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纽约女人》之一

(2018-10-28 21:36:34) 下一个

《纽约女人》之一作者 秦剑

 

引子

(这仅是开始,故事将从纽约的年轻房客讲到中年和老年的房客,当然、都是女的。)

 

    我家男人有窥视女人的传统,我爷爷我爸爸弄来的女人都是他们窥视得来的。之后我也喜欢这个玩意儿,好像她们包罗人间万象、趣味无穷尤其在纽约,这里有一两百个国家的女人,其性情花样繁多,似乎是一套套邮票。

    她们集中在纽约的世界里,让男人去甄别运用,嗬!原来,人的心机是人心灵深处的隐私,如果被别人发现就有了大众的娱乐趣味或者是有了人性的真谛。

我还是个小孙子的时候,爷爷就带着我去曼哈顿下城他开的古董店“守铺子”,后来他又教我识别真伪,什么是赝品还有孤品。

    我那时什么也看不到,如果不抬头我只能看到柜台的玻璃平面和面前那人的腰间。

我记得爷爷当时对我说“刚才那个买走项链的女人带着我们的赝品炫耀去了,还有那项链下面压着的、她那一对鼓鼓肉肉的乳房也是赝品,嘻嘻。”

  “那乳房怎么是赝品呢?”爷爷没有教我这个知识。长大以后我才不止一次看到、知道这个年轻女人的生活常识。哦、那是成年男子喜欢的东西,把玩那东西、抚摸、发泄、恨不得把它掐下来,这才能开始平息男性的欲望。

看来欲望来自人的哺乳期。

喔、是吗?不久我在曼哈顿一次拍卖赝品的地下室里,亲眼见到一名有着硕大奶子的妇人,一面给婴儿喂奶另一只奶被一个嫖客把弄吸食,他们贪婪满足地哼哈着。

    哦,人对女人胸部的关注是从母亲哺乳时期开始的。

    记得就是爷爷离世的那年,一名纽约女人百老汇的美女爱丽丝才二十出头,她来古董店买了一只俄罗斯拜占庭时期的戒子,完了她去店里的卫生间方便却被我爷爷在隔壁库房的墙缝里窥视了,爷爷惊动了爱丽丝,她惊叫着冲出来大骂我爷爷。

  当时留有几句精彩的对话我至今还记得——

    爱丽丝骂道:“你这老家伙,干了些什么呀!”

    爷爷出现了,穿着背带裤,他淡定地把两手插在下装口袋里挪动了几步,用鹰爪一样的手橑了一下头上仅有的几根白发,他像一位教授对着讲台下的学生在传授知识。

    爷爷:“小姑娘您在用不礼貌的语气对长者说话。老师是这样教你的吗?” 爷爷说话从来就慢条斯理,细细的声气娓娓道来。

    爱丽丝:“你这个老流氓,你偷看我解便!”她气急败坏,大声嚷着

    爷爷:“偷看?那么说我的孩子,我得通知您一声啰。有这个必要吗?”

    爱丽丝气得不加考虑地:“有、不!”

    她语无伦次“你、你要给我道歉,不然我要报警的!”

    爷爷:“嘿嘿嘿报警?傻孩子,警察先生会问,我损害你了什么,难道你屁股上有我留下来的什么给他们看,傻孩子。”

    爱丽丝取下戒子啪的一声把它拍打在柜台上:“我不要这臭东西了!还我钱!”

    爷爷更温和地说:“孩子,别任性。”他用留着长长指甲的手拉开爱丽丝裙子上有弹性的衣领,把钱塞进去说:“拿走吧,我得扣你一块钱。”

    爱丽丝把钱攥出来大声问:“为什么!”

    爷爷更加和蔼地说:“用了店里厕所又没买东西的人当然是这样。我得进去给你擦屁股洗马桶呢?孩子不是吗?”

