么了?张红有了?” 孙大炮说,“哪跟哪啊,我跟你说啊,大年三十我跟张红都上你那过去啊!” 我倒有点儿惊讶,“什么?你不跟家里过啊?你们家老爷子又要跟你断绝父子关系啊?” 孙大炮说,“那老帮子!敢跟我断绝父子关系?吹呢!”这家伙连亲爹都敢骂,简直坏透了。孙大炮的父母也挺逗的其实,当初他爸就看不惯孙大炮成天混没个正经,一怒之下给了他八百块钱然后把他撵出去了,孙大炮只得自己租了个房子住。那会儿孙大炮一缺钱就跑来找我,每次都咬牙切齿地说:“老帮子!以后老了看谁养丫的!”一副苦难仇深的样子。 孙大炮又说,“我姐和姐夫不是在山东吗?叫我们都上山东过年去,我一想,才不陪那俩老东西去呢,正好,咱哥俩可以好好在一块乐呵乐呵。就这么着啊,明天我就和红一起上你那去,在你那扎几天,懒得来回跑。” 我说,“操你大爷!敢情你是准备上我这蹭吃蹭喝来了!张红来我欢迎,肯定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你要来也可以,自带干粮啊!” 孙大炮根本不生气,“你大爷!有陈燕和阿芬还不够,你还打我们家红的主意。操就冲这一点我也得去把你给吃穷喽。” 这下更热闹了,我还真怕适应不过来。我跟陈燕和阿芬说了,阿芬倒挺高兴,毕竟张红是她表姐。陈燕却撅着嘴:“孙大炮脸皮也真厚啊,你说他大年三十来也就罢了,他还想在这儿住上十天半月啊。” 我心想陈燕还有点儿进入角色了,真把自个儿当这个家的女主人了。再想想孙大炮来了热闹是热闹,可他那闹腾劲也够烦人的,这些天准没个清静了。不过孙大炮来了也好,正好借机跟陈燕搬一块儿睡。妈的陈燕搬来这么多天了,我们仨还一人一个房间。陈燕这娘们也是,老是大白天的撩我,晚上睡觉还关着门,也不知道锁没锁。我也没敢半夜三更溜到陈燕房里去,怕丫真发神经不让我上床还大叫大嚷,那我这脸往哪儿搁啊,左思右想还是不冒这险。妈的看谁憋得过谁! 于是我只能靠上网打发时间。我一直琢磨着是不是上哪儿弄个QQ号去,没事也上去找些小姑娘套套瓷。以前我对上网聊天一直不感冒,甚至是嗤之以鼻,觉得那纯粹是小孩子的玩意儿纯属浪费时间,想泡妞的话满大街不都是吗犯不着那么费劲。不过实在无聊时找个不认识的瞎侃一通应该也挺有意思的,没准碰上一投缘的,要是运气好碰到一长得漂亮又会来事的,我就把陈燕给休了。我恶毒地想。 可惜这想法还没等我实施,陈燕却先干上了。丫原先肯定就经常上网跟人聊天的,还不知从哪儿弄了个麦克风和摄像头。靠还搞上视频了,瞅着就让人生气。不过我得多留个心眼,先不说丫,跟丫套套近乎,先整明白这QQ还有那麦克风摄像头到底怎么使再说。等我整明白了,靠就等着瞧吧,就凭我,一晚上不钩上个仨妞那叫失败。 我堆起笑脸拿杯饮料凑近陈燕:“嘿,聊天呢,这有意思诶,得空教教我成不?” 陈燕头也不抬,“去去!别烦我!” 四九 早知道我就先下手为强
第二天中午,孙大炮很守信用地来了,拎着一特大号的旅行包,吓我一跳,丫看样子真想在沙家浜长期扎下去了。孙大炮伤倒是好利索了,就是头发剪得很短,看过去脑袋上几道疤特别明显。上次丫头上好象缝了有二十好几针,够丫受的。 有些日子没见着张红了,这一见我不禁眼前一亮,张红扎了个马尾辫,脸上淡淡地施了点儿脂粉,清秀异常,颇有些大家闺秀的风韵。外套里面穿一件黑色的紧身毛衣,胸前高耸呼之欲出,忍不住让人多看几眼。我暗叹,人在不同的环境、不同的心境下,不同的打扮居然有如此大的差别。再就是,农村毕竟还是受污染少,姑娘们发育都挺早而且都发育得这么好,陈燕也算发育得不错了但比起张红来好象还差了点儿。我又暗骂孙大炮妈的一坨鸟粪屙到了鲜花上,早知道我就先下手为强了。 我满面堆笑地对孙大炮和张红说:“恭喜恭喜!恭喜二位终于勾搭成奸修成正果!” 张红有些不好意思,孙大炮却咧着嘴傻笑,一弯腰拉开那个旅行包的拉链:“瞧我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我们凑过去一看,靠,一袋子的鞭炮、花炮!我忍不住骂:“操!炸药包呢!你丫想炸死我们啊!” 孙大炮来劲:“这地方没禁止放鞭炮,三十晚上咱们放个够!这是我昨个下午特地上香河买来的呢,妈的花了小二千呢!” 我说,“你丫还童心未泯!操你丫不如买点吃的过来,钱多了烧啊!”我对放鞭炮之类的活动一直不太感兴趣,从大年三十到初一到处都噼里啪啦炒得人没法睡觉。我还真有点儿担心,这么一大包炮仗要是不小心点着了那咱家可就全毁了。 那边阿芬拉着张红特兴奋的样子,叽叽呱呱不知道说啥。孙大炮踌空子拉拉我得意洋洋地冲我眨眨眼小声说,“嘿,还是原装的,哥们儿运气真不错。” 我轻声回道,“靠,要不是我手下留情哪儿还轮得到你丫。谢我吧。”我心想真是的,那会儿阿芬住院时我要是厚颜无耻一点儿叫张红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能的。妈的这年头老实人就是吃亏,到嘴边的小嫩羊羔子楞是叫我喂孙大炮这土狼了。 闹了一阵子,大家都坐下来。孙大炮严肃起来了,对我说,“说点儿正经的,过完年我准备自己单干了。” 孙大炮说,张红现在也没工作,也不想她再到那种地方上班了。自己老这么混下去也没多大出息也挣不着多少钱,所以想着过完年后在中关村哪个市场盘下一个柜台,专门做些电脑配件网络设备之类的,反正他干了几年了路子基本也熟了,做这个风险不会太大搞得好也不少挣。 我对中关村的那帮骗子一向是没什么好感的,大多是能蒙就蒙能骗就骗,象我这种对硬件软件只懂个皮毛的,到那只有挨宰的份儿。不过想想这对孙大炮和张红来说倒不失为一条出路,要是做起来了能解决很多难题。不过我对这一行是一窍不通。我心想,孙大炮下一句话肯定是要向我借钱了。 果然,孙大炮接着说,“到时候哥们儿帮帮忙,差多少钱你可得给我先垫上啊。” 我一口回绝:“没门!当我开银行的啊!” 孙大炮的脸上讪讪的,显得有些不自在,嘿嘿干笑了几声。 孙大炮的这种反应让我有些奇怪,正常情况下他应该破口大骂才对。我忽然有种感觉,孙大炮好象是动真情了,他对我的话可能不以为然但他在乎起张红的感受来了,男人在自己真正心爱的女人面前都是不愿意丢面子的,自己丢面子是小事,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跟着丢面子是最让男人难受的了。 所以我迅速换了副脸孔,打个哈哈,“开玩笑呢,小意思,一句话,到时候缺多少上我这拿来。不过咱说好了啊,以后我这电脑缺什么你可得免费供应啊。” 孙大炮的脸果然舒展了起来,张红也很高兴的样子。 我又说,“孙大炮你也忒不够意思啊,本来我对张红还有一份念想呢,你丫称我心慈手软下手倒快,不给我机会了啊。”边说我边拿眼睛瞟着张红,“孙大炮我是不指望他感我的恩念我的好了,你呢?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陈燕先叫了起来:“流氓!你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孙哥张红你俩一起揍他!打得丫满地找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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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这是一顿怀旧年夜饭
终于要过年了!这几天有孙大炮陪着倒也不寂寞,反正睡起来不是坐一块儿瞎贫就是打麻将。我手气还不错,连赢了三天,虽然每次只赢个二、三百块,也把我乐坏了。
今天是大年三十。一早起来我们四个又支起牌桌来了,任阿芬一个人在厨房忙碌。我说,“孙大炮你也知道了什么叫情场得意赌场失意了吧?再过几天叫你丫把裤衩都输光喽。咱说好了不带欠也不带借的啊。实在不行你就把张红押上。”
陈燕又不乐意,“你别老打张红的主意成不?你这人怎么牌品这么差,输了就垂头丧气赢了就趾高气扬的!看你能赢多久!”
