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布什的去世使人们发现,有时候活着的人会使死去的人显得更高大。正如总统传记学家詹-米阐在追思会上说的“An imperfect man, he left us a more perfect union.”我当时的反应是---哇!盖棺论定之谈嘛。
老布什大概算中国人民的朋友之一吧?当年他借着六四,使很多在美国的中国留学生顺利地留在美国闯天下。那一招可是不费吹灰之力地从中国挖走了很多真正的人才。当年老布什过生日时,邓小平曾专门从北京给他和老伴空运过两辆自行车。不知布什家是不是还藏着兵马俑之类的国宝?中国人民对老朋友历来是慷慨的,说不定老布什家后院里还养着大熊猫呢。
我只在电视上见过老布什,所以不能说我认识他。但是我曾有位称作义父的老朋友,是老布什的老乡,德克萨斯人。
我的义父福先生对我的影响很大。以前我以为德克萨斯人都是西部片里的样子,头戴宽沿毡帽,脚穿带马刺的皮靴,腰里别着盒子炮,两撇八字胡一迈步颤颤地。我曾去德克萨斯不同城市出差,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些路边小店的门窗上挂的牌子“遇见盗贼从不报警,俺就直接开枪。”这难道不正是西部片里的牛仔派头!
福先生可不是这样的人。他是个绅士。我从没见他在公司跟任何人发过火,我也从没听他在背后议论过任何人。他把个百十人的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很多员工说公司有家的感觉。他的人性化管理方法为公司聚集了一批忠心耿耿的员工。
福先生退休后做了十来年企业咨询。以他丰富的实际工作经历,福先生在业界声誉鹊起,名满天下。
福先生快六十岁的时候才遇见他的第二任太太。俩人一拍即合,感情如胶似漆,相守了一生。每次看见他们俩四目传神,不分场合地撒狗粮,旁人都会有种尴尬,嫉妒,羡慕与浮想联翩的复杂感觉。爱真的是种说不清的东西。
福太太曾有个儿子,虽不是跟我同年,却是同日同月出生的。这个儿子是美国空军的试飞员,某次执行飞行任务时因坠机而亡。我想从某种意义讲,我后来成了他们的义子与此不无关系。
福先生的老伴因脑癌先他而去。两年后福先生也去世了。我知道那两年对他有多么漫长,无人能弥补老伴去世而给他造成的心灵的空缺。
福先生去世后我因公务在身,没能去参加他的葬礼。但是我记住了他生前说的话,“爱一个人就要不断地让对方知道。”福先生知道我对他有多么尊敬与爱慕。
愿福先生千古!
2018年12月7日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