    从此,我开始懂得窥视之后遇到麻烦的技巧。

  记得爷爷还对爱丽丝出门的背影说:“小美人,你还会再来的,这真是一件孤品呐。”他优雅地拿起那戒子对着远去的爱丽丝,等爱丽丝在戒子那圈儿里的画面消失后,爷爷才将戒子捏在手掌里把玩了好一阵。

 

  后来爷爷去了天堂,我就站在他的古董店里一直到我也当了爷爷,我想。终于会有一天当年的爱丽丝来了,真是妙趣横生,当然这得放在故事的后面去说。

  之后——

  是我爸爸的窥视兴趣,他比我爷爷就更高一筹。他索性在店里的厕所和更衣间装起了隐藏的摄像头,他常常说:“窥视是生活的盐。”他不看报刊、不看电影电视也不看任何媒介的传播,他认为那是别人的伪造,要亲眼看第一手的东西才有意思,干货!知道吗?没有水份的,他这样告诉我。

  不幸的是他的摄像头和他一起进了布鲁克林警察局,那里的探子没收了他的行头;更不幸的是他被囚禁了100天,罚款一百万(据说是赔偿那些受害人的精神损失费),出狱后他便知道我家祖代留下来的古董店已经是别人的了,就在当天他跳进了哈德逊河。

  这就是纽约和那里的女人带来的。

  剩下我一个人只好努力挣钱,终于买回了我们的古董店,可是古董被人带走了,我没有财力留住它们,望着楼上楼下那些空屋我发呆,最后发誓我绝不去跳哈德逊河。

  从此,我就以租借房屋为生,当然只租给纽约的小姐和女士,我才28呀!那是我窥视女人的开始。

 

一个年轻女房客

  是一个秋天的上午,住在哈林区的肯尼亚朋友罗尼开车带我去他家,已经看到他家那栋倾斜得要倒塌的公寓了,我接到我的房客依琳的电话,她有气无力地说:“先生,我要死了,你在那里、你快来呀!你要不来,我欠你三个月的房钱你永远就拿不到呐!”

 “啊、这可不行,钱!还有才21岁的依琳那柳条一样的腰,那鼓鼓胀胀的一对胸球,是我天天需要看到的,就像我天天要看到黑暗才能睡觉一样。不过她的臀型差了一点,我爸爸教过我,他当时用笔画给我看,‘女人腰以下髋关节部位要有曲线,那线条越夸张就越性感。’比如你们肯尼亚的女人,像马屁股一样的臀型,不过她们的臀部过分夸张了一点。”

   我说给罗尼听。

“那怎么办?去看我家的斜屋还是去看你那小屁股女人!你玩那一票?”罗尼响亮的一声口哨提醒我,他那一带而过的性冲动没有被我发觉。

 “马上回去!”我毫不犹豫地搬动罗尼手中的方向盘,那车一拐弯向纽约布鲁克林去了。

 回去的路上依琳的电话一直没有间断,“快来呀、快来,如果你不来、我真的要死啦。”她的声气越来越小,气若抽丝,我想她真是到了天堂门口。

 我大声问:“你得告诉我,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告诉我!”

 没有回答,仍然是那女人悄悄的呼吸和绝望的哀求。

 我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在回忆以前我窥视她的一幕又一幕。

 依琳惯常进门就裸身,只要你稍稍留意就会瞄到她一进房间便开始脱个精光,伸出半个头往门外一瞥就猫着腰进隔壁的公用卫生间洗澡,回她房间时裸着身子擦她身上的水,我有意开门亮相,她只是对我笑笑,好像她在办一种展览。

 今天,依琳在拼命求救,怕不是展览办过头了吧?

 我们开着车向依琳飞奔而去。这时我听到罗尼说了一声:“我喜欢小屁股的女人,我为她们写诗。”此刻,我又听到依琳的哀求声,我把手机递给罗尼:“你听吧!别让她死了。”

  终于,我们赶到我那熟悉的客厅(可能算是过道),见依琳的房间门开着,厅里有一个油头粉面留着一撮俏皮小胡子的中年男人,他绅士般地哈腰低头、斜眼扫视着我和罗尼,像一位热心的观众将开始欣赏一场演出。

   我快步进屋听到背后传来一句话:“哦,我见过你可爱的房东。”

  依琳被一件长睡衣挡着身子,左脚和左手软绵绵地掉在床沿下,灰白的脸没有一点生气,张着嘴闭着眼,听到我的声音她左手微微动了动示意我坐下,我们都站着,罗尼却生生地望着门外那个像观众一样的陌生男子说:“我去停车,不然车会被拉走的。”没等我说话,罗尼已经消失在屋里,门外看不到动静了,那陌生男人一定是躲在旁边的角落里。我不知所措连忙问依琳:“你、是怎么回事儿?”

  没有回答。

 “外面那人是谁?”