陈燕象是赌气样,坐我上家把我看得死死的,丫自己不胡牌全跟着我打,我出什么丫拆了顺子跟我,还老给孙大炮张红他们点炮。不过手气来了挡也挡不住,今天又是我独赢,比前几天更狠,切了孙大炮四百。张红小输一点儿,陈燕输得更多,丫玩赖不付帐。我也顾不上计较,心里那叫一个爽。
一直到下午四点我说不玩了,看着帮阿芬干点儿什么,都干吃饭不干活实在不象话。就陈燕还瘾头特大意犹未尽,一个劲地叫:“再来一圈再来一圈!”
听蛤蟆叫过不了河,不理她。几个人一窝蜂涌到厨房,靠案头堆得跟小山似的。阿芬正在做蛋饺。这还是我教她的,拿个大铁勺,就着炉火,鸡蛋打散搅匀了,肉馅剁好;然后往烧热的勺里倒些油,舀一小勺鸡蛋进去,来回晃晃煎成蛋皮状,再放些肉馅下去,把蛋皮两头一合拢,烤个半分钟一个蛋饺就做成了。这是当年在家看我妈做的,回头放火锅里一煮吃起来特香。
再就是炸肉丸、鱼丸、鱼排、油豆腐什么的。几天前我就叮嘱阿芬,也别想什么太多花样,把我能想起来的小时候在家吃的各种东西照我的回忆做出来,准保风味独特别具一格。再一个猛菜就是煮鱼杂,什么鱼膘鱼裂鱼籽加上我最爱吃的鱼脑子,再放点儿鲜嫩的豆腐,用老干妈辣酱和泡菜合一块儿煮,……靠想想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是一顿怀旧年夜饭,这是我定的调子。除了一些个海鲜,剩下的都是些鸡鸭鱼肉,这才象过年。前两年和家里人一块儿过,大家都说什么现在大鱼大肉吃腻了过年一定得清淡点儿,菜也少了许多,从当年的至少十七八个锐减到十个左右,年夜饭再也没有过去热闹的感觉总是草草收场。难怪总觉得过年没劲呢,没有了狠吃的念头,年夜饭就只剩下个形式了。
所以我一早就跟大家宣布,今天早饭中饭都不吃了,晚饭八点准时开始,边看春节晚会边吃。不把大家给饿急了晚上谁也没胃口吃。孙大炮和陈燕抗议也没用,我早叮嘱阿芬了,不到下午六点家里别留一点儿熟的东西,丫们要想吃就啃生胡萝卜去吧。
爆竹声已经陆陆续续响起来了。有人特好这个,就想争个头名,最早的四点就开始放炮了。孙大炮也坐不住了,拿了挂一万响的到楼梯口盘成一堆。我赶忙阻止:“操这儿不能放!要放得去楼下小区外面!”
孙大炮说管他娘的,大过年的还不让人高兴一回,谁敢这会儿跟我较劲我灭谁。说着不自觉地摸摸自己脑袋上那几道疤。靠,别说,丫脑袋上多几道疤后显得更加威武雄壮了,不知底细的肯定以为丫是个不要命的主,一般人估计还轻易不敢惹丫。得,由他去吧。
千盼万盼,八点马上就到了。菜已全部上桌,酒也倒好了,孙大炮点着一根香烟蓄势待发。招呼大家都坐好。孙大炮怪叫一声:“炸他娘的!走着!……”点燃炮仗然后比兔子还快溜回屋关上大门,外面迅急一片脆响震耳欲聋。大家一起举杯:“干杯!”……
五一 最繁华也是最悲凉
这顿饭吃得那叫一天昏地暗。估计是真饿急了,前半个小时大家基本上都顾不上说话也顾不上喝酒只管往嘴里塞东西。那边春节晚会也开始了,大家一边吃一边侧着身子看,然后一边骂。 老实说这些年春晚是越来越没看头了,那帮子导演大抵都能划入弱智行列。形式上是老一套,内容上更是没花头,本来就是要让全国人民乐呵乐呵的,给那帮鸟人楞是整成了一爱国主义教育晚会。也就一赵本山还有点看头,但也很难象过去那种能叫人笑疼肚子。 孙大炮骂骂咧咧说,“妈了个*,真没劲。还不如整一帮妞,弄个脱衣舞什么的。” 陈燕也说,“真是的,每年都那么多人骂,他们也没点儿长进。” 我说,“得了,咱们赶紧吃,吃完了打牌。今天玩个通宵。” 孙大炮说,“着什么急啊,先喝着,我跟我们家红还没喝交杯呢。”大家都一起看着我笑。妈的他们一定又想起阿芬过生日那会儿了。阿芬也有些害羞地笑。 陈燕又来劲,嚷嚷着要跟我交杯,“不行!你得跟我喝八个,你都跟别人喝过交杯了就没跟我喝过呢!” 拗不过她,连干了几大杯。我觉着不能冷落阿芬,就端起杯子,“我提议啊,大家一起来敬阿芬一杯,今天阿芬辛苦了啊,瞧这一大桌菜弄的。” 大家都响应,陈燕嘴里又嘟囔着:“你就是偏心,什么事都先想到阿芬。” 喝到10点多大家都差不多了,吃不动也喝不下了。阿芬和张红开始收拾桌子。我想起来该给爸妈打个电话,不然等老爷子先打过来又得训我一通了。电话打过去老爷子那边早吃完了,正看电视呢。又和我舅舅说了几句。挂上电话,孙大炮也给他老爷子打了个电话,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最后孙大炮不耐烦地嚷嚷着“行了!甭废话了我知道!” 陈燕四仰八叉地靠在沙发上,孙大炮打完电话色迷迷地凑过去坐在陈燕脚旁,俩爪子蠢蠢欲动的,“燕儿,想什么呢?我跟强子商量好了,今晚上咱们要来个混合双打。” 没等我说什么呢,陈燕忽然掉下了眼泪。孙大炮吓了一跳,我反应过来了,陈燕估计刚才听我和孙大炮打电话又想起她爸来了。 气氛突然就变得很沉闷。我只能走过去,先踹了孙大炮一脚示意他滚开,然后坐在那儿握住陈燕的手在拍拍她。我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 阿芬从厨房出来了,见这情形也走到陈燕身边,抹起眼泪来。 我和孙大炮面面相觑。我轻轻搂住陈燕,另一只手拉过阿芬坐下来顺势也搂住,拍着她们的肩膀不停地说,“好了好了,今个儿是过年,不带这样的啊。在过俩小时就新年了,有什么伤心难过的都丢到脑后去啊,多想想高兴的事!” 孙大炮嘴里又不干不净的,“操!说话就好好说,别趁机搂搂抱抱的占便宜啊。”正好张红也过来了,孙大炮一把拉过张红,“来,咱们俩也别光看他们,来啵一下。”