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天下第一魚 續

感謝文學城的博客欄目，讓我能有一個與文友交流的平台。「尋找天下第一魚」貼出後意外地收到了遠在地中海馬略卡島的堂侄東成的一則短訊：「叔叔，我小時候爺爺 ( 即是你伯父 ) 也是這樣講的，我一生厨房生涯，問了很多人，也沒有答案。今天我會將您這篇文章發給大鵬灣父老解答，如有結果，一定告知叔父」。我答道：「據書上記載，芒魚生活在越南湄公河鹹淡水混合的淺海海域中，水温低過20度就不向北游了，中國北方冷水海流沿海岸南下到廣西中越邊界處折返，冷流把廣東沿海的暖水擠離海岸線，芒魚沿著海岸線游到中國海域碰到低温海水就停止前進了，可能是這緣故，芒魚游至香港附近我們的家鄉大鵬灣的機會甚少。」

東成與我年齡相若，是二伯的長孫，1960大饑荒年代抱了兩個籃球在大海中漂浮一天一夜後抵達香港，在九死一生中還救了一個即將溺水的女孩，逃到香港後輾轉歐洲，後定居西班牙渡假勝地馬略卡島。1948年國共戰爭家父跟隨軍隊撤至臺灣，基本上我們與家鄉親友是隔絕的，直到近年我才知道西班牙在個堂侄，知道還有不少末曾相識的堂兄弟們散居世界各地。

不久，東成又轉來一則從大鵬灣一位漁民老鄉親的微訊：「芒魚在我記憶中好像見過一次，大約是1963或是64年春天，較場尾海灣凍死了很多魚，有天我跟祖父揺船出海去撿魚，我站在船頭上望到海浪中浮起一條較大的魚，約有三至四斤重，當時我想用手撈起來，但祖父大聲制止說：小心這魚背上有毒刺。祖父告訴我這魚叫芒魚，平時在附近海域是沒有的，為什麼凍死在這裡，他也不明白。今天看了東成兄傳來的文章及圖片和我當時撈起的差不多，我一直沒忘記那條魚，直到今天我也沒再見過」。過了一會兒，東成又轉來一則短訊，可能是一位中年鄉親寫的：「頭號芒，2 號鯧，3 號馬鮫王。這是一首大鵬祖傳的童謠，什麼是芒魚，只聽過，冇見過，失傳？」接著東城又轉來幾則訊息。沒想到這篇「尋找天下第一魚」博文竟然是與故鄉親友溝通的橋樑。

記得小時候父親在家裏總是掛著一張夏威夷 「火奴魯魯」海灣的風景圖片，父親說：「我們的大鵬灣就是這樣漂亮」。我在臺灣眷區成長，大鵬灣僅是個親切又熟悉的地理名稱，近年來一直有與家人去尋根的想法，去看看父親一直在掛記不忘的美麗海灣，但不知道是遙遠或是陌生總是阻隔了我。

「文學城」網站無遠弗屆的力量，咫尺了我這海外遊子的天涯，拉近了我和故鄉的距離，這些一生未曾謀面的血脈鄉親的隻字片語，更牽動了我的鄉愁。也讓我更想念我的父親，「楊仲安將軍」，他少小離家赴美，日寇侵華時響應了華僑青年航空救國的號召，返國投軍參加抗日戰爭，爭戰各地成為知名的抗日空中英雄。晚年時思鄉情懷更為深重，但是家園在望卻不得還鄉，命運弄人如此只能仰天長嘆啊！

賣魚郎 2019/3/5