 仍然没有回答,只是飘进来一缕雪茄的青烟。

 我正转身准备回到我的房间,依琳说话了:“你别走、不走啊!”我惊诧地见她无神的眼睛张开了望着天花板,像一尊木乃伊。

  依琳软绵绵的手又抓住我:“你走,我就会死去。还有我欠你的房租......。”

  “好好,我不走。”我只好就地坐在地毯上让她拉着我的手,墙上的钟滴答滴答慢慢摆动着,等待依琳作答。

  外面的人悄声无息,我几次试图抽身离开,都被依琳敏感地拉住了。

  她要做什么?她是要我的保护?我是房东呀!我去报警,依琳又一次拉住我,“你走我就死了。”

  “啊, 一个活人死在我跟前,我脱得开干系?”

  我环视周围,除了这张宽大的床,只有一面落地镜子,背后是依琳的衣裙堆积如小山,我看到里面有一半是女人的内衣,好像还有男人的内裤。这样的空间除了床、女人内衣和一面落地镜子就再没别的东西了。

   此时瘫软在床边的这一具美女躯体长出来的一对鼓胀的肉球被一块黑纱睡衣遮掩了一点,白净的胸口上露出一朵血红色的玫瑰花纹身。

   她还活着,你可以发现依琳那微微起伏的双乳在颤抖,这真是对男人的考验,我只好闭着眼睛,心想用她感觉不了的动作轻轻抽出手来,溜出这是非之地。

   我没能走开,因为依琳在我移动之前就能觉察,我无可奈何的望着她那只死人一般的手爪子,仅有骨头和皮,所有的肉都长在她的臀部和胸部上面去了。

   我和她都静静地听着外面客厅的动静,无声无息、我想象门外边有一匹劳累的狼,卧在地上半睁着眼在困顿之中,但它警觉着、如果我们一有动静它就会飞快扑进来一口撕开你的脖子,血会一滴不剩地喝进它的腹腔里,这床上床下只会剩下两张人皮。

    我们甚至不敢呼吸,生怕惊醒那野兽。

    我觉察到依琳对生的一丝希望,她倒在生和死之间,原先我对她需给我交三个月房租的愿望没有了,数千美金啊、我真怕她溜掉!

    忽然,我想起外面那家伙的脸相。原来是他!最先为依琳预交过三个月房租的人。想起来了就是他当时慷慨的甩了一叠钞票在我面前,同时他搂着依琳的细腰很快闪进门,马上就传来狼嚎一般的声气,依琳的呻吟是有气无力的,但是又散发出一点需要。这晚上我一直偷窥着依琳的屋里,因为那门栓坏了没有装好......。

    这个神秘的男人,一直到今天我都不知他叫什么?就叫他狼先生吧

 

    回忆起依琳近年来陆续同居的男人们,至少来至七八个州,那些男人的方言还能让我想起一些图像。

    使我有兴趣的是一天黄昏,依琳的门口积了一大堆卫生纸,有很多是带血的,一团团夹杂着男人抽过的雪茄,这图案会引起人不断的联想,哎呀呀,这是多麽充足的乐趣动力呀!

    依琳总是晚餐时分和她的男友出门,不知什么时候才溜回那屋里、那床上,周而复始天天如此。

  慢慢地那些回忆成了梦幻,我疲倦不堪睡着了。

  可能是拂晓时分,我感觉眼前有蒙蒙的一线光亮,有一个人影在我眼前一晃不见了,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像触电般地把我撞击起来,睁眼一看依琳不见了,外面响起男人打女人的声音,我冲出去,本来我就是一个没有女人的男人,怕什么!我心里总想让美女关注我,机会来了,我突然变成一头猛狮扑了过去,一把拉开那男人的手,它正抓住依琳的长发,只听依琳“嗷”的一声晕死在地上,那男人手里捏着一撮依琳的头发。

  定眼一看我面前是位戴眼镜的男士五十岁左右,再环视周围我发现昨天进门见到的那个狼一样的男人已经无影无踪。

  现在,眼前这个男士愤怒地啜着气,那一张有几分熟悉的脸使我想起经常出现在报纸上的图片广告,那不是著名的外科医生吉米吗!他怎么在这儿?一张白净的马面,嘴角有一颗字、那是一张多么好记住的肖像,他是社区名人呐!

  “吉米大夫,您好!”我的手伸过去被他甩开。他用脚上黑亮的皮鞋踩住依琳倒在地板上的头,看看我对依琳说:“我付房租,你们来居住!”

 “你们?”我问。

 “没有对你说话,闭嘴!”