拉着张红动手动脚的,张红不干,俩人就在那儿拉拉扯扯。 阿芬见了先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陈燕也猛地坐起身子,啪地打掉我的手,“去去!少在这儿装样儿!……还搂着舍不得撒手呢!” 我只能恋恋不舍地放开阿芬。嘘了一口气,好了,不哭了就行,大过年的再这么哭下去成什么样子。 那边孙大炮还在不断做出一些猥亵的动作,张红也发了情似的吃吃的笑个不停。实在看不下去了,我说,“那个谁!我说你俩要憋不住了进屋去啊!这屋里还有未成年人呢!” 孙大炮作势真拉着张红进屋去,张红笑着挣脱了。陈燕叫:“别闹了!咱们去放烟花吧!买那么多不放留着又不能吃!” 大家一起欢呼。来到楼下找片空地。绚丽的烟花在夜色中绽放。 陈燕、张红、阿芬的小脸儿被烟花映得通红,欢快的笑容,如同烟花一般灿烂。 突然想起一首诗,忘了是哪位大师写的:
喜欢烟花 但不敢看烟花绽放 因为 我清楚 最繁华也是最悲凉
靠!我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 五二 神仙又怎么着了
终于把孙大炮给撵走了。 丫在我这住上瘾了,每天过着饭来张口的日子,没事就打打麻将,简直是乐不思蜀。不到一个星期我看丫又胖了一圈。不行,咱还没到共产主义呢,不能惯着丫,都象丫这样咱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还有完没完了。 好说歹说最后丫就是不肯走,最后还是陈燕说了句:“你不是说过完年要支一摊起来吗?还不赶紧着去办啊!”孙大炮这才一百个不情愿地带着张红回去了。 总算松一口气。今个儿大年初四了,该出去透透风了。我这么一说陈燕连声叫好:“好啊好啊,我们去白云观烧香吧!” 我当即反对,虽然我不是共党成员但我是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对于烧香拜神这种封建迷信活动一向是深恶痛绝的。“我说你也是受党的教育多年了,怎么还搞这一套?要去你自己去啊!我可没功夫陪着。” 陈燕不依,跟我死磨硬泡:“去嘛!我每年都去的,烧烧香许许愿多有意思啊!这两天还有庙会呢,多热闹啊!你陪我去嘛!”陈燕撒起娇来也有一套,拽着我的胳膊,撅着小嘴,左扭右晃的,凹凸部位还老有意无意地往我身上蹭,我的革命意志很快就被瓦解于无形了。 说起庙会我倒想起来了,白云观春节庙会期间卖的一种小吃叫周庄烧饼,特香,去年我吃过一回我一直念念不忘。好象其它地方都没见过有卖的,只有这时节白云观才有。行,就冲这周庄烧饼我就陪陈燕走一遭吧。 阿芬不肯去。最好不过,留她在家至少晚上回来能吃到现成的。我和陈燕高高兴兴地出门了。大白天的北京城见不到一点儿过年的气氛,到处冷冷清清的,路上车也比平常少得多,这大城市过年就没小地方热闹,没劲。 快到西客站了才逐渐热闹起来。到了白云观路口,靠,敢情全北京人都上这儿来了,乌泱泱的到处都是车,费了半天劲绕了几圈才找到一个停车位,妈的累得我出了一身汗。 大门附近聚集着一大群跨着篮子或推着小车的推销香烛的摊贩,个个脸上都是喜洋洋的,生意一准差不了。陈燕轻车熟路地跟一些小贩讨价还价,我一听靠最便宜的也得10块大洋一把。陈燕也是喜洋洋的挑了一大堆,末了大叫一声:“哇!这根好粗啊,我要!多少钱这是?” 我感觉到立马有无数火辣辣的目光向我们这边射来。我赶紧二话不说掏钱,然后抱起那堆香烛包括那根特长特粗的家伙拉着陈燕快步走开。 瞅着周围人少些了,我对陈燕说:“大小姐,拜托你,以后在公共场合别把什么长啊粗啊之类的话挂在嘴边行不?” 陈燕居然还笑得出来!我耐着性子继续教育她:“女孩子家要斯文点儿,说话别太随便,什么长啊,粗啊,大啊,硬啊,一根啊,一条啊,香蕉啊,香肠啊,黄瓜啊等等,凡是容易引起某方面联想的词儿,拜托你都别当着人前说,明白了吗?” 陈燕撅起嘴:“什么啊!就你这么脏才这么会联想!” 好不容易随着人流挤进了观内。正中一个大香炉是烟火冲天,四周还用黄绸带围了一圈不让人靠近,几个挽着发髻的道士模样的人还有个把保安在圈里呆着,上香的人得把香烛递给他们由他们帮着凑近香炉点着了再交给上香者,然后人们就围在那双手恭恭敬敬地捧着香烛又鞠躬又作揖的,嘴里还念念有辞,样子十分虔诚。 我看着也挺有趣的,跟随着陈燕一路走过去,逢神便如此这般敬拜一番。不一会儿我就烦了,妈的这道观看着没多大越往里走越深,到处都供奉着各路也不知是哪儿的神仙。那么一大捆香烛没多久就敬完了。陈燕拉着我又要去买,我不乐意了,“嘿,差不多就行了,还买呢,这么贵,合计着你是不花自个儿的钱不心疼是怎么着?” 陈燕不高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劲?省钱也不看看时候?你也不怕冲撞了神仙?” 我说,“靠,神仙怎么着,我求他他能应啊?要真灵的话一会儿让我捡一钱包,那我就信了。” 陈燕耷拉着脸不理我,自顾自掏钱又买了一堆香烛。弄得我老大没趣的。 腿都快走麻了,加上烟熏火燎的,眼睛都睁不开,难受极了。我有些后悔跟陈燕跑这儿来了,没办法,只能跟着陈燕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正烦着,冷不丁听见有人叫:“陈强!”我下意识地一扭头,不远处一个大高个儿笑容可掬地看着我,我回过神来也叫了一声:“嘿!杨力!”