我不示弱了,开腔道:“吉米先生,打人是违法的。你让我闭嘴,可是我可以向警察张嘴的,吉米先生您的诊所今天Close Door?”

 吉米:“房东先生,我给这女人交房租没有差你一分钱呐!”他的脚离开了依琳的头,女人开始哭泣。

 “是、是。”我有点语塞,因为依琳实际上已经欠我三个多月的租金。

  吉米观察到我的尴尬,朝着我问:“先生,讨钱需要夜里?需要在女房客的床边?”

  我站直了身子i大声说:“我穿着鞋,衣裤一颗扣子也没解,我没有非分之想!”

也许有“性快餐”一说,我窥视到一些开钟点房的客人,他们来去匆匆是因为只付了我一个钟点的房钱。不过眼前这男人是有家室的,我曾经在门外听到吉米对依琳说,他最多待到晚上七点钟,因为他太太总是在八点带着两个女儿站在家门口的马路边等着他,他不愿意看到女儿们那失望的眼光,他太太还说她小时候也是这样等待她的爸爸回家。

  那一次的最后我听到吉米对依琳说,这个月他已经把4000元汇到依琳的账号上了。

  可是今天一大早吉米就赶到这里,还把我逮个正着,我想一定是昨天那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做的一单,好狠毒呀!

  吉米走了,留下地上那一撮依琳的头发。

 

  哦,明白了坏事是可以做得很美妙的。

  第二天我收到依琳从我门缝里塞进来的支票,是三个月的房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再看到依琳了,可能是我不愿意看到她头上缺少的那一撮头发,即或是她去公共卫生间洗澡没关好门,我也没有去偷窥。

  随后我蓄意窥视了一名女大学生洗澡,她是我的新房客。不知我为何泪汪汪地欣赏她的躯体时被她发现了,她勇猛的冲出来抓住我吼道:“你这个流氓、色狼。我要报警!要你去蹲班房!”

 我瞎蒙了,没有任何策略,完了。

 只听她威风地喊:“我哥是布鲁克林警局的警察、知道吗?”

 真的完了,我想。

 此刻,万万没料到依琳从她那房里出来,一丝不挂摇着屁股靠来我身上,她头上裹着浴巾,嘴里叼了一支烟,她把那支女人香烟塞到我嘴里,对着同样是裸身的女人说:“小姐,见怪了,他以为是我在洗澡呢。看错人啦!”

 谁知那女人却说:“你多大?我多大!”

 依琳挺起她的胸:“嘿,你瞧瞧我的。”她晃荡起她那一双硕大的肉峰。看看你的,像两只小桃,还扁扁的。哼!摆什么谱儿。”

 “你瞎掰!我说我是学生。”她提高嗓门:“大学生!”显然这女生有些弄糊涂了。

  依琳:“呵,大学生?我是纽约大学的硕士生!怎么啦,谁大?”

  唉,我发现了、这是一个多么精妙的女人,这在纽约才会有的。

  咚咚咚,有人在敲楼下的大门,是邮差在喊收包裹,我赶紧下楼去。等我回到刚才那场所的时候两个女人都进自己的屋里去了。我也悄悄挤进自己房门,从门缝里窥视两个女人的门口,都没有动静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接到依琳的电话,邀请我参加她的生日晚宴,是在曼哈顿的一个角落。那天只有一桌十个人,一间没有任何装饰的包厢里有依琳和九个男人,没有谁送礼物、没有蛋糕、贺卡、蜡烛和生日音乐,据说这晚餐是这家餐馆老板买单的。

这里的男人好像我都见过面,我一眼就发现那天一晃而过的狼先生,是的、是他首先给依琳交的房租。再就是最后给依琳交房租的那位吉米大夫,他毒打依琳的情境跳到我眼前还历历在目,今天他打扮的很绅士,脚下那双尖皮鞋擦得更亮。

  另外五个男人我一 一扫视,都有些面熟。其中一个称为“老大”的男人有六十多岁,南美人、秃顶、鹰一样的鼻子,据说他是从旧金山来的,他始终没有说话,狼先生一直带领大家恭维这位老者,看来他比依琳大40岁,只有一颗门牙又尖又白挂在上嘴唇里面,他矮小的个子缩在一堆不大的骨架上,不拘言笑威严、沉静。

  我在窥视笔记里翻见过这个老人是意大利来的,记载了他帮助依琳交房租的一段内容。

  那天下着雨,老先生是被他的差人扶着上楼进入依琳的房间,差人奉令敲开我的门给依琳交了三个月的房租,从此足足有三个月依琳陪着这位“老大”在屋子里硬是呆了三个月,他们三餐都是外卖郎送餐到门口,吃完后的杯盘放在门外,几张零钞扔在上面;“老大”从不自己上洗手间,都是依琳用一个捡来的盆子给老先生倒屎尿。一闻到臭味我就出门想抗议什么,每次只能看到依琳赤条条的身子被关在她的门里,我只有张着嘴闻那飘散的龊气。

  “老大”离开的那一天我记得是来人用轮椅把他推走的,他瘫软地躺着、半闭着眼任凭过往的一群美女房客在他身边滑过,我一直目送他远去。

  嗬!今天他也来了,看起来神色还不错。

  依琳坐在“老大”身旁,在桌边的第二位是这席生日宴的金主,老板叫斯蒂芬,好像是犹太人。斯蒂芬最动人的记载是这样被我写下来的:“他大腹便便穿着背带裤,含着烟斗,一派丘吉尔的扮相。”斯蒂芬最精彩的表现是这样的,他喜欢绅士般地把赤条条的依琳抱到公共卫生间去洗澡,可是碰见了正在洗澡的我,因为我不习惯关门,水声、水声会告诉闯入者有人在用澡盆,可是斯蒂芬硬是把我赶出来说“房东应该让房客,尤其是一次交三个月房租的客人。”记得我捂着下身装着不理解的样子望着他俩,目的是可以多看看依琳那具赤裸的躯体,嫩嫩的、肉肉的有一团团被掐得青青的乌痕。

  噢、斯蒂芬喜欢用手指去享受依琳。

  再过去第三位是一个最多二十岁的小伙子,长得就是英国皇储的模样,他住在拉斯维加斯,是一家赌场老板的儿子。他妈是个财神,爸却因车祸去见上帝了。这个叫比索的小青年与依琳相处三个月,是依琳最幸福的时光,她让比索在自己白嫩的身上画出各种图案,任凭比索把她拉到赌场去展示,甚至还把她放到纽约中央车站去做裸体“行为艺术”。比索很想让他的作品登上花花公子杂志,但没有成功。我想依琳如果能自然的逝去,她一定回味无穷。有时依琳说累了她就搂着比索,像爱弟弟一样露宿在纽约的史逹顿岛,她说使她兴奋的夜色只有三次,平均一个月一次总共三个月嘛,房费就那么多。比索把房事当成电影拍摄,不光有枯燥的内景,还有外景、有情调,可以展示年轻女性的优点,这可能是依琳终身难忘的事情,在依琳心底她就喜欢展示自己身体,尤其在年轻英俊的男人面前。

  人性的爱总是偷偷的潜伏着。

  第四位先生就是那位把椅子靠背朝前,双手伏在靠背上一直吸烟的男人,他叫圣荷塞,西班牙人、是个瘸子。圣荷塞不愿意直立,怕这里的人看到他是靠摇晃着身子在前行。我注意到他退场时有意走到最后,不过那一张坚毅的脸像拿破仑。据说他拥有飞机,与依琳在空中有真正的云雨之欢,噢、这是飞人的生活。圣荷塞在依琳房间大声嚷过:“我能飞,比走路的人强!美女你要重视我!”接着就是依琳被圣何塞弄得惊叫的刺耳声。

  残缺的人有时会做点惊天动地的事。

  第五位刚进门,使我大吃一惊!就是我熟悉的肯尼亚朋友罗尼!我惊奇、诧异怎么他也来了?后来我才想起他曾经委托我转交一首诗给依琳,是爱情诗。不过装诗篇的信封里没有美金支票,我一直就没有交予依琳,怪不得后来一算依琳差我三个多月房租,也怪不得罗尼那天跟着我赶到依琳屋里见状就溜走,当然他当时也害怕那位“狼先生”。

  罗尼写给依琳的爱情诗直到今天还躺在我的枕头下,我曾经抄袭它递给许多女人,可是都没有奏效。

  而此刻,罗尼看到这一桌人有些胆怯了,他不敢坐下,就是勉强坐下也只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一,他把双手放在双膝上专注地低头看着面前的那只空盘子。我说:“罗尼别发懵了,要像奥巴马总统一样的机灵。”

  是的,那天罗尼是唯一在场的黑人。

  第六位先生说话了,他代表他自己为依琳的生日干杯!他声气沙哑带有浓厚的亚洲腔,是一个日本人,叫横木。横木先生在依琳房间里玩“公鸡抓母鸡”的迷藏,惊动了左邻右舍的房客,是我敲门进屋干预才制止了房客们的愤怒。

  当时横木先生与我的对话我还记得。

 “房东先生,你私闯闺房不脸红吗?”