五三 这小子象是混出来了
杨力是我五年多前在某报社工作时的同事。那会儿我在编辑部他在专题部,关系还不错,一起喝过几次酒。后来杨力先辞职走了,这之后就没联系过了。没想到在这儿碰到。 杨力见了我格外亲热,胖乎乎的脸上堆满了笑:“嘿,强子!我刚还怕认错了呢就大叫了一声,没想到真是你!怎么样混得还不错吧?” 我说,“哪里哪里,瞧你这样混得也不错啊,现在在哪儿高就?” 杨力“咳”了一声,“高就什么啊,我现在自己搞一文化公司呢。” 我说,“是嘛,那你肯定是发了!具体做什么呢?” 杨力得意地笑,“还是做回老本行了,搞搞演出什么的,挣点儿小钱!” 我注意到杨力身边还有个妞儿,也在冲着我微笑。小妞儿长得还真不赖,大眼睛小嘴的,瞅着也挺苗条。我努努嘴:“这是嫂子啊?” 杨力笑,“对对,我媳妇,刘娟。原先跟我一个团的,练舞蹈的。”我冲刘娟点点头。 难怪,练舞蹈的,怪不得条子这么好。想起来了,杨力原先是煤矿文工团的,好象还是中戏毕业的。记得听杨力讲过,他中戏毕业后就分到那个文工团,搞话剧。后来见文工团实在没油水,就学着跟人走穴,说是跟那北京那帮子搞摇滚的特熟。再后来不知怎的就混到报社去了,现在居然自己开了公司。 杨力极为热情,“真巧了不是,咱哥俩多长时间没见了,有五年了吧?得,咱们一会儿出去一起搓一顿,喝点儿小酒,聊会儿。” 我还没答话呢陈燕过来了,“干吗呢?遇到熟人了?我说怎么一转身你就不见了呢!” 我只得拉过陈燕:“这是我媳妇,还没过门就是。这是杨力,我原先的同事。” 我瞅见杨力一双眼睛贼溜溜的往陈燕脸上身上瞟,丫原本就属狼的。靠我也不客气,狠狠地打量了那个叫刘娟的小娘们一番。 我一想正好到中午了肚子也饿了,再说也逛得差不多了,就出去吧,盛情难却,跟杨力两口子找个地儿吃饭去。陈燕喜欢凑热闹,很是积极响应。 出来后先去停车的地方。杨力说,“我车停那边呢,捎上你们?” 我说,“没事,我也开车来的,咱们出去到那路口往东走吧,找个人少点儿的地方。” 我瞅着杨力上了一辆捷达。这让我心里舒坦了点儿,我开的是帕萨特,好歹比他的高俩档次。 杨力在前带路,不一会儿到了西单附近一豆花庄门口停了下来。停好车走下来,杨力用羡慕的口气对我说,“哟,不错啊,兄弟都开上这车了,比哥哥我强多了!” 我谦虚地笑,“咳,全部家当都在这儿了。” 到饭庄里坐定,杨力的脸上满是愉悦,“我请啊,随便点!咱哥俩今天得好好喝一口。那会儿咱们隔几天就得去外面喝上一回是吧,都五年了。” 我问刘娟,“嫂子是在煤矿文工团?” 陈燕一听特兴奋:“真的啊?那个谷峰是不是你们那儿的?我特喜欢他诶真的!”这丫头没见过世面是怎的,真他妈的不给我长脸。 刘娟笑着答,“是啊,不过跟我不是一个队的,我是搞舞蹈的。” 我对陈燕笑,“你瞧瞧人家的身段,可不一下子就把你给比下去了。” 杨力“嘿嘿嘿嘿”一阵猛笑,看得出丫跟孙大炮是一路货色。 这顿饭基本上就听杨力在那儿侃了,什么楠哥那姐的,说得是眉飞色舞,好象那些个腕儿都是他们家亲戚似的。陈燕就象一傻*追星族,听得入迷还时不时地发出些个惊叹。后来杨力问起我,我也实话实说,前两年挣了点儿,现在就搁家里呆着也不上班了,间或挣点稿费,管够生活就行。 杨力一拍大腿:“还真是!我这儿还就缺个写手呢!象什么计划书、文宣之类,你要不嫌弃回头也帮我写点儿,你还真不能嫌弃,这个忙你得帮,我那两下子你是知道的,狗屁不是。反正咱们亲兄弟明算帐,稿费该多少是多少。” 我倒也有点儿兴趣,毕竟以为没接触过这行,了解一下也好。就是我现在越来越懒了,都好长时间没动笔了。反正先答应下来再说。 杨力很高兴,一个劲地劝我多喝点儿。陈燕还在那说,“以后你们有演出记着给我弄两张票啊!”好象我买不起几张破票似的,真他妈气人。 吃饱喝足了临分手时杨力对我说:“你手机号没换吧?我也是,得勒,咱们回头多联系,回见啊!”
五四 孙大炮要开按摩院
初六东子打电话来说要聚一聚。我说不去,东子骂:“说你丫胖你丫就喘!妈个*每回叫你丫出来吃饭还得求着你不是!你妈的不用你掏钱成了吧?操!”等的就是这话呢。再说,大过年的总不能拂人家面子啊,那就去吧! 孙大炮一来就唾沫横飞地讲他的宏伟创业计划:“妈的我不去练摊了,猴累的又不定能挣着钱。我开一按摩院得了。” 东子说,“操你丫就不干正事。” 孙大炮兀自来劲:“真的,绝对一本万利!你想想,就找一大点儿的小区,租个底商,两层楼那种的。再买几张按摩床,雇五六个漂亮点儿的小姐,完了就等着收钱了!多美啊,没事自个儿也能享受享受。以后你们几个去一律免费!” 我说,“操你以为那么容易,工商公安那边你就不一定搞得定。” 孙大炮说,“怕什么?!咱有人啊,海淀分局朝阳分局咱都熟啊。再说投资也不大,用不了十万就搞定了。要不你俩也入一股?” 我下意识地看看张红,心想这哪跟哪啊,前段时间张红刚从那行出来,好家伙这*又要扎进去,人张红能乐意吗? 孙大炮象是看出了我的疑虑,一挺胸,“我跟红也商量过了,准行!红原先也干过这一行,规矩都懂,以后掌柜的就让她当了,哥哥我就负责抓管理。” 张红也说,“是啊,反正办这个挺简单的,应该能赚钱的。” 我好笑,“操!张红你别信他啊,我看丫不是想赚钱,就是想方便自己随时找小姐。” 孙大炮做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哪能呢,你说红天天跟边上看着我能找小姐吗?再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俩放心,回头哥哥一定找俩靓点儿的供咱兄弟专用。” 陈燕不干了,叫着:“放屁!你非得把强子拉下水啊,染上病你给治啊!” 我心想陈燕说话也忒没水平了,这可是有关本人做人准则道德修养半生清誉的事,给她一扯就扯到染病治病的低级层次去了。 我也很认真地说,“你丫知不知道刑法里有一条叫组织卖淫罪?最重能枪毙的知道不?” 东子也说,“你丫别瞎想了,做点儿正事吧,别把自个儿给陷进去。” 孙大炮很无辜的样子:“怎么我这不叫正事了?现在满大街不都是按摩院洗浴中心什么的吗,也没见谁出事。再说,咱也不见得非得弄那调调,咱搞点儿正规的不行吗?不雇小姐了,雇几个盲人!” 懒得跟丫抬杠,我说,“随您老人家大小便,你爱干吗干吗,哥几个不陪你玩。” 孙大炮说,“别啊,我还指着你们入股呢,要不钱谁出啊!说好了啊,本钱总共就按10万算,我和红出5万占50%股份,剩下的按一块钱一股你们每人至少认购1万股,强子你丫有钱你买2万股。” 我不屑地啐他一口,“切!整这么个破B玩意儿你丫还玩股份制,丢人不你。”不过我觉着孙大炮倒真不像开玩笑,丫真铁了心要干也只能由他,入股免谈,回头丫给逮住了一准把我给供出来。 孙大炮推心置腹地,“说真的哥几个,我这辈子最大的理想就是将来能开一家全中国最大的妓院,全国!不光是内地啊,还包括港澳台,整个大中华区最大的!”孙大炮眼睛又开始放光,“你别说,我他妈还要把它做成公益事业,澳门赌场是按多少上税的?咱也按那标准上税,给国家做贡献,回头多造几艘航母,抽空灭了小日本。再把赢利的70%捐给希望工程,我挣那么多干吗呀,够花就行。另外全是工薪消费,打炮50过夜100,让咱们民工兄弟也能消费得起。什么三好学生、优秀教师、退伍军人、低保户、残疾人什么的全他妈的免费!逢年过节咱还促销,你说是打两炮送一炮好呢还是打三送一?……” “哗啦啦……”全桌人都抓起面前盘子里吃剩的骨头什么的朝孙大炮扔过去。孙大炮边躲还边嚷嚷:“还没说完呢!……门口还得写上老外和狗禁止入内!咱不伺候外国人!”