 “我想看看黄皮肤的男人和白皮肤的女人是怎么在玩游戏?”

 “游戏、难道你不玩?”

   依琳和他并不歉意,两人穿上了衣服,因为门口站着一堆被他俩惊动了的房客。

 “我们交了房租在自己的领地里游玩,难道不应该?你私闯民宅聚众观看我们的隐私,我要告诉警察!”他四处找他的手机。

 “说得不错,游玩?我们在观赏。是你的嚎叫和尖笑让我们聚众的,这不是夜店现在是凌晨两点啦!”

  横木放下电话不久警察来了,还是两位亚洲籍的警察。听了双方的叙述,警察丢下一句话:“房东先生,您现在就应该在过道上贴出字条来‘不要喧哗’。”说完扬长而去。

 

  依琳的生日晚宴坐着以上这些人,除了她和我,八个男人来自八方。没有人再说祝辞,而是把桌上的菜肴和周围的一切隐喻出各种”性”的玩笑,我不善言辞了,只能继续窥视。

  终于我看懂了这个纽约女人,她是今天为昨天买单,而且是别人付钱,虽然也算欠债但是到死的那一天,昨天的债还是没有偿还。

  这可是个生存的好主意_____

  此时,狼先生走来对我讲话了。他衣冠楚楚嘴皮上蓄着很精致的一撇小胡子更显得俏皮,他下身精瘦、两条腿很有力量而且看不出大腿以上那屁股的肉,他始终留着向后梳得亮亮的黑头发,紧紧威逼刺人的目光只要一盯住那里,他眼前的目标就会颤抖。

  我没有看他、只是听。

  我得承认我还是被狼先生威逼着站起来,他用右肩推着我到门外,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使我闭目难忘。

  “先生,你找我要房租?”

   我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听他从牙齿缝里冲出来的字字话语。

  “我是第一个给你交三个月房钱的!”

  “你是说你给依琳交?”

  “是。”

  “后来呢?” 

  “是那老头。”他望望不远处那个从旧金山来的老头,“他是我们老大,知道吗?”

   桌边老头在打瞌睡,嘴角流出口水正滴落在他胸前的衣襟上。

  “我厌倦了你那破房子,就让依琳伺候我的老大,老大讲规矩也给了你三个月房钱,不是吗?”

   “是是。”我连忙答道。

   狼先生把滴落下来的鼻涕用手背擦了一下,指向今天的东道主继续说:“然后是我二兄弟斯蒂芬,那三个月房租少你一分了吗?他今天又给依琳买单了。”

   我点点头,看见前面桌边斯蒂芬正说着什么仰面大笑。

   想起斯蒂芬抱着依琳洗澡的场景,他是那么的绅士,好像在给他幼年的孩子洗澡。他不关门喜欢让我观摩他们的节目,斯蒂芬甚至告诉我不用窥视他和依琳的隐私,“只要我在场你可以随意观赏,在我斯蒂芬的生活里没有任何秘密!”那以后,我每次观看他给依琳洗澡总想起这句话。

   狼先生开始对我讲第三位桌边的食客,那是西班牙人圣荷塞,是个吝啬鬼,他一生的宗旨就是让别人成为穷人,最后仅剩下他一个是富人。这是多么美妙的生命啊!

  狼先生用指头在他唇边的小胡子上左右划了两下闭着眼说:“我花了点力气才叫他为依琳交房租的。”他用手枪的姿势抵住我的腰,轻轻哼了一声。

  “给你三个月房租他也值啊,在那房子里把依琳弄得死去活来,还好意思对我讲。你看他那两腿没有我的胳膊粗还弯来拐去的。但是、人们都要记住,坐着的人比走着的人管用。”

  “我听懂了,你是让他们轮留帮你交房租?”

“不许提问!”

  我看到他睁开的眼睛凸露起来,便随着他的话说:“我清理依琳门口的垃圾时就知道这瘸子的厉害,那全是血的卫生纸和大堆的安全套。有一次120救护车把依琳拉到医院去,就是这瘸子造的孽,还是我去陪护的,后来那瘸子连小费都不给我一分。”

 “他有飞机,他的驾驶员被他称呼为司机,这狗娘养的把我们变成穷人了。”狼先生愤愤不平,死死地瞪着远处。

 “我要去一下厕所。”

 “不许!听我讲完。”他威逼我坐下.

  狼先生继续讲。

 “今天让你来,是我的主意。那天让你去依琳的房里也是我的主意。”

 “啊!”不知为什么我有些害怕想走开。

  我一站起来狼先生再一次用他那像铁架一样的肩顶住我:“你白白窥视我的女人这么长时间,一点义务都不尽?”

 “好,你说、你说。”

 狼先生甩甩头朝正在朗诵爱情诗的罗尼。

 这个废物说些什么?听听非洲人写的诗。我叫他来是想活跃一下今天的空气,你知道这个罗尼是这里唯一没有为依琳付房租的人。你、要为你的朋友消化掉这笔钱。

狼先生用留长指甲的手戳了我心口一下。

“依琳现在还欠我三个月房租,就是他欠我的。”

  我摇头摊摊手。

 “放心,先生我会让你的朋友乖乖地交出来的。”

 “可是他没钱。”我为罗尼辩解。

 “没钱也能占女人的便宜?”狼先生狠狠地问。

  记得一次罗尼从依琳房间里出来,撞见我不好意思的说他在依琳那里写诗。

  听听这朋友多好的解释,女人、枕头、诗......,当时我在他脸上分明看见长长的一条印迹,那是趴在有褶皱的枕头上长时间睡觉留下的。

“呵呵、为得到幸福是需要撒谎的。”我的朋友罗尼告诉了我一个这样的真谛。

“说得不错,房东先生。”

“追求金钱随后再追求女人不付出代价,可谓生活的高手。”狼先生说到这儿,才见日本人横木朝他走来。

“在说谁呢?”横木端着酒杯呷了一口。

“不会在说我的把戏吧。呃,‘公鸡抓母鸡?’先生们别议论啦!这是我通过依琳小姐批准,我们才开始玩耍的。”

  狼先生:“哦哈,这种乐趣我们大家为什么没有想到?”

 “西方人没有这种创意,那怕在纽约也只有我们东方人,敢猜、敢想。”横木喝了一口酒说道。

  我想,幸亏只有你一个东方人,不然这一群公鸡会同时去扑一只母鸡的。

  对着这个肥胖白净的日本男人,我恭敬地对他说: “谢谢您啦,自从那以后房客们都不租我的房子了,你住了三个月害得我从此没有生意,哎呀呀、我的上帝。”

 “是么?”

  横木是个成人片制作人,他心里只有一种生存向往,挣钱玩女人。“这里的每一个晚上都是我享受白天打拼的成果、这夜房里的佳人被我占有,说明我在白天的成功。啊、白天想方设法弄来钱,晚上用它来欣赏极品女人,这是高级动物生存的最高境界!记住美国佬,其它一切的行当都是瞎掰!”

  横木洋洋得意地对我说。他晃荡着酒杯强行灌了我一口,我生气地缴过他手中的杯子,把酒倒掉。

  我和横木说话的时候狼先生到餐桌边把比索拉过来,依琳看见也跟着来到我们身边,狼先生恶狠狠地盯着横木:“你、回去!”

  横木受威胁地退了一步,他倒着走回餐桌边,我把酒杯交还给他

  身后狼先生不可辩驳的声气传来:“房东、过来!”

  我装着没听见向卫生间走去,刚准备撒尿狼先生的爪子就扯住我的后衣领,只听“嘶”一声,我的衣领被拉破,狼先生用膝盖踢着我的屁股撵我到依琳面前,他指着依琳身边的比索,“你吃完了、喝足了,跟着依琳到她屋里去。”

  比索怯生生的回答:“我、晚上还有事。”

   “不许胡说。”狼先生咬牙切齿地小声叫道。

  狼先生松开我的衣领,把我被他撕破的衣领胡乱地整理了一下,指着我的鼻子说:“你、也去。”

  过不多久,狼先生和我站在依琳的门外,只听到依琳在屋里兴奋的声气,比索间或啜着粗气哼出几句:“别、别、他们在外面听、在听......。”

 