五五 有福不用忙没福跑断肠
过了初八陈燕也要上班了。刚过完年事还挺多,所以陈燕老往单位跑,白天基本不在家呆,我耳根子也难得清静下来。 过年把人都给过迷糊了,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来,成天跟梦游似的无所事事。我琢磨着是不是主动找点儿事做,很久不动笔了,手都生疏了。爬格子可是我目前唯一可以赖以谋生的手艺啊,可别荒废了。虽说眼下我衣食无忧,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坐吃山空可不是办法,我好歹每个月得把生活费给挣出来吧,现在不只我一人了,还要养活陈燕阿芬。想到陈燕,她每月倒也能挣个三千元左右,回头动员她贡献出来。不过这样是不是无耻了点?别成了我靠陈燕养活了,妈的那我不成了小白脸了。 正想着,杨力打电话来了:“强子!有一好活,哥们你得帮帮我!”杨力话语中夹杂着他那颇具标志性的“嘿嘿嘿嘿”的淫笑声,显得颇为兴奋。我听了个大概:杨力准备上半年也就是五一前组织一场全国性的巡演,暂定大连、太原、武汉、杭州、深圳五地,请的都是些目前国内歌坛的大腕,象什么楠哥、那姐、程*、满*等等,全都说好了,“毛大姐也答应了!” 我说,“成啊,你小子能量不小啊,这回不得赚个盆满钵满了。那要我做什么?” 杨力说,“也没大事,前期计划书基本上都做好了,你再给看看,整得更煽乎一些。再就是马上要在全国各大媒体发文宣稿,你帮我整一套文宣出来,媒体的事都不用你操心了,都是熟人,拿来就发。然后你要有时间就跟着团跑呗,到处转一转。你有时间吗?” 我说,“我什么都没有,就是太有时间了!没问题!” 杨力又“嘿嘿嘿嘿”地笑,“那这么着吧,咱们按场次走,一场下来给你3000,怎么样?反正去外地费用都有人管,不用你掏。” 我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合计着大半个月下来从南到北玩上一圈不说还能净挣个一万多,这样的好事岂能不答应! 我说,“咳!钱不钱的无所谓。你先把计划书什么的给我发过来,还有就是文宣稿件有什么要求你也说一下,这几天没事我先整一整。”靠,丫要是到最后不给我钱我跟丫急。 放下电话我点燃一根烟躺在了沙发上。真是有福不用忙没福跑断肠啊!正想着怎么去弄点钱花就有人主动找上门来了,简直不给我艰苦奋斗的机会啊!我美孜孜地想。 阿芬问:“大哥,你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我斜眼瞧着阿芬笑:“大哥过些日子准备去外地玩上几天,要不大哥带你去?” 阿芬居然笑着摇头:“我不去我不去!我在家呆着挺好的。”这丫头真是没追求,出去玩都不乐意。不过我也就开开玩笑,她真要去我还没法带呢。 晚上陈燕回来我跟她一说,不出我意料陈燕比我还兴奋:“我也去我也去!我跟你一块儿去!” 我说,“人家可只是负责我的差旅费啊,你要去自己掏钱。” 陈燕撅着嘴又开始跟我撒娇:“我上个月请假都没开工资呢!我哪有钱啊,你帮我掏吧,行不行啊!” 我心想就算你自己掏钱我也不带你去,象什么样,还带家属,我比大腕还大腕哪。再说带着她我玩什么玩啊,不得给她烦死。 我说,“得了得了!你还得上班呢,又请假你们老板不得把你给开了!又不是去旅游,我是去挣钱的!别闹了!回头我给你弄几个签名吧!” 陈燕还想跟我使美人计,哥们先将计就计着,总之打死我也不能松口。 陈燕最后不耐烦了,猛拍了一下我的咸猪手:“讨厌!你不答应是不是?回头我直接找杨力去!”