  狼先生背着手在依琳门外度步,他一点没有看我,嘴巴嚅动着:“告诉你吧房东,我在阿根廷马戏台上看到这样一个玩意儿,性感女郎依琳在玩一只老虎,我想要是我能玩这位在玩老虎的女郎,那该是个多么美好的情趣啊!要知道美女喷出来的情趣是万欲之源,权力、金钱、更是这样,它们能勾起人的欲望,欲望是撼动社会前行的动力。可我很不幸,没有抓到权力和金钱,抓到了女人,也不错啊!虽然是短暂的但是长久会美好吗?看来‘一切财产是共有的’约有道理,如果美女是财产的话。”

  狼先生一面仔细地观察着我,一面压低声气接着对我说:“于是我帮助依琳申请美国居留权,引领她成为了纽约女人。人生的情趣是需要去发现,依琳这样的尤物要让大家去欣赏,占为己有是可耻的,但是记住房东先生......”他指着我说:“即或我只能给你交三个月的房租。”也是在为美丽世界做出贡献,难道不是吗?”

  喔,明白了!我想这位玩家很有道德,他帮助这个已经有美国公民身份的纽约女人找来了一个又一个交房租的男人。当然我希望这样的房客多多益善,何乐而不为呢?狼先生用了这桌边的八种颜色画了一幅图画,很耐看。

  随后,狼先生来来回回走着向我娓娓道来。

  可这个故事开头的一幕仍然让我胆寒,我百思不得其解,依琳电话叫我去救她的命,一去见到狼先生,我的朋友罗尼见状逃走、我被迫留在依琳房间里过夜、接着吉米大夫清晨出现狠揍依琳、狼先生不见了;在依琳的生日聚餐时狼先生才出现,当众道出真伪。

  我神情恍惚地向着狼先生张嘴提问:“这就是我窥视的结果?”

 “房东先生,窥视纽约小姐是上帝不允许的。”他文质彬彬地向我讲。

 “圣经里没有这么个话。”我辩解道。

  狼先生把雪茄含在嘴里又吐到地上,懒洋洋地拍着双手:“感谢上帝让我在圣经里加上了这一句话,在曼哈顿。”

  纽约的空气把我压得踹不过气来,我继续听着狼先生的话:“吉米大夫是在所有人都不愿意再向你交房租时,最后一个替依琳交房租的人。”

 “我的天!那么说,你一个一个迫使别人去为依琳交房租......?”

 “多不好听的话,什么叫‘迫使’?我的房东先生,我把这个尤物接到纽约来,她很感谢我,因为这里只欢迎优秀的人,可惜我的力量只够贡献她三个月。”

 “你是厌倦她了?所以你才让那些你挑出来的人为你帮她交房租。

   这时狼先生恶狠狠地轻声吼道:“够了!我在为纽约负责。”

   “是的,你们都把依琳玩够了,才推出吉米大夫?”

  “你说得不错房东先生真不愧是见多识广,呵、我看出窥视的妙方儿了。”

   终于,狼先生淫笑了。然后指着我的鼻子继续道:“吉米为了他的诊所能在我的卫护下安全营业,只能听我的话给依琳交房租,养活她。

   我站起身来呆呆地盯着狼先生,他那爪子又把我按了下去:“吉米大夫是我视线里最厚道的男人,他有家室,不能天天陪着依琳,所以他偶尔来这里。大家知道依琳是人,就是一只鸡也需要配偶,没有配偶的世界还叫世界吗?

  曾经,依琳天天有那些男人的伺候,可是后来到吉米大夫这里,突然中断了。吉米大夫毫无规律地来去匆匆,依琳有节奏的情绪和欲望规律没了、’她的生存习惯和希望被破坏了、她要疯了!”

  我又站起来,他贴近我的脸说:“所以她想到你,我也告诉她用交房租的借口把你唤过来,无论你当时在何处。”他的爪子抓住我的手,我发抖了。

  “那为啥你跑了,吉米大夫就来了呢?”我鼓足勇气说。

  “让他看你们的奸情,好把房租转到你的门下呀!”

   噢,我懂了。

     狼先生看我又蹲下身,来了一个俯视威逼我的问话姿势:“今后该你,交房租了?”他轻轻点着头。

  “不,我租房子、我收钱!”

  “嗯,可是、不要收依琳的。”

   狼先生闭住了嘴。

 

(完)

 

2016年10月 于纽约长岛

 

秦剑  Qin jian  旅美导演,导演编剧影视代表作《中国远征军》、《美国飞虎队》等等。曾发表文学作品若干。

 

通讯地址:Qin jian23 Cloister  Hicksville,  NY  11801-6407  USA

 

 

(主题:试图揭示人性中的兽性,与之角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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