五六 这小妞是可造之材
周二一大早杨力给我打电话:“哥们,今儿有空吗?要不你上我这儿来一趟咱们聊聊?” 我想也好,去看看杨力那儿到底怎么回事,别是一皮包公司,到时把我给卷进去了。正好要我准备的材料我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拿过去一起商量商量定下来。 杨力的公司在交道口一条窄胡同里的某个宾馆内。外面那条路够烂的,不过里面倒也安静,环境还不错。杨力公司位于三层,可能是几间房打通的一个大开间。一进门一个挺漂亮的小姑娘迎上来了:“先生您好!请问您找哪一位?” 我说,“我找杨力。跟他约好的。” 小姑娘粲然一笑:“您找我们杨总啊,请您稍等一下。请问您贵姓?” 我说,“免贵姓陈。” 小姑娘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杨总,有位陈先生找您。……哦,好的。”放下电话又冲我一笑,“杨总在里面,您请跟我来。”说着领头往里走。 我跟在后面。小姑娘屁股倒挺大的,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煞是好看。我说,“你们杨总架子还挺大的嘛,真有点儿领导的派头啊。” 小姑娘回过头来又是粲然一笑,“您开玩笑了,我们杨总挺平易近人的。” 我故意拿腔拿调地说,“还平易近人?怎么他不亲自出来迎接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姑娘有点惶然,微笑着摇摇头。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加重语气说:“我是陈强!听过吗?”说着不等小姑娘敲门直接推开那扇挂着“总经理室”牌子的门走了进去。 杨力一见我显得非常激动似的:“哟!来了!坐坐!小苏,倒杯茶来!”门口那小姑娘答应一声走开了。 我选了正对着杨力那张大老板台的沙发坐下,“不错啊,杨力,你这儿小姑娘挺水灵的嘛。” 杨力照例是“嘿嘿嘿嘿”一阵淫笑,“那是!干我们这行的没几个撑得住门面的哪行。兄弟看上谁了回头跟哥哥说,哥哥利用职权保证让兄弟遂了愿。” 我也报以几声淫笑。这是那姓苏的小姑娘又端着杯茶进来了,微笑着放到我面前的茶几上。我的眼睛自她推开门开始就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没离开过她身子,小姑娘明显有些不自在笑容也有些僵硬。我心里暗笑,靠,肯定认为我是一狼。 等小姑娘出去后杨力又笑:“怎么样?不赖吧?才19岁。” 我说,“咳,还行。我们家还请了一小保姆,才17呢。” 杨力大笑:“兄弟你还真懂得享受啊,你也不怕咱弟妹吃醋?”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弟妹?哦,你是说陈燕啊,咳,她吃哪门子醋啊还没过门。” 杨力笑,“行,兄弟你真行!” 闲扯了一会儿,开始跟杨力商讨方案。其实也没多复杂,重点在于成本核算和市场推广,反正我只是负责提建议,具体怎么实施能否达到预期效果就不是我的事了。杨力看上去挺满意,不停地点头:“行!你这一出手就是不一样!清楚多了!照这样办就行了!” 按计划,4月15号开始本次巡演的第一站,先到杭州。 “杭州可是好地方啊,花姑娘大大的有!”杨力三句话不离本行似的,“到那儿后哥们带你好好乐乐!” 我也笑:“一定!我在家呆着都快发霉了,这次出去怎么着也得实地感受一下咱们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 说说笑笑到中午了,杨力说,“走!中午一起去吃个饭。”我也没推辞。 走到门口看见那小姑娘,我刚想打个招呼杨力叫道,“小苏!你一起来吧!我们去外面吃。这是陈强,我一哥们儿,咱北京城搞策划的一把好手。这次咱们公司这项目还多亏他帮忙。” 我有些惊讶,杨力可别真以为我有什么歪心思吧。小苏朝我笑了笑,很甜很开心的样子。我心想别不是我魅力非常小姑娘对我一见钟情了吧,真有这等好事妈的这次我就不客气了。 一行三人走到宾馆二楼的一家餐厅里。小苏一直走在后面低着头窃笑,虽说我定力极佳也不禁心头荡了一下。我故意放慢脚步跟小苏并齐,问,“你笑啥呢?见着我就这么高兴?” 小苏捂着小嘴笑出了声:“刚才我还真以为你是什么领导或大人物呢。” 我说,“这叫什么话!难道我是小人物不成?你没见你们杨总对我必恭必敬的吗?” 小苏笑而不答,我又说,“想当年鄙人在京城也是一号人物,不过那会儿你大概还小可能还上小学呢。没听说过也难怪。” 小苏的表情明显不相信的样子,我心想这么自吹下去也掉价,还是直奔主题吧:“小苏,你叫什么名字?” 小苏甜甜地笑着:“苏雯。” 这小妞是可造之材。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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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你敢泡妞我阉了你
我美滋滋地回到家。才三点多,陈燕还没回来,阿芬又在忙活。天气渐渐热了,北京的天气实在难以捉摸,昨天还四、五度要穿棉衣,今天一下子就升到十七、八度。我最怕这种天气了,不小心就会着凉感冒。
阿芬穿一件很薄的衬衣,看得出干活很卖力,出了一身汗,后背都有些湿了。我晕乎乎地躺到沙发上,叫阿芬:“阿芬,快给我泡杯茶!”
阿芬停下手里的活儿给我倒茶。我斜着眼看着她。妈的今天酒有些过了,浑身燥热。
阿芬居然嘟着个小嘴,跟我说:“大哥,你以后少喝点儿酒!喝了酒还开车,很危险的!”
我笑:“啊?你怕大哥出事啊?告诉你大哥我开车技术是一流的,闭着眼睛开也不会出事。”
阿芬瘪着嘴,“呸呸呸!你别瞎说!这种话不能说的!说出来搞不好就会出问题的!反正大哥你以后不能再喝完酒开车了!”
我感觉有些亢奋似的,“你还管得着大哥?大哥命硬,不怕的。再说大哥活到这份上已经活得差不多了,该吃的苦也吃过了,该享的福也享过了,大哥死都不怕的。”
阿芬变了脸又是“呸呸呸”了半天,“大哥!你不许瞎说!再说我生气了!”
我懒洋洋地躺着还是笑:“啊?你还会生气啊?你生气给我看看?我还没看过你生气的样子呢?”
阿芬嘴动了动没说话,脸有些红。妈的酒劲上来了,头晕得厉害。我看着阿芬笑着说:“来,阿芬,坐到大哥旁边来!”
阿芬有些不知所措,犹豫着还是坐到了我身边,离我足有两尺远。
我心情格外舒畅,也怪,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我说,“阿芬啊,春天到了,你还没见过北京的春天吧?”
阿芬笑笑没说话。
我接着说,“北京的春天特别短。现在是三月,你看这天气忽冷忽热的,有时象冬天有时象夏天,四月算是春天,到五月天就热了,六月就到夏天了,春天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多月时间,妈的一个不注意就过去了。”
阿芬还是没说话,估计也不知道说什么,靠我也是没头没脑的。
我瞅着阿芬愈发得意,“阿芬啊,这段时间学习怎么样?大哥也很久没考过你了,没偷懒吧?”
阿芬有些羞愧,“我,我,……这段时间没怎么看书……”
我正色道:“这可不行啊,学习可不能放松啊!大哥平时懒得多说你,你要自觉啊知道不?你还小,要趁年轻多学点,艺不压身懂不懂?多学点知识没坏处,等到了大哥这个年龄,想学都学不进去了!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
阿芬吃吃地笑:“大哥你喝多了吧?怎么这么多话!”
我板下脸:“说什么呢?!大哥是很严肃地跟你谈话呢!你看你都没认真听!”
阿芬还笑。我心有些痒痒的,笑道:“阿芬,你坐过来点儿。”
阿芬忽然有些不安,红着脸笑道,“我去做饭去了!”兀自跑开了。
娘的!身子软绵绵的动弹不了。今个儿真喝多了,杨力这小子酒量真不错,又他妈能侃,我光顾着听他说了,不知不觉就喝了瓶小二外加四五瓶啤酒,还真有些多了。苏雯那小妞也被杨力逗得哈哈笑个不停,还不时抛个飞眼什么的,怎么看怎么觉着俩人象对奸夫淫妇,靠!
迷迷糊糊躺到傍晚。门响了,陈燕回来了。
我依然浑身无力,只会呵呵地傻笑。
陈燕奇怪地瞪着我:“干吗呢?有什么乐子这么高兴?傻笑什么呢?”
我“嘿嘿”地笑:“哪儿啊,看见你我高兴呗。一天都没看见你了。”
陈燕又好气又好笑的,“你喝多了吧?干吗去了喝那么多?阿芬!阿芬呢?”
阿芬跑过来。陈燕说,“你大哥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
阿芬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回来就这样,都两个多小时了。”
陈燕瞟了我一眼没再说话,去换了身睡衣。然后又走到我身边,暧昧地笑着:“怎么了帅哥?今天又泡了几个妞这么高兴?”
我笑着:“哪有几个啊,就一个而已。”
陈燕脸变得真快,一只手迅速而准确地揪住了我大腿侧,另一只手当胸给我一拳:“老实交代!干什么去了!跟谁鬼混去了!”
我完全没有反抗能力只能求饶:“没有,真的没有,哎哟!你轻点儿!我真的什么也没干!我就跟杨力喝酒来着,不信你问他!”
陈燕放开了手:“你敢!你敢背着我泡妞,我非把你给阉了!”
五八
天有不测风云
我对即将到来的全国巡游充满了向往。早几天我就开始收拾行李了,东西装了满当当一个大旅行箱。陈燕还是不高兴,老在那唠叨。爱嘛嘛吧,过几天老子就出去玩了。到时候把手机一关,充电器也不带,就说忘了手机没电了,想找我也找不着,嘿嘿。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我正美着呢老妈打电话来了。“后天我跟你爸爸到北京啊!”
我差点儿呆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么一搞的?你们怎么现在想起过来的?”
老妈语气始终不紧不慢的:“我跟你爸爸准备到青岛还有大连去玩玩,顺便就到你那住一段日子。你有么事啊?”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啊,啊,你们么会到啊?”
老妈说:“后个中午到,票都买好了,你到时候去接一下子啊。”
我说,“你们打算住多少时间啊?”
老妈怒:“么事啊!听你那口气还不想老头子老娘去啊?!你又做么鬼事啊?”
我有苦说不出:“啊,谬事哦,我就问一下。好迈好迈,你们坐哪一趟车啊?你把车次、车厢号跟我讲一下,到时候我去接你们。”
放下电话,我那个郁闷啊。妈的好不容易捞回免费旅游的机会,老爹老妈一来全泡汤了。我总不能丢开他们不管自己去玩吧,要那样真不敢想象老爷子会怎么批斗我,绝对没我活路了。
面对现实吧还是。我赶紧给杨力打电话:“喂,哥们,我去不了了!”
杨力还有些急:“怎么了?马上就走了你怎么自个儿又颠了?那边接待人数都定好了,你不去不亏了吗?”
我简要说了一下,老爸老妈大驾光临,可不是小事儿。老实说我基本上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我们家老爷子开口骂。
杨力也犯愁,“那怎么办啊,没辙,回头我再找一人替你吧怎么办。”
我脑中灵光一闪:“得了!我让陈燕去吧!她一直嚷嚷着要跟我去呢!反正她也是媒体的,就当她跟踪采访吧,回头叫她整出一专访来,也算给你宣传宣传。”
杨力一听也有兴趣:“行啊!那就让咱弟妹去吧!也没什么事,跟着做做场务什么的,也不会累着她。那我就跟下面说一下了啊,回头把机票给改了。”
等陈燕回来我跟她一说,陈燕差点儿跳起来了:“真的?!哎呀太好了!恩~~~~哥哥你真好!”说着就撅起嘴往我脸上凑。
我闪!没心思跟她腻。我说,“先去杭州,完了再去武汉,去完武汉就先回北京休整休整,那会儿我爸妈应该还在北京,正好可以见上一面。我可跟你说好了,你可是代表我出去的啊,得给我长脸,别他妈的象初中生似的成天跟在那帮子傻*腕儿屁股后头哼哼唧唧,要有点儿范儿懂吗?”
陈燕嬉笑着,“知道啦!我不会给你丢份儿的!”
我说,“还有啊,每天早中晚三次跟我汇报一下行踪,每天到哪儿了都干了些什么,老老实实跟我汇报,知道吗?”
陈燕嘟着嘴撒娇:“干吗呀,搞得跟什么似的,早中晚你不嫌烦啊!”
我说,“这也是你第一次出远门吧?你一小姑娘不知道外面社会上多复杂啊,不盯着你点儿我怕你出事。”
陈燕整个身子都快压我身上了:“你不放心我,我还不放心你呢!你说!你是不是就盼着我走啊?我一走你就解放了是不?你又花天酒地去了是不?还有小阿芬,我一走你就有机会了是不?”
我赶紧打断:“又说到哪儿去了!关阿芬什么事!我爸妈来了,我还能干什么?老爷子比你可警惕多了,有老爷子在我不得成天呆在家里哪儿也甭想去!”
阿芬听说我老爷子要来也有些慌。我安慰她:“甭怕啊,我爸妈人很好的,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反正到时候你就跟往常一样,人勤快点,小嘴填一点,保准我爸妈会喜欢你。”想起些什么我又说,“不过你要注意点儿啊,别跟我嬉皮笑脸的,你就委屈一下,就当自个儿是旧社会的小丫头,整天吃苦受气的,懂不?”
阿芬嘟着嘴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我笑,“呵,脾气还见长啊,一点委屈都受不了了?”
阿芬说,“大哥你说说,旧社会的小丫头应该怎样做?”
我笑,陈燕接过话茬:“旧社会啊,你得叫大哥叫少爷,然后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完了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事的时候给老爷子老太太捶捶腰腿什么的,晚上嘛,你还得伺候你们家少爷睡觉!”
阿芬羞红了脸,我也笑着制止陈燕:“胡说八道!我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成天脑子里就一些歪东西呢,你也不害臊?”
陈燕说:“嗬!我是把丑话说在前头!提醒着你点儿!免得你到时候一失足成千古恨!”
五九
这么下去非犯错误不可
陈燕出发的日子和老爸老妈到达的日子正好是同一天。陈燕是中午12点的飞机,老爸老妈下午2点的火车到。肯定得顾着老爸老妈啊,我叫陈燕自己打车去机场。
一早起来陈燕精神很亢奋。行李头天晚上就收拾好了,就等着10点多出门了。从我这到机场大概也就45分钟车程。
陈燕赖在床上不肯起,搂着我蹭来蹭去的。我知道她想什么但实在没什么心情,一个劲地催她快起来。陈燕不干,动作越发放肆,弄得我浑身不得劲儿。
我说,“行了行了别闹了,快起来啊,一会儿要误点了。”
陈燕撒娇:“不嘛!才9点呢,再过一小时起来都不迟嘛!我要嘛!”
我说,“别,大白天的闹什么闹,一会儿你还要坐飞机多累啊。”
陈燕说,“是我坐飞机又不是你坐,你管我累不累啊!我就要嘛!”又咬着我耳朵说,“我马上就去外地了诶,要好几天诶,你不想啊?”
我说,“不就四五天嘛,有什么好想的。”
陈燕说,“就不!我要先把你掏空了,免得你东想西想的趁我不在到外面鬼混!”
我说,“瞧吧,我就知道你没想好事!我就那么容易被掏空?你还不了解我?四十分钟不带前戏后戏的,完了过不了半小时立马恢复!”
陈燕掐我,“你就吹吧你!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少时间!”
靠!受不了。甭废话了还是抓紧时间吧……陈燕叫得很大声,我心虚得不成。
完了陈燕还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看时间:“还行,有进步,25分钟!才9点40耶,你好要吗?”
我求饶:“行了,姑奶奶,在下甘拜下风成了吧?赶紧着吧,还得洗脸刷牙,你快着点儿吧。”
好不容易哄陈燕起床匆匆吃完早饭出门去了。妈的还挺累的,真想睡个回笼觉。
不经意瞅见阿芬脸红红的颇不自在。靠刚才莫不是陈燕太大声了,大清早的说实话真有点不成体统。陈燕这小娘们就是不知轻重不分场合,我也只能讪笑着装作一本正经。妈的这么下去老子迟早非犯错误不可。
早饭午饭合一块儿吃了。一点整我赶紧驱车往北京西站赶。精神头倒挺足,早上那半个小时的运动好象还有点效果,看来以后早上是得早起多锻炼锻炼,一日之计在于晨嘛。
火车还比较准点,2点15准时到了。我买了站台票等在站台上,火车一停就赶紧往老爸老妈所在的车厢位置跑。等我气喘嘘嘘地跑到,老爸老妈已经出了车厢站在那东张西望。老爷子一看见我就气乎乎的,“叨!才到啊!也不来早点!不晓得搞么名堂!”
我哭丧着脸也不辩解,拎着俩大包边往外走边堆着笑问,“还好吧?路上累吧?”
老妈说,“还好哦,困一晚上就到了,不怎么累。”然后想起什么似的问:“那个叫什么小陈的呢?没来?”
我“哦”了一声,“她啊,正好出差去了,今个早上刚走的。”
我妈锐利的眼神紧盯着我:“啊,出差去了?怎么我们刚来就出差了,不是躲着我们吧?”
我赶紧解释:“哪里,你们还没讲来她就定下来了,反正过几天就回来了。对了,你们还要到青岛去啊,么会去啊?”
老爷子又不高兴了:“叨你个妈妈!刚来你就讲走!盼着我们走是吧?”
我欲哭无泪,跟老爷子一见面就跟仇人似的,我不象他儿子倒象他孙子似的,郁闷。
还是老妈好,老妈说:“我们最多住半个月,回头到青岛去玩一下,你爸爸有个老同学在青岛,邀我们去玩讲了好多次了。”
我做出副惋惜的样子:“就住这么长时间啊,多住阵子迈,又谬么事。”
老妈说,“不照哦,过了五一就要家去,还有一大堆事哩。”
我大大松了一口气,心想阿弥陀佛,最多坐半个月牢。
上了车,老妈又问:“那个小保姆呢?还在啊?”
我说,“恩,还在。正好,你们来了有个人照应。回头这几天我带你们到长城故宫玩玩。”
老爷子说,“有么玩头!我懒得去!就是你个妈妈,天天吵着要来,叨有么好玩的!”
老妈瞪老爷子一眼:“哪个要你来!吵死了!好象哪个绑着你来的一样。你不玩你自己回去!”
我暗笑,现在老妈好象不怕老爷子了,敢跟他对着干了。也是,老爷子一把年纪了,虽然脾气仍不见小可老妈早不拿他当回事了,不就一退休老头吗。不过我就还老心里犯怵,毕竟虎老余威在啊!
六十
阿芬真象贴身小棉袄
“老爷子老太太在的这段日子,要把咱们家营造出一种过节的气氛来。”这是我临出门时特定叮嘱阿芬的。具体怎么样才能营造出过年的气氛来我也来不及多想,让阿芬看着办吧,总的原则就是要让老爷子老太太在北京心情舒畅,别找我茬子就行。
到了家门口没等我拿出钥匙来门就开了,阿芬满脸堆笑显得极其高兴的样子迎了出来:“爷爷奶奶!您们来了!累着了吧?”边说边过去搀老太太的胳膊,丝毫不管我手里拎着的两个大包。
老妈脸上浮出些笑容:“这就是你请的小保姆吧?叫么名字啊?”
阿芬稍有些羞涩地抢先回答:“我叫徐桂芬,奶奶您就叫我阿芬就行。”
老妈皱皱眉:“阿芬?叫起来拗口得很。”
我悄悄冲阿芬吐了吐舌头,“你就叫她小徐吧。”
老爷子早就自顾自走进屋子里,放下东西脱下外套就开始满屋子乱转,每间屋子都巡视一遍,卫生间阳台都不放过,顺手就将一些估计他看不顺眼的东西重新归置归置,还打开冰箱里里外外查看一番。
我不耐烦了:“老头子你做么事的?你不累啊,先坐着歇一下子的。茶都泡好了。”
老爷子坚持将厨房角落里的垃圾桶检查完,这才慢悠悠地走回客厅坐下。喝了一大口茶,老爷子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笑意:“恩,还好,搞得还干净。”
我简直有些惊喜,这句话等同于夸奖了,而老爷子的夸奖几乎就等同于中了五百万的大奖了。我笑道:“是啊,小徐能干得很,把家里搞得干干净净的,一点都不要我操心。一下子晚饭你们再尝尝小徐的手艺。”
老爷子这会儿才算正眼瞧一眼阿芬。那边我妈正拉着阿芬的手,脸上带着慈祥的笑跟阿芬问长问短的,阿芬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低着头羞笑着轻声地说着什么。我估计老妈也问不出什么花样,不外乎多大了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啊之类的。我倒有点担心老妈会问到阿芬她父亲的话题,那样会令阿芬很难堪,还好老妈没问。
过一会儿阿芬就去忙活去了,我也暂时松了一口气。老妈笑咪咪地对我说,“这小女伢还怪能干的,你看这家里搞得漂亮得很。要是你一个人,不晓得有几乱。”
我也嘿嘿干笑几声,“是,还好,主要是勤快,小伢也懂事得很。”
老爷子这是发问了:“你现在做么事哦?就天天蹲在家里么事都不干光吃老本是吧?”
我只能解释,“也不是啊,我也经常给人家写东西,赚点稿费之类的,搞得好一个月也能赚个几千块钱。”
老爷子眼一瞪:“狗皮倒灶的!天天在家蹲着人家就把钱送给你了!叨!我早就晓得,你也搞不出么名堂来的,就这么混,我看你能混一辈子!”语气极度失望的样子。
代沟啊!我在心里长叹一声。老妈还好忙替我解围:“你一来就罗嗦!你管许多做么事!随他去!又不是谬饭吃,他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晓得下数啊。”
我忙站起来,“好好好,莫讲了,你们要不歇一下子先洗个澡,再困一下起来吃饭。”
阿芬倒是心细,早就将电热水器打开了。而且主卧和客房的床单被套什么的也全换上干净的了,回头让老爷子老娘睡大屋,我就睡客房了,晚上还可以玩电脑。
趁老爷子老娘在屋子里收拾行李的时候,我走到厨房准备慰问一下阿芬。阿芬看见我就笑,悄声说:“大哥,你总算遇到怕的人了!爷爷好凶哦,难怪你那么怕他!”
我这会儿可没心思跟她开玩笑,正色道:“你一定要注意!别没大没小的知道不?不许跟我说笑,少说话多干活。没事就围着老爷子老太太转,嘘寒问暖地,越热情越好,知道不?”
阿芬笑着点头。
我突然想起一件大事!糟了!我床头柜里还放着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呢,有避孕套有用于事后清洁的纸巾还有几张虽不是很黄但封面印着半裸女人的光碟!床头柜又没锁,这给老爷子老娘看见了成什么样!走的时候我只是叫阿芬拾掇一下屋子忘了告诉她连抽屉也要一起收拾一下!
我脸色突变用几乎颤抖的声音问阿芬:“我屋里抽屉里你收拾过没有?”
阿芬脸一下子就红了,声音细不可闻:“我,我乱翻了一下,都,都收起来了……”
我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阿芬那羞涩的模样瞅在眼里真是叫人心动。我坏笑着:“都有些什么啊你收起来了?收好一点儿啊别让老爷子看见了。”
阿芬羞得说不出话来,我笑着伸手拍了阿芬后脑勺一下,“阿芬,你真是大哥的贴身小棉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